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爺詫異地互相對視一眼。


    許家哪裏需要人照顧,不說許二茂,就雲珠的娘家,不用開口就會把女兒和外孫接走。


    哪裏需要他們這三個老頭子幫忙。


    反應過來人家也許就是客氣客氣,但依舊連連點頭:“那是肯定,都是鄰居嘛!”


    尤其是劉海中和閻埠貴。


    眼中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


    許二茂禮貌性地笑了笑,很快把三人打發走。


    轉而問傻柱:“賈家那三間房你有什麽想法?”


    傻柱想了想:“估計秦淮茹還是會賣,不過肯定沒有之前價高,反正我覺得就算房子塌了,那也是在咱們院兒裏,位置不錯,拿到手裏就是賺。”


    他們南鑼鼓巷的位置在四九城雖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好,但也是一房難求。


    他目前手頭真沒多餘閑錢,要不然他自己就拿下了。


    許二茂抬抬手讓他稍安毋躁:“我知道,要不這樣,你先打聽秦淮茹要賣多少錢,或者要多少票,到時候讓小程給雲珠打電話。”


    派出所有電話,能聯係上雲珠。


    “那行。”傻柱答應一聲,看看他手裏的包,擺了下頭,“走吧,我騎自行車送你過去,省得走路。”


    許二茂迴頭瞧向抱著女兒,眼巴巴看著他的雲珠,做個了再見的手勢,轉身跟著傻柱離開。


    扭扭捏捏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大老爺們兒。


    帶著傷感的情緒路過前院兒,扭頭瞧見他家那個混世魔王,許二茂翻了個白眼,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可還是沒逃過那小子的視線。


    眼瞧著要踏出門檻兒了,兒子跟炮彈似的衝上來抱住他的腿,哇哇叫:“爸,你拿包幹什麽?”


    畢竟是自己第一個孩子,再怎麽嫌棄,孩子這一黏糊,心也是軟的。


    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許二茂輕聲叮囑他:“爸要出一趟遠門,你等會兒迴去找你媽,讓你媽帶你和妹妹去姥姥家住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


    兒子眨巴這大眼睛,依舊扒著許二茂的褲腿不鬆手,商量道:“爸,剛地動過,電視上說這幾天都有可能發生餘動,太危險了,您出去我不放心,還是在家待著吧。”


    童言童語的話瞬間把許二茂和傻柱逗笑,許二茂蹲下身,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兒:“小磊子,你爸要出去掙錢,你可要照顧好媽媽和妹妹啊!”


    “可是......”


    小孩兒癟起嘴唇,不知道想到什麽,大大的雙眼竟湧上了些霧氣。


    聲音更是充滿哽咽:“咱家有錢,地動房子都塌了,要是把你壓在底下,我和媽媽,還有妹妹不在你身邊,你一個人該怎麽辦!”


    說著說著,眼淚順著小臉蛋兒就滑了下來。


    這倒是把許二茂驚著了。


    他兒子,淘氣被打屁股都不哭的主兒,這會兒竟然......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許二茂拍拍小孩兒的背,聲音難得溫柔:“沒事,我去找你舅舅,你想想,你舅舅那麽厲害,肯定不會讓爸爸有危險的。”


    “舅舅?”


    小孩兒頓了一下,突然笑了,放開手自顧自的在臉上抹了一下。


    然後小大人似的長噓一口氣:“是去找舅舅啊,那你去吧,舅舅有那麽多手下,會保護好你的,媽媽和妹妹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呢!”


    說完,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呦吼”一聲,轉身招唿著小夥伴兒往後院兒跑。


    就跟每次傻柱出門,他家老大沒人管那種開心一模一樣。


    許二茂怔愣在原地,傻柱看著他搭在空氣中的手,哈哈大笑:“二茂啊,我還以為你家臭小子跟我家的不一樣呢,沒想到都是白眼狼。”


    “臭小子!”許二茂罵了一句,指著後院方向憤恨道,“看我迴來怎麽收拾他!”


    整天就想著舅舅,舅舅有那麽好嗎!


    傻柱終於笑夠了,在他背後推了一把:“趕緊走吧,自己親生的兒子,你還想怎麽樣!”


    許二茂確實不能怎麽樣。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跨上自行車後座往醫院去。


    醫院門口停著七輛解放牌大卡車。


    後麵兩輛裝的全是各種中西藥材,做足了救援的臉麵。


    一排排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整整齊齊等在廣場,許二茂站在最前排。


    等照相機記錄下一刻後,便招唿醫生護士上車。


    院長再次叮囑了他幾句,卡車便開始往唐市方向行駛。


    唐山離四九城三個小時路程,一路上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簡易的塑料棚。


    但裏麵或躺或聊天的人臉上均沒什麽愁苦。


    不遠處,身著軍綠裝的青年也都在幫老百姓重建房屋。


    一切看起來都不錯。


    車離開四九城大概半小時左右,天空一聲炸雷,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


    地動之後下雨是正常現象,隻是地上更加泥濘,原本三點就應該到的車生生開到五點才到唐市邊緣。


    暴雨一直不停,車繼續往前走。


    許二茂透過窗戶和雨簾往外看,唐市果然比四九城嚴重。


    整個城市宛如世界末日。


    房子全被夷為平地,在雨中,廢墟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


    房屋裏的柱子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像被巨獸踩踏過。


    破碎的磚塊,瓦片和木條散落各處。


    還有些沒倒塌的牆壁在大雨的衝刷下搖搖欲墜。


    然而讓許二茂慶幸的是,城市並沒有出現如電影中那般淒慘的場景。


    很多百姓在棚子下好好坐著,就算臉上身上沒有一處幹淨,但都沒有缺胳膊少腿。


    當然也有受傷,或者不聽話剛好在地動期間處於室內。


    也有救援隊穿著雨衣,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廢墟中。


    有的拿著棍子到處敲,有的牽著狗,抱著絕不放棄任何一個人的決心,一步一個腳印地尋找。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仿佛訓練過一百次!


    不多時,車停到唐市中心醫院大門口。


    接應的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許二茂用對講機讓醫生護士全穿上雨衣,第一時間跟著中心醫院的醫生投入到救援任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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