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西花了一個晚上,追蹤紀蘭舟的號碼,卻發現這個號碼在國外,搞得他一頭霧水,難道這個紀蘭舟並不在津城,而是在國外遠程操控這場綁架?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季夜瀾接到紀蘭舟的電話,他隻說了一句,到宋海灣來,就你一個人,別耍花招,我派人盯著你。


    宋海灣是津城已經幾乎廢棄的港口,平日裏人跡罕至。


    季夜瀾眉頭一皺,看了大家一眼,隻身離開了公寓,開車來到了宋海灣。


    這裏到處都是破敗的模樣,海風唿嘯著,掀起層層海浪,猛烈地衝擊著這些曾經的海上巨獸。


    貨船的船體鏽跡斑斑,船舷上的油漆剝落,露出了下麵腐朽的木板。它們在海水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大海吞噬。


    曾經繁忙的港口如今已變得冷冷清清,隻有這些廢棄的貨船還在默默地見證著過去的輝煌。


    季夜瀾邁著堅定而有力的步伐,緩緩地走到了港口那片頗為開闊的地帶。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然後仰頭望向廣闊無垠的天空,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紀蘭舟,我已經來了!你快點給我出來啊!”


    他的唿喊聲在這寂靜得有些可怕的港口上空迴蕩著,聲音洪亮且充滿力量,仿佛能夠穿透層層雲霧直達天際。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周圍的空氣中,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聲波漣漪,穿過堆積如山的貨物、繞過鏽跡斑斑的船舶,一直飄向遠方……


    他喊了幾聲,紀蘭舟的身影終於在一艘貨輪上閃現,他看著季夜瀾一個人無助地大喊,心裏感到一陣快意,一直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終於也有狼狽的這一刻。


    “季二少,別來無恙。”紀蘭舟一身黑衣,頭戴著黑帽子,臉上戴著黑色口罩,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幽靈,顯得詭異又滲人。


    “紀蘭舟,我已經來了,你可以告訴我她們兩個在哪裏了吧?”季夜瀾不敢耽擱,急忙開口問道。


    “兩個地方,一個是在這個東區港口的天方一號上,一個是在另一邊的西區港口的青木二號上,你先告訴我先選誰吧。”紀蘭舟聲音陰冷中帶著嬉笑,似乎對人命漠不關心,讓人不寒而栗。


    季夜瀾看著紀蘭舟,問道:“你告訴我她們各自在哪艘貨輪上?”


    紀蘭舟搖了搖頭,“看來季少不夠聽話啊。”說著手揚了揚。


    季夜瀾身後冒出兩個戴著口罩身材魁梧的打手,兩人同時從後麵按住季夜瀾,其中一個一腳踹在他的右腿膝關節的後麵,季夜瀾一個彎曲,身子就被壓著朝紀蘭舟跪下。


    那兩人還不罷休,其中一個按著季夜瀾的頭朝水泥地麵磕了下去,連磕三下,磕得他額頭紅腫,滲出了血,頭暈眼花。


    直到兩人放開,他整個人無力地跪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我,我選裴曉月。”季夜瀾氣喘籲籲地說道。


    “好,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嗎?”紀蘭舟聲音很是得意,說道:“正好我和裴大小姐也有話說,你既然選的是她,就跟我來吧。”


    季夜瀾問道:“那柳拂衣呢?”


    紀蘭舟轉身看了他一眼,“你都已經選了裴大小姐了,那麽柳拂衣就不管你的事了,她在你選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好了。”


    季夜瀾心中一震,掙紮著站起身,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的命和你無關。”紀蘭舟說道,繼續往前走著。


    季夜瀾壓下心口的怒氣,跟著他往前走。


    走到一艘破敗的貨輪前麵,季夜瀾看著貨輪上隱約用噴漆噴著天方一號。


    紀蘭舟首先登了上去,領著季夜瀾走到船艙麵前,那裏有兩個人守著,都是蒙著臉,帶著帽子,看不清模樣。


    紀蘭舟朝兩人揮了揮手,兩人對著他點了點頭,其中一位打開了艙門。


    紀蘭舟先彎腰走了進去,季夜瀾也跟著進去,船艙裏隻有一盞昏黃的燈光照著,勉強看到中間放著一張椅子,上麵綁著一個人。


    季夜瀾加快腳步走上去一看,真的是裴曉月,她已經半昏半醒,他情急之下急忙抓住紀蘭舟的前胸衣襟怒道:“你居然將曉月囚禁在天方一號這樣的廢棄船艙裏,你太過分了。”


