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哥說得對,之前的事不提了,以後我們好好的......”


    小劉話說到一半兒,又抹了把眼淚。


    他媽身份特殊,這次見麵已是許二茂幫忙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想到此,剛認親的高興不由低落了幾分。


    十年兄弟,許二茂不用猜就知道小劉在想什麽。


    拍拍他的肩膀:“以後的事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你能做的就是用這段時間好好陪陪王教授!”


    王琦華作為國家的科研人員,注定不能一直留在小劉身邊。


    病好後便會和之前那些患者一樣,被接迴原單位,然後繼續為國家燃燒自己。


    等幹不動了,估計會進入某個秘密療養院養老。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想必小劉和他媽也都明白。


    許二茂看了眼兩人,確保王教授心髒沒問題,便把空間留給娘兒倆。


    走到門外,小楚端著藥過來,許二茂隻讓重新端迴廚房。


    之後的一段日子,小劉每天都在小院兒裏陪著王琦華教授。


    估計是說了什麽,王琦華對許二茂更是感激的不像話,每次見麵都會熱情打招唿。


    時間一晃到了七七年,五月是個好天氣,王琦華在小劉依依不舍的眼淚中離開。


    小劉了了一樁心事,仿佛搬開壓在心裏的大石頭,整個人比往日明亮了不少。


    在院子裏,也會隨意跟周圍鄰居開玩笑。


    任誰都能看出他的轉變。


    對此,許二茂很是欣慰。


    隻是小劉不用他操心,但家裏還有一個妹妹。


    許二茂記得很清楚,一九七七年,也就是今年十二月,國家將迎來唯一一次冬季高考。


    也將是相隔十年後的第一次高考。


    因考慮到下鄉影響部分考生的年齡,國家將條件放寬到了三十歲。


    三十歲之內,哪怕是小學畢業,隻要你有自信,就可以報名。


    而他們許家,隻有二十八歲的許月玲符合條件。


    許二茂絕不會讓自己妹妹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哪怕她下鄉了,迴來後又結婚生孩子,許二茂都沒讓他妹子放棄讀書。


    隻是眼看著上麵要宣布恢複高考的消息了,許月玲卻跟他說因為覺得女兒一個人太孤單,想生二胎!


    生個姥姥!


    許二茂生怕對方已經懷了,第一時間搭上許月玲的手腕,確定肚子裏沒娃娃,直接抄起旁邊的掃把就往許月玲身上招唿。


    邊打邊罵道:“許月玲,老子讓你讀了這麽多年書,眼看著......你現在跟老子說你想生孩子?!”


    許月玲本是來後院兒找雲珠聊天,雲珠沒在家,就隨意跟自己哥哥說了最近的打算。


    哪成想話剛落音,就被人拿著掃把打。


    她這麽大人了,不要臉嘛!


    許月玲氣急了,邊躲邊吼道:“我都已經生了一個了,再生一個又怎樣!”


    外麵漸漸湊上來幾個看熱鬧的鄰居,許二茂沒注意,繼續追著妹妹:“以前可以,現在不行!”


    現在是五月底快六月。


    十月份,恢複高考的消息會通過報紙,廣播,電視等途徑傳達給大眾。


    然後十二月考試。


    如果月玲現在備孕,估計考試的時候就是大肚子了。


    而後年,高考的年齡會下降到二十五歲,這次許月玲不參加,這輩子就再也不會有機會成為大學生了!


    以後後悔一輩子!


    至於考不考得上,許二茂從來不操心,這麽多年,有小程父母在身邊督促,許月玲想考不上都難。


    隻是許二茂算好了一切,現在許月玲想在家生孩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瞟了眼被撞到地上的茶杯,許二茂不想再圍著茶幾繞圈圈。


    直接用掃把指著對麵兒的人:“死丫頭我告訴你,想懷二胎,下輩子吧!”


    改明兒他就去給小程下藥!


    許月玲什麽都不知道,隻能氣唿唿地瞪著許二茂,眼睛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外麵傳來敲門聲:“許院長,家裏怎麽了?”


    “許院長,要不要幫忙啊,別和月玲打架啊!”


    是易中海和劉海中的聲音。


    許二茂眉頭微蹙,想他在院子裏住了十多年,還沒被人敲門勸架呢。


    扔掉手裏的掃把,許二茂朝門口看了眼:“一大爺二大爺,我家沒事兒,月玲也沒事兒,你們迴去吧!”


    外麵的人明顯沉默了下,很快又問道:“真的沒事兒?許院長不要打妹妹啊!”


    “沒打,就是一句話沒說清楚而已!”


    許二茂語氣中明顯帶上了不耐煩。


    外麵估計在商量,“窸窸窣窣”了一陣子,終於安靜下來。


    許二茂一開始的憤怒情緒也漸漸消失,吐出一口濁氣,坐到沙發上瞅著許月玲。


    小程爸媽都是學者教授,相比於後代,更注重自身的受教育程度。


    等許月玲考上大學,不用他說什麽,小程爸媽都不會允許月玲荒廢學業去生孩子。


    想到這裏,許二茂就隻一句話:“這段時間暫時別想二胎的事,等明年你要是還想要二胎,那到時候再說!”


    “啊,為什麽!”


    許月玲氣鼓鼓的,一甩袖子坐到離許二茂三四米遠的木椅上,一臉的不開心:“哥,你有事兒說事,別老讓人猜,累不累啊!”


    許二茂一想也對,月玲什麽都不知道,自己隻反對她生孩子她肯定不理解。


    最關鍵都是自家人,月玲心性善良,嘴也嚴,有些話就連麵對小程,也不會透露半分。


    思索片刻,許二茂組織好語言,又瞟向窗外。


    後院兒除了遠處幾個聊天的鄰居,近處無人偷聽。


    許二茂朝許月玲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也許是他表情太過嚴肅,許月玲遲疑片刻,問道:“你真不打我了?”


    “不打不打,你都多大了我還打你,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許二茂無語地擺擺手。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許月玲早就習慣了二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但也知道,許二茂不會真的揍她。


    想了想,便慢慢往跟前踱步:“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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