迴到神仙島,來到了落日峰。


    蛤蟆人卻是蹤跡皆無,洞口前的平地上,連一個蛤蟆人的影子都沒有了。


    “明哥,這些家夥逃跑了?它們怎麽能夠破開陣法?”公主懊惱不已,生氣地責問起祁誌明。


    “丫頭,這些家夥並沒有逃走,你看每個洞口的大門都還關閉著呢。先別心浮氣躁,凝神仔細聽聽。洞內聲音很大的,好好聽聽。”祁誌明詭笑著說道,不懷好意地看向了公主。


    公主不疑有他,凝神靜聽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多雲轉晴又變陰。


    洞內的蛤蟆人也太不講究了,這大白天的啥活不幹,就在洞內迫不及待那啥了?做那啥也行,可別被公主知道啊?自作孽,不可活!


    祁誌明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聽得津津有味。偶爾也在為這些蛤蟆人的處境擔心著。


    “明哥,好聽嗎?”公主笑嘻嘻地問道。


    “好聽,好聽······啊,不好聽。”祁誌明發覺公主笑得有些古怪了,立時醒悟過來,忙不迭改口。


    晚了,隨即一聲慘叫響起,公主狠狠地抓著他腰上的肉,無害地說道:“好聽嗎?那就多聽一會吧。”


    伴隨著祁誌明的聲聲慘叫,洞內的靡靡之音也停了下來。


    蛤蟆人陸陸續續出現在山洞前的空地上,看到公主和祁誌明,立刻走了過來,依次站定。臉上全是坦然,並無羞愧之色。


    祁誌明不知道是佩服這些家夥的心理素質好呢?還是該佩服它們的愚昧和不知廉恥。


    公主俏臉掛霜,冷冷地叫來一號蛤蟆人,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一號蛤蟆人嘰嘰咕咕地解釋了一番。


    “明哥,這些家夥在它們的洞穴中就是這樣的,不吃不喝也得要延續它們的種族壯大,我是無計可施了。”公主苦笑著說道。


    祁誌明看看這些蛤蟆人,忍不住笑了:“丫頭,我問問它們,兩邊都要翻譯,不許隱瞞。”


    ·······


    原來蛤蟆人是一種洞穴生物,跟人類社會中的蛙類一樣,每到季節,便不顧一切地進行那啥。它們是兩棲動物也是胎生哺乳動物,壽命並不是很長,一般隻能存活五六十年。


    飛行器和煙盒一樣的武器,是來自古老的傳承。具體工藝也是傳承下來的,照貓畫虎模仿製造出來的。但因為種族數量隻有幾千人,傳承下來的東西還可以繼續使用,所以便從來沒有再創新製造。


    食物以海洋魚類為主,也食用植物的根莖,但很少。


    蛤蟆人的所有知識均來自於遠古的傳承,自身並沒有創造能力,但模仿力很強。對於傳承下來的東西隻是一味地模仿,曆經了不知多少代蛤蟆人,也還是毫無創新。


    它們有著自己的權利核心和族規。國王,大巫師是最高權力者,依次有酋長和巫師是每個洞穴的權力承擔者,再就是以家族為單位的族長,最後便是平民。


    遇有危險時,則拿起武器成為了戰士。


    雄性每日外出獵食或采集資源,被統一管理。扣除上繳給權力機構的以後,才能進行再分配。


    雌性在洞穴中照顧老弱病殘者和幼小的蛤蟆人。


    這種生存模式很像人類社會中的原始部落。它們嚴格遵守族規和紀律,不許和人類接觸,更不允許與人類發生衝突或戰爭。


    有些躲進洞穴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地意味。與祁誌明以前遇到過的老鼠人很有些相似。


    這幾個蛤蟆人到了神仙島以後,食物和安全都有了保障,又各自有了老婆。於是便飽暖思那啥,迫不及待地要為創造下一代而努力了。


    如此一來,也難怪公主對它們無計可施了。


    ······


    祁誌明可不想把這些家夥當成寵物養著,得給它們找點事做。


    “夜香,你問問它們都能製作些什麽東西?不能讓這些家夥整日閑著。這塊玉牌,讓它們看仔細了。讓它們去找這種玉,再打磨出來。”祁誌明說著,把希用於報警的玉牌遞給了公主。


    公主把玉牌讓蛤蟆人仔細看了一遍,嘰嘰咕咕地說了一通。然後又拿出一顆大珍珠在它們眼前晃了晃,看來是在用物質去刺激蛤蟆人的積極性。


    安排完這些蛤蟆人後,祁誌明和公主迴到了洞府。


    傍晚時分在島上轉了一圈,便駕駛著飛行器,飛往人魚島。


    有了飛行器,在各個海島之間奔走,還真是方便。以往十幾二十日的行程,現在轉瞬即到。


    兩人越來越依靠飛行器了,主要是能節省不少時間,還不必辛苦奔波。


    ······


    迴到人魚島,祁誌明和公主先去問候長老。


    長老雖然年邁,還有些固執,可也是活了千年的存在,是人魚一族的精神靈魂。


    祁誌明拿出希的玉牌說道:“長老,這是希兄給的報警玉牌,如遇到危險,滴上一滴血,對方立刻便能感知。族人可有這種玉牌?”


