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鍾聲悠悠揚揚地在空中迴蕩著,那餘音嫋嫋,如同空靈的仙樂一般,尚未完全消散之際,幾場如牛毛般的蒙蒙細雨就宛如羞澀的少女,悄無聲息地灑落大地。


    這些細雨像是大自然手中一支輕柔無比的畫筆,正輕輕地、小心翼翼地點染著津城這座繁華而熱鬧的都市,用它們獨特的方式宣告著初春的悄然降臨。


    東林灣,是津城的著名景點。


    在這裏,有著幹淨整潔的金黃色海灘,細膩的沙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有碧波蕩漾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輕柔地拍打著岸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有鬱鬱蔥蔥的椰子林,宛如綠色的海洋,微風拂過,椰葉沙沙作響。


    有著漫山遍野的杏花和桃花爭奇鬥豔,粉白相間的花瓣紛紛飄落,猶如夢幻般的花雨。


    還有那一叢叢青翠欲滴的修竹林,則像一群身姿挺拔的衛士,靜靜地守護著這片美麗的土地。


    裴曉月穿著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親密地挽著季夜瀾的手臂,幸福地對著攝影師的鏡頭,拍著婚紗照。


    季夜瀾配合著她的要求,不停地變換著姿勢,擺動著各種各樣的動作,隻為拍出裴曉月心目中最理想的照片。


    一組拍完之後,裴曉月迫不及待將照片全部上傳到朋友圈,立即收獲了一波評論。


    “兩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才子佳人,羨煞旁人。”


    “苦盡甘來,美夢成真,恭喜我們的王子公主。”


    當她看到鄭文芳發送的評論後,臉上立即顯示出一些不悅之色,將手機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怎麽了?好好地生什麽氣?”季夜瀾整理了西裝,看著她問道。


    “這個鄭文芳,就是對你賊心不死。”裴曉月拿著手機將她的評論給季夜瀾看。


    季夜瀾一看,鄭文芳在婚紗照片下麵寫了一句話,“多年的注視,多年的等待,如今在這一天到了終結,祝你幸福。”


    他知道這個“你”指得是自己,哂然一笑,對著裴曉月道:“她對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別太在意。”


    裴曉月表麵上是被季夜瀾說服了,但是心裏依舊是恨恨不平,想到上次鄭文芳居心不良給她發照片,挑撥離間她和季夜瀾的關係,搞得她不但丟了臉,還被柳拂衣打了兩巴掌,心裏越想越氣,當天夜了就忍不了了,拿著手機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找我什麽事?”對方的聲音有點沙啞。


