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攔住,又給許大茂使了個眼色,借著雙胞胎特有的心靈感應,許大茂往旁邊一步,隱晦地拉了把劉嬸,堵住賈張氏和秦淮茹的退路。


    許二茂繼續半逼迫地對著易中海笑道:“一大爺,你也算是咱院裏見多識廣的人了,募捐這種事,怎麽能不留記錄呢,這要上麵查出來,你怎麽交代!”


    “上麵......查?”易中海有些不明白,看看劉海中,再看看閻埠貴,那倆人也一臉茫然,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許二茂微微挑眉,他早就知道南鑼鼓巷95號院是個特殊的存在,可這也太特殊了吧!


    簡直是獨立於世。


    凡事三位大爺說了算,三位大爺搞不定的事由聾老太太做決定。


    律法,派出所,居委會都不存在了是不是!


    簡直無法無天!


    不過話說迴來,小型捐款這種事,基本上上升不到哪裏去,但不妨礙許二茂借題發揮。


    眼裏閃過暗芒,他斜了眼易中海他們,假意冷聲道:“咱們院子住了二十多戶,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也有八十多口子了吧,這麽多人,捐款必須得到官方授權!”


    聽他這麽說,閻埠貴控製不住地站起身,遲疑反駁:“......雖然院裏人多,可又不是人人都捐錢了啊,每家隻出了一份兒!”


    他是老師,絕對不能犯錯,要不然怎麽給學生做榜樣!


    許二茂冷冷掃過眾人:“這與幾家人沒關係,隻要帶上捐款的名頭,哪怕隻有兩個人,也要上報相關部門,”


    “就拿我們院子為例,三位大爺想招募大家捐款給賈家,就必須先告知居委會,居委會來人調查賈家具體情況,確定對方真的需要社會幫助,才會允許大眾捐款。”


    “捐款所得的錢,賈家也必須告知捐款人,也就是各位鄰居,他們用在了什麽地方,用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這些都是需要記錄在案的。”


    許二茂說得有理有據,瞬間將所有人唬住。


    鄰居們開始紛紛議論,都覺得有道理。


    許大茂雙眼冒光,驚喜地問:“二茂,你這些都是從哪裏知道的?”


    許二茂淡然地聳聳肩,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當然是書上,還有廠裏的規章製度,也有提到過為困難工友捐款的事!”


    “可是......我不知道啊,”大冷天的,易中海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往下落,“之前廠裏確實有過捐款,不是隻給錢就好了嗎?”


    “那當時你是普通工友還是領導!”許二茂反問道。


    普通工友,隻負責捐錢!


    易中海有些汗顏。


    倒是閻埠貴想起來了,他望向易中海:“老易啊,我記得之前我們學校也組織過一次捐款,校長就提過要報告給領導,我怎麽給忘了,你說這事兒鬧的......”


    他雙手一攤,後悔至極!


    有些鄰居也從記憶深處找出了些線索,其中一位後勤部工友提醒道:“我們捐款捐得不對啊,我記得咱們軋鋼廠之前給外地災區捐款,上麵領導還給錦旗了呢!”


    “對對對,”他旁邊的人也記起來了,“有那麽迴事,錦旗現在還掛在廠長辦公室呢!”


    鄰居們慌了。


    這可不行,本來做個好事,最後好事沒做成,不僅錢沒了,沒被誇獎,還犯錯誤!


    這你上哪兒說理去!


    忙拉住許二茂的胳膊追問:“小許醫生,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易中海的眼神也變得期待。


    雖說給賈家捐款是院子的私事,可要真被誰說出去了,那也要麻煩一番。


    他即將有兒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易中海瞥了眼呆愣著的賈家婆媳,已經決定徹底將那兩人拋棄。


    許二茂掩住嘴角的一絲笑,定定看了易中海一眼後,才慢悠悠解釋:“你們私自募捐的事上麵還不知道,所以,我勸你們盡快把需要的材料補齊,”


    “比如是什麽時間組織的捐款,給哪一家捐了多少錢,那家用錢幹了什麽,都趕緊拿個本子記上,以後有人問了,也好有個交代!”


    “這......”易中海隻猶豫了一瞬間,便點點頭,對閻埠貴說道,“老閻你是文化人,家裏本子多,趕緊去找個過來,全都補上!”


    而後,又對劉海中和圍上來的鄰居們招招手:“大家也都想想,當時收了多少錢!”


    “好好好!”


    要不怎麽說易中海號召力強呢,就這一兩句話,整個院子再次熱鬧起來了。


    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迴憶,留在後麵被許大茂擋住的賈張氏和秦淮茹心中隻剩慌張。


    兩人小腿肚子直打顫,賈張氏對人群焦急呐喊:“記什麽啊,有什麽好記的,給了我們家的錢那就是我們的,我們願意怎麽花就怎麽花!”


    此時的秦淮茹更是真情實感地哭了出來。


    也顧不上臉麵和自尊,拉住許大茂的手,可憐兮兮地祈求:“大茂兄弟,隻要你幫姐攔住小許醫生,你要什麽姐都給你,好不好,姐求你了!”


    “說什麽呢!”許大茂詫異地甩開她的手,“秦寡婦,我家娥子懷著孕,你這話要是傳到娥子耳中,讓我兒子有閃失,我饒不了你!”


    他喝了那麽多苦中藥才讓娥子懷孕,誰敢在這時候觸黴頭,他饒不了她!


    賈張氏在旁邊也聽到了,一把擰上秦淮茹的胳膊:“秦淮茹你個見蹄子,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你對得起東旭嗎!”


    秦淮茹哭泣地縮著肩膀,嘴裏求饒的話說不出口,隻能怨恨地盯著賈張氏。


    要不是賈張氏,能有這麽多事兒嗎!


    可她有什麽辦法,隻能繼續拉著許大茂的衣袖不放。


    她不信許大茂真如表現出來這樣,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狠了狠心,秦淮茹直接蹭上許大茂的胳膊。


    院子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連隔壁四合院的人都趴在牆頭上看熱鬧,後院的婁曉娥當然也聽到了。


    她心裏好奇極了,不是說隻接受表揚嗎,怎麽會吵那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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