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估計經常見他這副樣子,毫不害怕地咯咯一笑,齊齊喊道:“謝謝二叔!”


    孩子聲音太大,嚇了許大茂一跳,忙瞅向四周。


    此時已經有幾個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瞅了。


    許大茂倉皇擺手,催促道:“娥子,你先帶孩子上車,我叫你們進你們再進!”


    “幹什麽啊你!”許二茂在他肩膀上扒拉了一下,不解道,“不一塊兒進去?”


    有兩張免死金牌,現在不用等待何時?


    許大茂再次觀察了下周圍:“行了,讓孩子和我老婆上車,我先去......”


    他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衣服:“我先去跪著!”


    說完,不再搭理許二茂和婁曉娥,轉身往院子裏走。


    “誒,哥你!”


    許二茂被嚇了一跳,可算明白為什麽許大茂不帶著孩子老婆進去了。


    這是怕別人看到他跪沒麵子啊!


    輕笑一聲,許二茂把鑰匙丟給婁曉娥:“嫂子你和孩子先去車上等著!”


    轉身進到後院,就見許大茂跪在家門前,裏麵是許母嚎啕哭聲。


    這會兒大部分鄰居都已經下班迴到院兒裏了。


    瞅見許家門口跪著的人,打扮時尚,加上與許二茂長得相似,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不是許家老大嗎,當年一聲不吭地跟婁家跑去了港城,怎麽,現在迴來了?”


    “是啊,”他旁邊的嫂子也很讚同,“你看他那身穿著,咱們四九城都沒有,估計在那邊跟著婁家掙錢了,現在開放,他又迴來了。”


    “是該迴來,你看看許家老兩口,雖說許院長有本事,但老大流落港城,到底讓人不放心啊。”


    “是啊是啊,迴來了就好!”


    許父許母會做人,加上院兒裏不少家孩子都在許二茂開醫療機械廠上班,因此大家對許家都多了一份感激。


    希望許家順順當當。


    現在外麵找工作那麽難,隻有許家順利了,他們家孩子才能有飯碗兒。


    許二茂跟圍在周圍的鄰居點了點頭,而後快速跑進屋裏。


    許母跌坐在客廳,哭得不能自已。


    嘴裏念叨著狠心,白眼狼,走了就不要再迴來雲雲。


    許父站在窗前,緊握著的拳頭微微顫抖,臉上的皺紋比以往更深。


    高興激動的同時,更多的是傷心和憤怒。


    許二茂上前,將許母從地上扶起來,輕聲勸道:“媽,別哭了,哥迴來是好事啊,您這是幹什麽啊!”


    “好事?什麽好事啊!”


    許母順著許二茂的力道坐到沙發上,繼續哭訴:“十多年,他才迴來,他心裏壓根兒就沒有我們老兩口......”


    許二茂歎了口氣,許大茂這事兒吧,也不能隻怪許大茂一個人。


    畢竟從他娶了資本家女兒那天開始,就隻有兩條路。


    要麽跟婁家斷絕關係,要麽跟著婁家離開。


    那時婁曉娥懷孕,對於許大茂來說,便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


    掩住情緒,許二茂輕聲開口:“媽,話不能這麽說,我哥他也有難處,他......”


    “什麽難處一家人不能商量著來!”


    許父打斷他的話,朝窗外怒吼道,“走了就別迴來,他心裏就沒有我們這個家!”


    許母更是邊抽泣邊捶打著沙發:“兒啊,你怎麽能如此狠心......”


    兩人的聲音直接透過玻璃,清晰地傳進外麵的鄰居和許大茂耳中。


    許二茂心酸極了,拍著許母顫抖的背,低聲勸慰:“媽,我哥他知道錯了,這些年他也不好過,想迴來又迴不來,整天擔心家裏,”


    說著,又望向既沉默又生氣的許父:“爸,您也別讓我哥跪在外麵了,來來往往的鄰居看著呢,您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讓他先進來吧?”


    許父不說話,可透過窗戶落到許大茂身上的視線,多了一絲動搖。


    許大茂在外麵聽著,膝蓋已經由酸痛變成麻木,抬頭望著半開的家門,朝裏麵喊道:“爸,媽,兒子錯了,兒子這次迴來就贖罪,盡孝的,您二老家給兒子一個機會吧!”


    許大茂說得真情實感,聲音中還帶著清晰的祈求。


    許母的哭聲再次變大,許父雙眼微微泛紅,緊咬的牙關也漸漸鬆動,盡是掙紮與不舍。


    許二茂看在眼裏,眸光微閃,加了一把勁兒:“爸,您還是讓我哥進來吧,不說鄰居,就是院門口的婁曉娥,還有你大孫女和大孫子,您也不想要了?”


    許父怔住,仿佛才想起來婁曉娥是大著肚子離開四九城的。


    不可置信地問道:“孫子孫女兒?也迴來了?”


    許二茂點點頭。


    許母眼睛一亮,也不哭了,忙不迭地擦幹淨臉上殘留的眼淚,拉住許二茂的胳膊:“快,你快把孩子帶迴來,我......”


    許母環顧家裏,忽地打開櫃子,念叨:“家裏什麽都沒準備,等會兒拿什麽招唿人家啊,真是.....”


    許二茂無奈地攔住她:“媽你別急啊,家裏不是還有給許磊許雲的零食嗎,拿出來招待你新來的孫子孫女兒唄。”


    “那不.......”許母放輕聲音在許二茂胳膊上拍了一下,“那是磊磊從雲家帶過來了,要是不經過他同意給別人,還不知道他會怎麽鬧呢。”


    話是這麽說,但許母語氣中帶著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疼愛與寵溺。


    她家大孫子可不是小氣的人,隻要提前跟孩子說了,她家磊磊都會大方把零食啊,小人書兒啊,電視什麽的分享出來。


    可要是不經過孩子同意,那就是什麽.......


    反正是不對的事情。


    想起孫子孫女兒那兩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兒。


    她做奶奶的,可不能侵犯孩子......好像是私人物品還是什麽的。


    許二茂無奈道:“媽,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外麵沒見過麵的孫子孫女兒,不是許磊和許雲那兩個混世魔王!”


    “就是!”眨眼間,許父已經換了身嶄新的衣服,“老婆子你別囉嗦了,趕緊去接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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