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眉頭緊皺:“我想起來了,當年,明明是賈東旭自己偷懶發生意外,賈張氏卻因此訛了廠裏六百塊錢,現在還偷公家東西,簡直無法無天!”


    吳姐越說越生氣,當年她年輕,受了窩囊氣,可算有發火的地方了。


    旁邊,許大茂卻滿眼詫異。


    當年,易中海說賈東旭是休息時間出意外,廠子裏隻給了一百的賠償款,剛好夠喪葬費。


    可孤兒寡母在世,秦淮茹又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學徒,一個月工資十八塊七。


    這幾年,好不容易漲到二十七塊五。


    但依舊養不起三個孩子和一個常年吃止疼片的老婆婆。


    也因此,院裏基本每年都會給他們家捐款。


    可要是人家有六百塊錢賠償金,那他們院子的鄰居豈不就是......傻子?


    許大茂一向自詡聰明人,哪成想被當成傻子騙了這麽多年,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許二茂看著,對他搖搖頭,這事兒會挑明,但不是現在。


    許大茂接收到弟弟的示意,閉了閉眼睛,也選擇隱忍。


    吳姐不知道倆兄弟心緒變化,冷哼一聲,扭頭對許大茂說道:“我記得你們院兒裏有管事大爺,把他和賈張氏叫過來,我倒要問問是怎麽迴事。”


    “好嘞!”


    許大茂答應一聲,喜滋滋地跑向前院。


    這個時間三大爺剛好從學校迴來。


    隻是閻埠貴一聽此事與賈家有關,頓時頭大。


    賈家那老虎婆,動不動就哭天喊地,整個四合院,除了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她誰都不怕,誰都敢罵。


    閻埠貴眼睛一轉,朝屋裏喊道:“解放,你去軋鋼廠找一下一大爺和二大爺,就說院裏有急事兒,快點!”


    等閻解放從屋裏出來,閻埠貴才對許大茂尷尬一笑:“大茂啊,你也知道賈張氏......”


    許大茂怔了怔,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軋鋼廠離四合院很近,加上閻解放又說得含糊,易中海和劉海中不敢耽擱,十來分鍾就趕了迴來。


    後院,許二茂看了眼隔壁窗戶露出的眼睛,暗自彎了彎唇。


    對吳姐說道:“姐,估計那幾位大爺還在上工呢,等會兒才能迴來,要不先去我哥那裏坐坐?”


    吳姐在後勤部經營那麽多年,適當交好準沒錯。


    吳姐攏了攏身上的棉衣:“這外麵確實冷,麻煩小許了。”


    “應該的!”


    兩人隻走了幾步便到許大茂家,許二茂掏出鑰匙打開門,把人讓了進去。


    屋裏爐火不算旺,但比外麵暖和太多,許二茂給兩人倒了杯茶,圍在爐子邊說起了廠裏的事。


    直到外麵熱鬧起來,兩人才放下杯子走出來。


    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還有老神在在的賈張氏都站在後院,角落還有幾位沒工作的鄰居左右張望。


    易中海先看到吳姐,不等說話,又瞥見她後麵跟著許二茂。


    心中暗叫不好。


    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易中海望向許二茂的視線充滿陰鬱,下一秒,又換上笑臉打招唿:“呦,小吳,你怎麽到我們院子裏來了?”


    吳姐與易中海都在軋鋼廠工作了十幾年,相互也算認識,可一個在車間,一個在後勤,隻混了個眼熟。


    所以,誰也不用給誰麵子。


    吳姐臉一沉,指著不遠處許二茂看中的房子,大聲質問:“你們院裏怎麽迴事,這屋裏的家具呢,都被小鬼子當柴火燒了?”


    “這......”


    屋裏家具均屬軋鋼廠所有,吳姐作為後勤部管理人員,有資格詢問。


    要是易中海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估計這麽多年經營的好名聲就都毀了。


    可賈家搬家具的時候他也同意了。


    果然,許二茂真是他的克星。


    眼中閃過寒光,易中海笑道:“哎呦小吳啊,之前這裏沒人住,咱們院兒又有孤兒寡母,我就暫時讓他們先用了。”


    吳姐已經從許大茂口中知道真相,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抖了抖手裏的冊子,怒意一點沒消:“那也該跟廠裏說一聲啊,再者,我這邊記錄有床,櫃子,桌子,凳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少,怎麽著,都拿去用了,她家擺得下嗎!”


    擺不下,剩下的拿去賣了!


    院兒裏的鄰居都知道易中海有多偏心賈家,沒人願意搭腔。


    賈張氏更甚,站在那裏摳著指甲縫裏的汙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許大茂氣不過,想再次開口,又再次被許二茂攔住。


    易中海給賈張氏的家具那是公家東西,跟他許家有什麽關係。


    他許家什麽都不知道,很幹淨很無辜!


    吳姐不知道南銅鑼鼓巷95號的兇險,也不想耽誤自己的工作,冷哼一聲,挑明道:“易工,你是廠裏的八級工,知道公家財產不容損失,要是再不說,我直接報告保衛處了!”


    說著,就要抬腿離開。


    易中海一急,連忙攔住:“不不,不用......”


    “不用就趕緊把東西找迴來,還有人要住呢!”吳姐意有所指地瞅了眼賈張氏。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劉海中在旁邊小聲勸道:“老易,你趕緊讓賈張氏把東西還迴來吧。”


    也隻有如此了。


    易中海重重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賈張氏。


    賈張氏默默移開視線。


    眾人早就知道賈張氏厚臉皮,早已習慣,但也著實驚到吳姐了。


    易中海停頓三秒,終於對賈張氏開口:“嫂子,你趕緊把東西還迴來吧。”


    賈張氏眼睛一橫,肥胖的身子往後躲閃著:“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一如既往地胡攪蠻纏。


    “誒你......”易中海可太了解賈張氏了,上前一步,“嫂子,你趕緊的吧,要不然吳姐告到保衛處,有你好果子吃。”


    賈張氏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進了她家門的東西,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瞧著幾位大爺和鄰居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當即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嚎叫:“東旭啊,你快看看,他們欺負你媽,他們想要把你家搬空啊,你快迴來啊!!!!!”


    “你這是!”吳姐被嚇得後退一步,緩過神,臉色變得鐵青,“賈張氏,你居然敢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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