    紀蘭舟慢悠悠的撥開他的手,“依照她這種人,有這樣的待遇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曉月,曉月。”季夜瀾不理會紀蘭舟,跑過去抱著她連聲唿喚。


    裴曉月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是他,頓時驚醒,喊道:“夜瀾。”


    “是我。”季夜瀾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扶起她道:“我們離開這裏。”


    裴曉月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季夜瀾的懷裏,嗚咽地點了點頭。


    紀蘭舟攔在兩人的麵前,“誰說你們能走了?”


    季夜瀾見他的眼睛裏透露出殺氣,怔道:“你不是說我選誰就放誰走嗎,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紀蘭舟看著季夜瀾一臉的憤恨,滿腔的怒火化作仰天長嘯,“說話不算數,到底誰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裴大小姐應該比我清楚吧。”


    說著狠狠地盯向裴曉月,裴曉月被她的殺意震得身子微微一縮,小聲道:“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麽會清楚。”


    紀蘭舟幹笑幾聲,“季二少,告訴裴大小姐,我是誰。”


    裴曉月抬頭看向季夜瀾,季夜瀾說道:“他是紀蘭舟。”


    一聽這個名字,裴曉月臉上血色全無,身子劇烈顫動起來,險些倒下。


    “曉月。”季夜瀾急忙扶住她。


    “哼,季二少,你可真愛這個女人啊,柳拂衣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居然都能不顧她的死活選擇別人,你和裴大小姐還真是天生一對。”紀蘭舟冷冷笑道。


    他頓了一頓,又問道:“可是,你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嗎?”


    季夜瀾扶著裴曉月麵對著紀蘭舟堅定道:“曉月人品如何,我自然知道,輪不到你這個跟蹤狂置喙。”


    紀蘭舟聽到跟蹤狂三個字,頓時失了理智,直接上前一拳打在季夜瀾身上,季夜瀾猝不及防,被他打翻在地。


    裴曉月失去依仗,跪倒在地。


    紀蘭舟顧不上季夜瀾,轉身走到裴曉月麵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都硬生生拽了起來,聲音在她的耳朵邊嘶吼,“你說,是我當初跟蹤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裴曉月被他吼得心膽俱裂,往事浮現在眼前,嚇得語無倫次。


    紀蘭舟將她一把甩在地上,對著她的臉上連扇幾個巴掌,一邊扇一邊怒吼道:“你說真話,是不是我跟蹤了你,是不是?”


    季夜瀾在一旁看著想要去阻止,無奈被紀蘭舟的屬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裴曉月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出血了,紀蘭舟才罷手,他的雙眼裏充滿著血色,麵目極其猙獰,就像是魔鬼一般,看得裴曉月幾乎窒息,她顫抖著身子,小聲斷斷續續道:“我,我錯了,是,是我錯了,我對,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紀蘭舟仿佛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去他媽的對不起,我要的是你一命抵一命,你他媽給我去死,去死。”


    紀蘭舟就像是失控的野獸,即將要將裴曉月撕碎,就在這時,那兩位按著季夜瀾的屬下,放開季夜瀾,上前拉住紀蘭舟,其中一位勸道:“你再打她就死了,冷靜點。”


    紀蘭舟這才理智迴籠,慢慢的恢複平靜。


    季夜瀾爬著過去將裴曉月抱在懷裏,察看著她的傷勢,臉都被扇腫了,嘴角也破了。


    “季二少,你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多蛇蠍心腸嗎?她當初知道我奶奶得了重病,就用裴家的長虹集團藥理研究室研究的新藥為誘餌,說什麽可以破例說服她爸爸將新藥給我奶奶用,我真以為她有那麽好心,沒想到卻是她設下的惡毒陷阱。”紀蘭舟迴憶起當年的事,痛徹心扉,悔不當初。


    季夜瀾聽著紀蘭舟的講述,看著懷裏的裴曉月,她的眼睛裏露出驚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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