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啃西瓜邊打趣道:“看你著急忙慌的樣子,有事兒兄弟給你撐著!”


    許二茂要說的話被噎在喉嚨裏,半晌,問道:“你怎麽在家,爸呢?”


    “爸在單位,”雲永紅遞給他一牙兒西瓜,依舊沒個正形,“說說吧,啥大事啊!”


    “哦,對,大事!”


    許二茂將西瓜放在茶幾上,深吸了口氣:“爺爺,前一陣子我們醫院決定跟隨上麵的腳步發展中醫,所以從全國各地征收中草藥,這事兒您知道吧?”


    “嗯,知道!”老領導點點頭。


    要不是他從中插手,估計文件不會這麽快批下來。


    雲永紅將西瓜皮扔進垃圾桶,又擦了擦手:“怎麽,藥有問題?”


    “藥有問題我也不至於這麽著急!”許二茂煩躁地站起身,“是地有問題!”


    不等老領導和雲永紅再問。


    許二茂直接將醫院地庫的事重複了一遍,最後更是強調,要是不做好準備,人民的生命和財產也許會受到極大損失。


    老領導擰緊雙眉,雲永紅也收起了兵痞子模樣、


    他們很信任許二茂。


    可此時聽著他的話,更像是天方夜譚。


    僅憑草藥就能預知天災,那還要那麽多儀器做什麽。


    良久,老領導先開口:“你說的太籠統了,僅憑中草藥......實在匪夷所思!”


    許二茂忙解釋:“爺爺,中藥生長於天地之間,對地殼運動極為敏感,在古書上也有記載,我行醫多年,閉著眼睛就能猜到中草藥的各種變化,”


    “我確信,災禍就在這個月月底,或者八月初,如果沒有意外,會死很多人!”


    老領導微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永紅麵上帶著猶豫:“兄弟,我很想相信你,可這事兒太......神奇,若是因此大動幹戈,怕是會引起恐慌啊!”


    許二茂急切道:“恐慌總比丟了命好啊,永紅,爺爺,我建議把這件事上報上去。”


    “可是......”雲永紅看向老領導。


    這事兒太大,最後不外乎三個結果,他們不管,災難來臨,看著百姓喪命。


    他們雲家做不出來這種事。


    剩下兩個結果,一是許二茂猜錯了,最後勞民傷財卻無事發生。


    那他們雲家絕對會傷筋動骨。


    二是真的發生天災,雲家上報有功,一定會再上一層樓。


    雲永紅很糾結,他和爺爺爸爸不同,爺爺和爸爸將國家視為信仰。


    他們願意為此付出生命。


    但他雲永紅不行,他得為雲家未來打算。


    忽然他發現,從許二茂說出這件事後,他們雲家好像隻有一個選擇。


    想通後,雲永紅不可置信地瞪向許二茂:“你陰我?”


    “啊?”許二茂茫然了一瞬,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隻再次強調:“爺爺,我理解你們的顧慮,但您二位仔細想想,萬一天災真的降臨,而百姓們毫無防備,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雲永紅確認了,這人就是來坑他們雲家的。


    雲家要是不上報,真死人了,還不都得算到他頭上。


    正要懟迴去,一直沒說話的老領導開口了:“二茂,我相信你的醫術,你說的古書記載確有其事?”


    許二茂聽出老領導話中的意思,忙不迭地點頭:“有,爺爺,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件事後果有多嚴重我很清楚,您就相信我吧!”


    雲永紅煩躁地抓著頭發


    許二茂能說出這種話,就證明心裏有底氣。


    可事情實在是......


    老領導抬抬手,握緊拐杖站起身,聲音是許二茂從未聽過的嚴肅:“永紅,讓司機備車!”


    雲永紅知道老領導已經做好了決定,也跟著站起身。


    許二茂見兩人動作,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暗自鬆了口氣,提醒道:“爺爺,還有唐市周邊的城市,比如四九城,都要提前做好應急準備!”


    老領導沉著臉點頭,眼神看著比以往更加滄桑。


    不知道是為雲家擔憂,還是為那些即將流離失所的百姓擔憂。


    ......


    之後,許二茂除了被帶去麵見幾位重量級領導人外,其他事情都與他無關。


    隻是從與雲永紅聊天兒的隻字片語中得知,七月二十號,中心的粗字文件已經下達至唐市及周邊城市。


    包括四九城,全都進入防備狀態。


    四合院兒,幾個孩子跑前跑後地玩耍。


    鄰居們邊聊天邊在院子中間搭帳篷。


    大家都上了一天班兒,嘴上難免發牢騷。


    閻解成邊扛柱子邊抱怨:“也不知道是誰,吃多了撐的,說什麽有災害,災害在哪裏啊!”


    “就是!”他媳婦兒於莉也跟著大聲嚷嚷,“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其他鄰居更是附和道:“國家才消停幾天,又找事,提出這個建議的人絕對是個禍害。”


    雲珠從前院兒路過,聽著他們如此說自己丈夫和娘家人,心裏難受。


    不由加快了腳步。


    可剛到中院兒,又被易中海叫住。


    雲珠在這個院兒裏住了這麽久,對大家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深知這易中海說話有一套,但顧忌彼此是鄰居,還是停下腳步:“一大爺有事啊?”


    因著雲珠的身份,易中海對她相當客氣,輕聲問道:“雲珠啊,在院子裏搭帳篷這事兒,你有沒有聽你娘家人說過為什麽啊?”


    雲珠眼神暗了一下,謹記著家裏的叮囑,冷臉道:“沒有,國家的事,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說完,轉身繼續往後院兒走。


    迴到家,雲珠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眼眶也跟著紅了。


    她目前在國家話劇院工作,這幾日,同事都在說搭簡易棚的事。


    更有甚者陰謀論,說什麽特務之類不知所雲的話。


    聽的人心裏特別難受。


    抹了把眼淚,起身走到隔壁藥房門口,直接推門而入:“二茂,我們暫時住小樓吧?”


    小樓是結婚時雲永紅送的,他們很少去那邊住,但日用品什麽的都還算齊全。


    住在那邊,省得聽到院子裏那些鄰居胡言亂語的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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