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如今你已經在集團站穩了腳跟,也做出了成績,得到了季老爺子以及集團元老和各位股東的認同,所以和我離婚,不會再影響你在集團和季家的地位的,這也是我們當初繼續這段婚姻的目的,如今目的已經達成,這段婚姻是該結束了。”柳拂衣見他遲遲沒有答複,繼續和他分析著目前的形勢。


    “你......真的這麽想離婚?”季夜瀾按捺著心中不知從哪裏湧上來的一股悶氣,盡量用平靜地聲音問道。


    “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現在裴小姐已經開始誤會我了,我可不想讓自己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敵人,你們這些豪門世家整人的手段我可都是聽說過的,承受不起。”柳拂衣說得頭頭是道。


    “曉月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走得太急才會不小心撞到你,況且你不是沒事嗎?有事的是她。”季夜瀾開口為裴曉月解釋。


    柳拂衣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季夜瀾對裴曉月那是深信不疑,就算證據擺在他麵前,他也會選擇性地眼瞎。


    “那這三年來在津城上流圈子裏針對我的各種流言蜚語也是裴家不小心造成的?”柳拂衣反問道。


    季夜瀾一時語塞。


    這三年來柳拂衣的名聲可謂是一片狼藉,明明是裴家的親生女兒卻被傳成了養女,明明沒吃裴家一粒米,沒喝裴家一口水硬是被說成了是被裴家撫養長大的,明明是裴家為了自己利益要求她替嫁,卻被傳成了是她不要臉,趁著裴曉月車禍昏迷,下藥爬床未來姐夫,硬是代替裴曉月嫁入了季家。


    一開始他聽到這些謠言的時候,也很生氣,想著要查清來源,為柳拂衣澄清,但是每次他一說這事的時候,裴曉月就會悶悶不樂,眼圈發紅地問他。


    “這些都是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茶餘飯後的玩笑話,何必當真?難道你要告訴大家替嫁的真相嗎?到時候大家都會認為是我們裴家利益熏心,你難道忍心看到我被網暴嗎?我們裴家在津城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要出席的宴會和場所都很多,這樣讓我們一家人怎麽出門見人?她裴曉霞有什麽好擔心的,每天就泡在研究室裏做實驗,出去參加宴會也有你在身邊護著,當著你的麵他們敢說什麽?”


    被裴曉月這麽一說,他又覺得確實是這樣,又見柳拂衣對這些謠言沒什麽反應,以為她不在乎,就沒有再理會了。


    今天見柳拂衣提起,看到她目光中的哀傷,才知道她被這些謠言傷得有多深。


    “你,既然你這麽在乎,為什麽不提呢?”季夜瀾說道,但凡她說一句委屈,他一定會為她澄清的,而不是任謠言發酵。


    “這需要我提嗎?如果這些流言蜚語是發生在裴曉月身上,你會怎麽做?難道你會先問過她要不要處理嗎?名聲,在你眼裏,是隻對裴曉月才重要嗎?”柳拂衣平聲質問。


    季夜瀾胸口一震,確實是,若是謠言針對的是裴曉月,他會第一時間發動所有關係去製止,而不是先問裴曉月的意見,因為他知道裴曉月很注重臉麵,容不得自己的名譽有一絲汙點。但是他沒想到,柳拂衣也是個人,她也需要名聲,需要臉麵。


    “你的沉默已經告訴了我你的選擇,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再讓自己被拒絕多一次呢,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有自知之明。”柳拂衣淡淡說了句,臉色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淒然。


    這抹淒然之色讓季夜瀾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慌亂,“不,我不是不想管你的......我隻是......”


    “你隻是在裴小姐和我之間選擇了她。”柳拂衣先一步將他的內心講了出來。


    季夜瀾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的確如此,他無話可說。


    “我和你說這些也不是怪你,其實你喜歡的人是裴小姐,你會選擇她這也是理所應當的,隻是現在裴小姐已經對我產生了誤會,有了敵意,憑著她在津城的權勢,她要對付我,就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那麽簡單,所以,我不想再做你們感情的犧牲品,我們離婚吧。”柳拂衣再次堅決說道。


    季夜瀾聽她的話簡直視裴曉月如洪水猛獸,試圖為裴曉月解釋,“其實,曉月心地很善良的,她從來不會去傷害其他人......”


    “哼,這些話你信嗎?若不是她,這幾年那些流言蜚語是從哪裏來的,她還沒有醒來的時候,我嫁給你的時候,可沒有這些事。”


    柳拂衣見季夜瀾一而再,再而三地為裴曉月狡辯,對他的自欺欺人的行為已經無語了,都說愛情會讓人盲目,果然是這樣,心中暗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她的真麵目,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舉動,是迷途知返呢?還是泥足深陷?”


    季夜瀾瞬間有點清醒,對哦,一開始柳拂衣嫁給他的時候,並沒有這些謠言,都是裴曉月迴來之後才開始的,內心開始產生動搖,“真的是你嗎?曉月?”


    “離婚的事,我答應你,但是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給我一點時間。”季夜瀾見柳拂衣如此堅持,隻能想著暫時答應,以便再想辦法。“嗯,我等你消息。”


    柳拂衣見他答應,轉身就要離開。


    “那個......拽開你的男人,你認識?”季夜瀾忽然拉住她的手。


    “是的,他是和我一個村子裏的,你也認識他,他是利民工廠銷售部的部長何振聲。”柳拂衣轉過身看著他坦言道。


    經柳拂衣一提醒,季夜瀾才想到,他在m國的公司和何振聲的利民工廠有合作。


    “你和他關係不錯啊。”季夜瀾脫口問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柳拂衣和誰關係好他本不應該過問的,但是就是忍不住。


    “嗯,我家人都過世之後,何家幫了我不少忙,何振聲的爸爸在當地也是有名的慈善家,幫助過不少人。”柳拂衣麵色如常,聲音平靜。


    “那既然如此,你遇到馮二的事為什麽不找他幫忙?”季夜瀾想著既然有人依靠,為什麽要獨自麵對那麽殘忍可怕的事情?


    “馮二不是善類,我不想讓何家招惹上他。”柳拂衣淡淡地說了一句,離開了。


    季夜瀾愣在原地,怔怔地目送著她離開,就為了不連累何家,她一個女子孤身麵對那樣的一個惡魔,結果被傷得體無完膚,甚至逼到自殺的地步?


    等柳拂衣走了之後,季夜瀾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茫茫夜色,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如今,他得到了泰安集團的董事長的位置,得到了季家的繼承權,也獲得了季老爺子的認可,現在柳拂衣願意讓位,他又可以即將迎娶心愛的女孩裴曉月為妻,這都是他之前想要得到的,如今已經快要完成了,為什麽心裏總覺得壓著一塊石頭,透不過氣來呢?


    睡夢中,季夜瀾沉浸在一片迷蒙之中。


    突然間,一聲尖銳刺耳的急刹車聲劃破夜空,猶如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緊接著,一道人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平地飛起,以一種極其慘烈的姿勢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無比的水泥路上。


    刹那間,鮮血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迅速地蔓延開來,染紅了一大片路麵。


    場麵慘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救……我……,救……我……”


    那道人影發出微弱而又淒慘的求救聲,伴隨著痛苦的呻吟,艱難且緩慢地朝著季夜瀾所在的方向爬去。


    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已被鮮血覆蓋得麵目全非,讓人無法分辨其本來模樣。


    季夜瀾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窗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為什麽會突然夢到了她?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會夢到她呢?”


    季夜瀾一邊用手輕輕撫著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試圖讓心跳恢複平靜,一邊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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