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收斂笑意,跟著附和:“是啊二茂,我真是佩服你,賈家在院兒裏霸道了這麽多年,終於踢到鐵板了!”


    原來是這麽迴事,許二茂鬆了口氣,不過賈家出醜......確實挺好玩兒的。


    許二茂輕笑著搖搖頭,將許大茂拽到一旁:“哥,我有事兒和你商量。”


    “......什麽啊?”


    許大茂茫然地看看婁曉娥,婁曉娥也什麽都不知道,摸著肚子迴了屋。


    客廳隻剩下倆兄弟。


    兩人圍著爐子,爐子上麵放著燒水壺,正咕嘟作響。


    許大茂邊灌水邊好奇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許二茂看著他無憂無慮的樣子,五味雜陳。


    對於許大茂的未來,許二茂不能明說,都是成年人,誰願意自己的人生被弟弟安排。


    隻是許大茂去港城沒有一技之長,下場說不定比在四九城更慘。


    斟酌半晌,才歎了口氣:“哥,你有沒有想過學一門手藝啊?”


    “嗯?”


    許大茂灌了兩個暖水瓶,一個進屋給了婁曉娥,一個塞進許二茂懷裏:“什麽意思?”


    “嗯......就是除了放映嘛,你看廠裏的舊放映機,跟爸他們單位的都不一樣,可見時代發展多快,說不定以後放映員就不吃香了!”


    “怎麽可能,”許大茂斜了他一眼。


    隻是看著許二茂皺起的臉,眼中的疑惑更深。


    想了想,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也變得嚴肅:“二茂,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許二茂身體一僵,雙胞胎就是這點不好,想瞞著對方做些什麽都不容易。


    再次重重歎氣,感受著手中的溫暖,許二茂放棄循序漸進,直接問道:“哥, 你有沒有興趣學醫啊?”


    許大茂怔住:“咱家有你一個醫生就夠了,我學醫幹嘛!”


    “技多不壓身嘛,”許二茂躲開許大茂的眼神,繼續給他分析,“哥,你要有孩子了,難倒一輩子當個放映員,掙那仨瓜兩棗?”


    “之前嫂子她爸過來時還說過,有可能去外地,你就沒想過去闖闖,見見世麵?”


    許大茂糾結地皺起眉。


    他想過。


    小時候,許二茂被遊醫帶走,他以為是爸媽不要弟弟了。


    那天刮大風,他一個人胡亂跑到車站,看著那麽多人,打算找到許二茂後,帶著他逃走。


    再也不迴這個家。


    可後來被抓迴去揍了一頓,才知道許二茂是去治病,他也就沒再生出離家出走的念頭了。


    直至到今日,要不是許二茂提起,他都忘了。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四九城是首都,掙錢的好地方,要沒有什麽重大事件,傻子才會離開呢。


    許大茂深吸了口氣,認真看著許二茂:“二茂,你到底要說什麽啊,咱倆之間何必藏著掖著?”


    眼瞧著要把人惹生氣,許二茂也不想婆婆媽媽的,放下暖水袋:“哥,外麵世界變化太快,你放映員幹不長,我想教你學醫,以後也算是一技之長,”


    “而且我有預感,總會用得著!”


    許大茂聽著,心裏微微一動。


    他了解許二茂,許二茂所做的任何事都有目的,那這次的目的是什麽呢?


    還有,孩子長大確實要錢。


    可是學醫......


    他聽說那玩意兒得從小學,他都快三十了,能行嗎!


    但,許二茂總不會騙他!


    許大茂想了想,眼中帶著一絲懷疑和擔憂,問道:“可是學醫......很難啊......”


    他學習如何自己心裏清楚,就兩個字“不行”!


    許二茂見他鬆動,終於笑了:“沒事兒,我又不教你正統醫術,就教你......男科!”


    要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什麽最掙錢,除了男科沒別的。


    治好是醫生醫術高明,治不好,也能隨便找個借口敷衍。


    事關男人麵子問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吃個啞巴虧。


    就算遇見刺兒頭,大不了給兩顆小藥丸,床上那點事兒,大家心知肚明。


    而且小藥丸效果好的話,沒人會選擇得罪醫生。


    再加上有婁家做後台,許大茂應該能混得風生水起......吧......


    希望如此!


    許二茂輕輕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男科這一支,相對簡單,再加上我師父的劄記,不出兩個月,肯定讓你入門,至於之後,自己琢磨就行。”


    按照曆史發展,那場風暴差不多五月份開始,現在是二月中旬,兩個月時間,剛好夠。


    許大茂不知道許二茂的計劃,隻是想到男人那事兒,眼睛一眨,心跳開始加速,笑出了聲:“你說的.....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好吧,”許二茂跟著一笑,“你明天把你要下鄉放電影的日期給我,我跟小於醫生商量一下調班,然後好好教你!”


    勢必讓他哥在港城活的風光!


    許大茂興致勃勃地點點頭,倆兄弟都充滿幹勁兒。


    第二天,許二茂早早到了廠醫務室,這個時間段,工人都還在忙,沒事兒不會過來。


    許二茂拿出師父的劄記,開始幫許大茂歸整一套適用的筆記。


    按照他的記憶,港城發展比這邊快,因為屬於殖民地,除了個別如婁家那樣逃過去的人,大部分本土還是更信奉西醫。


    所以,許二茂整理的材料也更偏向西醫。


    但想勾到高端“客戶”中醫是最終選擇。


    他寫得認真,不知道過了多久,診室的門忽然被叩響。


    抬起頭,就見婁夫人和婁曉娥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


    許二茂怔了一瞬,眨眨眼,確認沒有看錯,忙站起身:“伯母,嫂子,你們怎麽來了?”


    婁夫人對他笑了笑,又朝身後招手,厲聲道:“好不快過來!”


    許二茂跟著好奇往後瞧,下一秒,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婁曉娥她舅舅!


    “小峰,還不給二茂道歉!”


    婁夫人好似嫌棄舅舅走得慢,在他胳膊上拉了一把,繼續罵道,“上次你什麽態度,這次好好說!”


    許二茂暗自翻了個白眼。


    如果說他討厭賈家有一部分原因是劇情加成,那對舅舅就是純粹的厭惡。


    厭惡他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隻要遇見不如他的人就會跟什麽似的去欺負,去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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