    長老拿起玉牌看了看,又放迴到石桌上,緩緩說道:“要說到玉的製作和喜好,以距今兩千多年以前的南越國為最。彼時生者佩玉,以銘其德。亡者佩玉,以慰其靈!衣食住行,都是離不開玉的,且玉有多種多樣!”


    停了一會,仿佛無限神往地又說道:“世人好玉,有玉而安,這便是當時越人的生活寫照。與現今人類社會中追求物質生活一樣,均已到了癡迷地程度。誌明勿怪,這隻是對大多數人類而言的,並非全部。”


    長老說到這裏,對祁誌明歉意地笑了笑。


    祁誌明深知人類社會的現狀,也確是如此的,並非長老虛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長老繼續講下去。


    “當時南越第一代國王趙佗,與人魚一族相交甚好。那時族人眾多,族群強盛,越人製玉好玉,也是受到了族人的影響。那趙佗也是人類曆史上壽命最長,當國王時間最長的皇帝。”


    “可惜在他死後,他孫子即位以後,便開始與人魚族人交惡了,直至發展到追殺人魚族人,致使族人四處奔逃。南越國海域的族人多數被殺,而南越國也最終被漢武帝的十萬大軍所滅!”長老說完,歎息不已。


    祁誌明和公主不去打岔詢問,靜靜地等待長老繼續講下去。


    長老緩了緩心情又說道:“自那以後,便有了人類被鮫人誘惑而殺的種種傳聞,傳聞便是自那時傳出來的。人魚自遠古時候便分成了三支種族,東西方海域各有一支族群,時至今日,皆杳無音訊。”


    長老說著說著,不知是觸及到傷心處,還是精神有些不濟了,言語中有些恍惚。


    祁誌明見長老有些倦態,與公主對視了一眼,勸慰道:“長老還是先歇息一會,稍後再講吧?”


    長老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停了一會又說道:“老了,精神便不行了,還是一次說完吧,日後怕是會全忘記的。”


    祁誌明說道:“夜香,能量液是否還有一些?拿給長老服用。”


    公主連忙拿出裝有能量液的袋子搖了搖:“長老,先服用一些能量液,養養精神吧!”


    長老擺擺手,拒絕道:“這東西寶貴得很,這裏還有很多呢,你們留著應急吧!一會兒說完,便要去休息了。”


    祁誌明和公主不再堅持,靜待著長老講下去。


    長老緩緩精神,繼續說道:“世人所傳說的人魚樣子,為人身魚尾,可能便是這兩支族群吧?我們這支得益於當時南越國的九星輪,族人生下來便是人形的。九星輪本是南越國的至尊之寶,是用來占卜的聖物。用來判斷新王登基後,判斷百姓的生活好壞,以及南越國命運的。”


    “趙佗的孫子趙胡即位時,九星輪顯示出他並不能成為南越國王,百姓會因他而衣食不保的。那趙胡自大之極,認定了是人魚一族搞的鬼。一氣之下,便摔了九星輪,誓要殺盡族人而後快。”


    “九星輪上有九顆雞蛋大小的翡翠玉珠,圍繞著中心的那顆靈珠。這靈珠便是咱們這支人魚族群脫胎換骨的關鍵,以至於這支人魚族群生下來便是人形。”


    這也是當時人魚與南越國王交好的原因之一。


    趙胡摔了九星輪後,靈珠脫落在地上不見了,懷疑是被人魚撿走了,便開始了無休止地追殺。


    長老斷斷續續地說完,歇了一會,又說道:“族中傳下來的玉有很多,世間以族人珍藏為最多,明日你們再來看吧。修成了人形,有利有弊,又多少快樂可言呢?唉,做人更是不易的,往日不再了啊!”


    長老說完,便閉上眼睛哼唱起了“越人歌”,歌中唱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曲清柔亮,甜而不俗,渾然不似一位老人的嗓音。


    長老唱著唱著,眼角掛淚,聲音越來越低,漸直無聲,已經沉沉睡去。


    祁誌明心下淒然,悄悄攜著公主離開了,一路向藏寶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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