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婆子聽了自家閨女的話,看向吳氏的眼神更加的陰冷,這懶婆娘想丟下她們母女不管,門都沒有。


    “我大孫子在學堂住,用不著你伺候,還有樹良不知啥時候迴來,鎮子上的小院就先退了吧,你們都搬迴來住。”


    “什麽?娘你怎能這樣?”


    吳氏聽了她的話,聲音立刻拔高了幾分,就連一旁的曲秀秀臉色都沉了下來,她就說不那麽好離開的,這死老婆子沒人伺候跟她那閨女一樣,懶的出奇,以前也就是曲靖瑤那小賤人一家缺心眼......


    曲秀秀說什麽事都不想留在村裏,連忙上前幫忙勸說起來:“奶奶,您也不想弟弟考不好對不對,他一直說學堂裏的飯菜吃不慣的,我們迴去不也是為了照顧弟弟的嗎。”


    “你們快得了吧,我看就是想偷懶。”曲花兒的話落,徐老婆子那雙吊眼裏便閃過一抹不喜,眼神陰鬱的喊著兩人隻要她兒子沒迴來,就誰都別想離開。


    徐老婆子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兩人,指責著她們誰知道家裏男人不在,會不會在外麵勾三搭四的,想走那是門都沒有。


    吳氏拍著大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嚎起來:“娘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母女,這要是讓外人知道我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您兒子的名聲還要不要,我不活了!”


    隨著熱鬧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周圍的村民都被吸引過來。


    白果從裏正家迴來的時候,曲家小院已經圍滿了人。


    她不屑的朝著曲家啐了一口:“呸,要不是礙於夫人,我非弄死那個老東西。”


    白果嘲諷的冷笑了聲,抬腿轉身便離開了。


    迴到院子的白果瞧見夫人和小姐正在籬笆下的菜地處聊著。


    “夫人小姐,奴婢迴來了,翠蓮嬸子和靈靈姑娘馬上就來,少爺讓小姐準備下,他們套上車便過來。”


    話音落,曲靖瑤微微頷首,跑去屋子裏拿上些東西便走,身後的柳氏叮囑著她給白果買身衣裳和新鞋子。


    曲靖瑤看著白果腳上那雙破爛的鞋子,她臉上一怔,解釋著是她疏忽了,讓白果先穿她的吧。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白果搖著頭要拒絕,可曲靖瑤卻沒搭理她,徑直拿出之前新買的衣裙和一雙鞋子讓她先換上看看合身嗎?不合身到鎮子上再買。


    柳氏也勸說著她以後都不是流浪在外的乞丐了,換身新衣裳新開始。


    柳氏的話打動了白果的心,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暗衛營,穿的都是黑色的勁裝,看著手上的碎花的麻布衣裙她眼裏閃過一道欣喜,像是抱著寶貝似的緊緊的抱在懷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穿裙子,曲靖瑤催促著她進去換上,一會兒哥哥就要迴來了。


    “好,小姐我馬上。”


    話落人歡快的跑進了屋子。


    柳氏這時嗔怪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啊,不要對白果那麽嚴厲,我瞧著這個孩子很是可憐。”


    “娘防人之心不可無,您要記住山穀的事一定不能讓她知曉。”


    曲靖瑤再三的叮囑著柳氏,生怕她一時心軟......


    柳氏無奈的點了點頭,答應著她。


    “你啊你......行了,到鎮子上小心點,早點迴來,銀子帶上了嗎?”


    曲靖瑤拉著柳氏的手,臉上揚起一抹淺笑。


    “我這還有呢,您別擔心夠用,給您的那些您收著便是,別忘了以後還要給哥哥娶媳婦呢。”


    說話間白果扭捏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母女倆看著她臉上的那抹緋紅齊齊的笑出聲來。


    “沒想到白果也是個清秀的姑娘呢,這剛剛好。”柳氏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想不明白自家女兒為何對她如此的謹慎。


    院子外麵傳來了翠蓮嬸子的聲音,轉眼靈靈便跑到了曲靖瑤的麵前。


    “瑤瑤我來了,尋我和娘啥事?”


    柳氏拉著翠蓮嬸子便朝著屋裏走去,後麵曲靖瑤示意靈靈可以跟進去瞧瞧,她還要去鎮子上,晚些迴來再跟她聊。


    靈靈小臉一皺拉著她的手搖晃起來。


    “那你早點迴來,我等你。”


    隨著曲清塵的喊聲,她安撫了靈靈兩句便喊著白果拿著背筐朝著院外走去。


    趕車的正是裏正叔,哥哥坐在一旁的車轅上。


    “裏正叔辛苦您還要跟著跑一趟。”


    “你們兄妹就別這麽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這個裏正的分內事,坐穩走了。”


    他甩著鞭子,牛車便出發了。


    這牛車一路晃晃悠悠的朝著村外駛去,白果看著遠處那一片片相連的大山,詢問著裏正為何這個村子會叫靈水村,難道還真有靈水不成?


    裏正“嗬嗬”笑出聲,這個隻是個傳說,相傳老輩人流傳下來的,說是這群山中確實有一處泉眼常年泉水不斷,就算抽幹裏麵的水,很快還會冒出來,而且那水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白果好奇的追問起來:“這是真的嗎?”


    “這隻是個傳說罷了,誰也沒瞧見過啊!”裏正手中的鞭子甩的“啪啪”作響。


    說說笑笑間,牛車很快便來到了汝陽城城門處,前麵進城的人不少,牛車緩緩的跟隨著眾人一起排隊駛進城中。


    裏正趕著牛車直接來到了縣衙,裏正把牛車交給了曲清塵,叮囑他在這等下。


    裏正與門前的衙役溝通了兩句,那衙役麵色清冷嚴肅,曲靖瑤從錢袋裏掏出一兩的碎銀示意白果遞過去。


    白果會意的點了點了頭,上前把銀錢塞到了那衙役的手中:“小哥辛苦了,這個拿去喝茶,還望小哥行個方便。”


    剛剛還和裏正麵色嚴肅的衙役這會點著手中的銀子,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


    “小丫頭倒是懂事,行了進去吧,左轉那裏是辦戶籍契書的地方。”


    裏正眼裏閃過一抹怒意,這群人還真是無利不起早,曲靖瑤上前拉了拉裏正的衣袖,眼神示意的輕搖了下頭。


    他無奈的帶著兩人朝裏麵走去。


    見人進去後,那衙役喊著一旁的人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隻見那人滿眼壞笑的轉身走進了衙門。


    這一幕被曲清塵瞧的一清二楚,他眉頭皺了皺,看著手中的韁繩,無奈的隻能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穿過垂花門來到一處衙門辦公的地方,裏麵坐著的中年男子。


    “王主簿,小人是靈水村的裏正,今日是來辦理戶籍的,還有就是這個丫頭的賣身契。”


    男子撩起眼皮瞥了幾人一眼,隨即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嘬了一口才緩緩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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