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瀾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道黑影逐漸在慘白的燈光映照之下顯現出來。


    季夜瀾不禁渾身一顫,失聲驚唿起來:“戴維斯?”


    戴維斯手中同樣緊握著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步伐沉穩地走到林勝允身旁,然後抬起腳毫不留情地朝著林勝允的腰間輕輕踢了幾下。


    受到外力衝擊的林勝允發出一聲痛苦而低沉的呻吟,戴維斯見狀,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玩世不恭且不羈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槍,幫季夜瀾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索,將他扶了起來。


    季夜瀾愣愣地看著他,久久迴不過神來。


    “傻了,沒事了,你安全了。”戴維斯見他還是呆愣著,以為被嚇壞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


    “對了,拂衣。”季夜瀾的心再次揪緊,就要往外跑,這時柳拂衣也從樓梯口下來,衝著他喊了一聲,“二少。”


    “你......’看著完好無缺的柳拂衣,季夜瀾又驚又喜,渾身顫抖地扶著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唯獨擔心漏看了什麽。


    “我,我沒事。”柳拂衣伸手撫摸著他眉宇間緊皺的川字,柔聲道。


    “可是那個那個視頻。”季夜瀾語無倫次,還是心有餘悸。


    “那都是我合成的,拿來誆騙林勝允的。”戴維斯在一旁解釋道。


    林勝允在地麵上扭曲著身體,用力地抬頭看著他們三人,瞳孔震動,問道:“為,為什麽?”


    “為什麽?”戴維斯蹲下身子打了他一巴掌,不屑道:“你是看不起誰呢,在我的地盤上膽敢綁架對付我的朋友,你真當我們虎團是吃素的,告訴你吧,從你在英國買通殺手那一刻起,消息就傳到我這裏來了,你買通的那些殺手都是我的人,若不是為了將你引到這兒來好收拾,你以為你能來到這裏?”


    林勝允對視著戴維斯盛氣淩人的眼神,慘然一笑,原來他早就一敗塗地,氣急之下,暈了過去。


    季夜瀾看著戴維斯,一臉不解,為什麽他早就知道林勝允的企圖,為何還要讓他能成功綁架自己,還要用假視頻讓他騙自己?


    柳拂衣猜到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他就是愛玩,你別介意。”


    季夜瀾聽後頓時釋然,緊緊握住柳拂衣的手,動容道:“隻要你沒事,都沒關係。”


    戴維斯聽著柳拂衣為自己辯解,冷哼一聲,當他從那些殺手嘴裏得知林勝允想要對柳拂衣做的事情之後,恨不得立即殺了他,但是之後他存了另一種心思,於是將計就計。


    剛剛從監控視頻裏聽到季夜瀾對林勝允所說的話,他知道自己的確應該對柳拂衣放手了,這個季夜瀾確實有資格做他的對手。


    戴維斯伸手探了探林勝允的鼻息,抬頭看著柳拂衣道:“他還有氣,怎麽辦?”


    柳拂衣看了一眼林勝允,淡淡道:“送醫院吧,他必須接受中國法律的製裁。”


    將林勝允送入醫院之後,季夜瀾很快就通知了餘帆,餘帆得知林勝允不但還活著,而且還妄想再次犯罪,萬分震驚,立即展開了一係列的調查,查出了當初協助林勝允假死的有關人員,進行了處置。


    醫院病房裏,林勝允穿著病號服,眼神呆滯,一直看著房頂的吊燈,經過這些事後,他仿佛蒼老了許多,再也 不見之前的意氣風發。


    柳拂衣走了進來,看著他淡淡道:“中國警方很快就會過來將你帶迴去接受審判,你做好準備吧。”


    林勝允看著柳拂衣,她眉眼間依舊透著一種寧靜與淡泊,清冷又不失溫柔,眼睛裏沒有塵世的紛擾與浮躁,仿佛能透過眼前的一切,看到更深遠的清幽。


    當年被她所救之後,他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他真的是從心底愛過她的,可是再深的愛也抵不過貪欲的扼殺,他終究對她做出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拂衣,你可以原諒我嗎?”林勝允艱難地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期待。


    “不可以,因為你做得事不能原諒。”柳拂衣果斷道,沒有留下任何幻想的餘地。


    “要是,要是我沒有殺穆丹丹,我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林勝允還是不死心。


    “不會的,我們不是同一類型的人,注定不能成為朋友,在你的眼裏,名利權勢地位重於一切,可這一切在我看來,是最沒用最無聊的東西,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真理。”柳拂衣說完後,轉身毅然離去。


    望著柳拂衣漸行漸遠直至最終消失不見的背影,林勝允隻覺得心中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入心房一般,讓他幾乎窒息,過了許久,不禁從心底發出一聲淒厲而絕望的悲鳴,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裏迴蕩著,顯得如此淒涼與悲愴。


    柳拂衣走出病房,季夜瀾就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出來,急忙迎上前去,問道:“怎麽樣?”


    柳拂衣搖了搖頭,本來她是想來問林勝允為什麽要殺穆丹丹的,但是聽到他問自己能不能原諒這個問題後,放棄了,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想求得原諒,這種人,根本就沒把人命當一迴事,沒有什麽好問的。


    季夜瀾見她臉色帶著悲傷,心中發疼,將她輕輕擁進懷裏,安慰道:“別理他了,把他交給餘帆吧。”


    柳拂衣抬頭看著他道:“二少,我們迴津城吧。”


    季夜瀾聽到這話,心裏一喜,握緊她的手道:“好,什麽時候離開?”


    在兩人離開凱米的前一天,格思裏為柳拂衣舉辦了歡送宴,米萊爾,張蔓正好在附近辦事,聽到之後也分別趕了過來,歡聚一夜後,第二天又各奔東西。


    飛機在津城機場落地的一瞬間,柳拂衣雙腳踩在津城的土地上,唿吸著久違的空氣。


    季夜瀾將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道:“現在還是四月天,天氣陰晴不定的,小心著涼。”


    “謝謝。”柳拂衣拉了拉衣服,笑道,想要伸手去推行李,但是季夜瀾已經先一步將她的行李推走了,她隻好快步跟上。


    兩人剛剛走到出口,季晚星就飛奔過來,撲進柳拂衣的懷裏,嘴裏喊道:“拂衣姐,我好想你。”


    柳拂衣看著她越發青春靚麗的臉,笑道:“恭喜你學業畢業,作品榮獲學校畢業季一等獎。”


    季晚星開心得跳起,沒想到柳拂衣遠在凱米,還知道自己的事。


    柳拂衣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季晚星的身後,臉色猛地一震,季家所有的人竟然都來了。


    他們一個個整齊地站成一排,形成了一幅壯觀而又溫馨的畫麵。


    就連季老爺子,也是精神矍鑠,拄著拐杖,穩穩地站立在人群之中。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似乎都在默默地對著她說著同一句話:“歡迎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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