    “那個姓鄭的,不安分,你教訓教訓她。”裴曉月說道。


    “嗯,什麽程度的教訓?”對方問了一句。


    “讓她沒臉出門的就可以了。”裴曉月說道。


    “好的,明白。”對方掛斷電話,裴曉月望著窗外黑夜中的點點燈火,滿心期待。


    等他們在東林灣拍完婚紗照迴到城區,就聽到了鄭文芳在自家醫院被患者家屬挾持劃傷臉破相的消息。


    據說這個患者是被醫院的醫生誤診,結果小病變成了大病,最後不治身亡,家屬花了大價錢人又沒了,因此跑到醫院裏來鬧,看到醫生就追著打。


    鄭文芳剛好到醫院看望父親鄭院長,在走廊上跑得不及時,被家屬一把抓住,爭執過程中刀子劃傷了臉,傷得頗重,血流不止,已經毀容了。


    目前,行兇的患者家屬已經被抓,正在接受審訊。


    鄭家的醫院也因為這件事被調查,繼而牽扯了醫院更多的醫療黑幕,鄭家的醫院被責令關停,整頓。導致集團的股票已經下跌了好幾個百分點。


    鄭家損失慘重,鄭院長焦頭爛額。


    “沒臉出門,還真的做到了,老刀做事就是靠譜,比那個什麽吳俊利落多了。”裴曉月看到新聞之後,心裏樂滋滋地想著。


    想到吳俊,她的心裏還是有點擔心,他到底去哪裏了?家裏集團都沒有消息,該不會是看到沒有殺成柳拂衣,害怕受到牽連跑路了吧,跑了也好,最好再也不要迴來。


    此時,她又搜到了柳拂衣的一條新聞,她拿迴特效藥的歸屬權之後,就授予x國的張家生產權,目前已經製造出一批新藥投放到津城的市場,價格很是親民,得到了許多患者的喜歡。


    “哼,暫且讓你再高興幾天,很快你就會生不如死了。”裴曉月剛剛收拾完鄭文芳,決定先避避風頭,暫時壓下了對柳拂衣的殺意。


    天色已晚,季夜瀾送裴曉月迴了裴家別墅之後再迴到家裏,已經疲憊不堪。


    過完年後,殷離和季昭也從老宅搬迴了這裏,季晚星因為他的婚禮也和學校請了假,也在家。


    他迴來看到溫暖的燈光,親切的家人,心裏湧起一股溫暖,隻是那個會默默幫他煮安神茶的柳拂衣已經不在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季昭和殷離似乎已經接受他和裴曉月結婚的事實,默契地不再他麵前談起柳拂衣,和他的相處又迴到了柳拂衣沒有嫁進季家之前的模式。


    大家好像都變了,但又好像都沒變。


    晚上,季夜瀾在房間裏翻看著裴曉月發送到朋友圈的婚紗照,不由自主地拉開桌子中間的抽屜,裏麵放著一本相冊,也有他和柳拂衣的婚紗照。


    他拿起來緩緩打開,照片上的他和柳拂衣臉色都是很平靜的,他甚至有一些勉強,迴想著和柳拂衣從結婚到三年多的相處再到離婚,仿佛就像是做夢一般。


    這時,門被敲響了。


    “請進。”他合起相冊,將它重新放迴了抽屜,拉上。


    “哥。”季晚星走進來,關上門,走到他的麵前,神情有些嚴肅。


    “怎麽了?”看到她露出這般臉色,季夜瀾的心莫名地緊張起來。


    “哥,我給你看一個視頻。”季晚星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放到季夜瀾麵前。


    季夜瀾一看,眉頭微微一皺。


    視頻中,裴曉月坐在臥室的床上,和人打著電話,聲音很清晰的傳了出來,“對,照片給你發過去了,就是這個女孩子,你看清楚了,不要搞錯了,一定要將她帶過去。”


    季夜瀾聽著這些話,沒看出什麽端倪,抬頭看著季晚星,問道:“這怎麽了?”


    季晚星輕歎一聲,道:“哥,這是我當初出事之前,裴曉月說的話,之後,我就差點出事了,你猜猜這是為什麽?”


    季夜瀾聽著想了一會,滿眼震驚,接著搖了搖頭,“你是想說你那件事是曉月策劃的,這怎麽可能,她隻不過說了這幾句話而已,怎麽就能斷定是她呢?這也太牽強了。”


    季晚星一聽,暗道:“拂衣姐說得果然沒錯,哥哥對裴曉月很是信任,若是沒有直接的證據,他是不會相信的。”


    當然,單憑這幾句話,柳拂衣也不可能得知裴曉月所有的計劃和陰謀,這多虧了夏小菲從裴曉月的抽屜裏搜出了他和方正聯係的手機,看到他們的通訊記錄,這才能事先做了安排,讓黑小龍及時救下了季晚星。


    每次想到這裏,季晚星就冷汗直冒,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夢魘一樣一直纏繞著她,折磨著她,她實在沒有辦法和裴曉月這樣的一個心思歹毒的人成為家人,更不願意看到哥哥和這樣的女人結婚,所以才按耐不住和他攤牌,希望他可以停止和裴曉月的婚禮。


    “哥,你不要娶裴曉月好不好,你和拂衣姐複婚,這樣我們都會很高興的。”季晚星拉起季夜瀾的手,祈求道。


    “晚星,我不能這麽做。”季夜瀾有些不敢正視妹妹的目光,抽出手,看向別處。


    “哥,為什麽,為什麽一定是裴曉月呢?”季晚星很是不解。


    “晚星,我和曉月的感情,不是你們可以理解的。”季夜瀾說得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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