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些銀兩給那些丫鬟婆子小廝,叫她們別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紀芸菀道,畢竟自己未出閣的女兒家,和一個未曾嫁娶的男人說這麽多話,傳出去,不免給別人笑話。況且,自己怎麽知道這些多嘴的傳到娘親和爹爹耳中會變成什麽樣?且看看能不能將這事兒消去就好。


    “是。”珠兒點點頭,這小姐可真是變了很多,做事都小心極了,不過這變了是極好的事情,至少別人都不能欺負了,自己興許都不會被別院的丫鬟欺負。


    珠兒心裏美滋滋,但又想到紀芸菀所講的定然是她自己的私房錢,便皺眉了,“小姐,那些丫鬟婆子的,不用給銀兩也行吧?”


    紀芸菀笑了笑,怕的是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給了銀兩還要亂說呢!


    “無礙,畢竟大家都辛苦了。”


    “哦。”珠兒點頭。


    這會兒車夫已經朝著裏麵喊了道:“大小姐,到了!”


    紀芸菀抬手掀了掀簾子,抬頭,便看到那氣派的“右丞相府”牌匾,那兩隻兇猛的石獅子在大門前威氣十足。


    那大門,都掛滿了那些喜慶的紅帶紅燈籠,已經有很多人都進了府裏道賀,不少的丫鬟隨著婆子在招待貴客。


    紀芸菀下了車,披了件粉紅色白蝶齊飛披風,珠兒在身邊服侍著,剛沒走多幾步,就聽到那在門前招唿的婆子喊了:“喲,這不是紀將軍府家的芸菀表小姐麽?”那婆子說著,眉裏眼裏都是笑。


    紀芸菀看了,款款上前,甜甜道了聲:“張媽媽。”這張媽媽不是什麽外人,紀芸菀記得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因為娘親病了,性格又羸弱不強勢,爹爹又不在府上,那白姨娘掌權,是這張媽媽將自己和娘親迴了右丞相府悉心照料,才得以將娘親從鬼門關上拉迴來。


    這會兒看張媽媽顴骨高了,眼兒窩也深陷進去,身子骨沒有以前那麽硬朗,這讓紀芸菀一陣心疼。但能看到她還健在,紀芸菀心裏就高興。


    “哎喲,難得表小姐還記得老身這把老骨頭!”張媽媽嘴裏笑著,兩手輕輕拍了拍紀芸菀的手,很是親昵,“今兒啊,得要讓老身好好看看表小姐!表小姐可是越長越漂亮了!”


    “張媽媽可是笑話我了。”紀芸菀笑著,然後連忙喊著珠兒道,“珠兒,將賀禮都讓管家的記上。”


    那身邊的李管家這時候走上前來:“表小姐。”說罷,也看向張媽媽,“娘子,還不趕緊讓表小姐進去?”言語中略微地加重了語氣,眼裏卻是寵溺,這李管家和張媽媽就是兩老夫妻了。


    紀芸菀看著他們兩人恩愛如初,不免的心裏都羨慕。


    “是是是。”張媽媽聽著,用手作勢擋了擋,表示自己犯糊塗,“哎呀,老了老了!表小姐,趕緊隨老身進去坐坐。”


    李管家看著,輕輕搖頭,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趕緊地去點那些賀禮了。


    張媽媽引著紀芸菀到了客廳,那裏正是多人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熱鬧地談著話。紀芸菀讓張媽媽忙去了,自己便找了個空的位子坐了下來。


    很久沒有見過這家人了,也不知道過得如何。不過看這個氣派,這屋裏的都是裝飾得金碧輝煌,周圍大喜的紅字、雙喜的一大堆歡喜的事兒。


    這周圍的人,女的穿得漂漂亮亮,而男的,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道那是貴富人家。


    紀芸菀剛剛喝了口茶,就聽到一聲音從遠處傳來:“喲,這不是表小姐麽?敢情的是哪陣風將表小姐吹來了呀!”那聲音極其地尖。


    紀芸菀想了想,還是沒能想起這是誰的聲音,轉頭,看這原來是個貴婦人模樣。


    身穿一件藏紅色牡丹朝陽馬麵裙,外麵套一件粉色的褙子,繡著粉色彩蝶雙飛,看她麵貌,屬於那種嬌媚的,眉兒稍彎,眼中有著琉璃光滑,卻是妖得緊,骨子裏有著說不出的媚。尖尖的下巴,素手微微扇著羅扇,不見其人,就先聞其聲,迎麵靠近了,身上那濃厚的脂粉味就更濃了。


    身後跟著幾個丫鬟低著頭不說話。


    紀芸菀想起,這應該是丞相外公的六姨太蘇媚兒吧?蘇媚兒年紀恐怕也不過十七八歲,比紀芸菀大不了多少,但眉裏眼裏見的都是騷味!


    以前在這家裏小住幾日,沒少地給她紀芸菀臉色看!這會兒搖著腰肢前來,估計是要找岔子了。


    “是蘇庶祖母呀!”紀芸菀站起來說道。


    “喲,這身衣服可真合身呢!”蘇媚兒大驚小怪地打量起紀芸菀來,“以前我老是跟夫君說,芸菀那丫頭,又肥又胖,恐怕整個家族裏頭,都找不出更胖的來!”


    說罷,又掩嘴笑了起來,看了一眼旁人,笑著繼續說,“今日見了,芸菀丫頭瘦了不少呢!”


    周圍的丫鬟婆子聽著,全都低頭捂嘴偷笑。


    紀芸菀臉上窘迫,瞬間臉色黑沉。


    這大夏皇朝的,崇尚的正是以瘦為美,自己不喜歡跟著那些粗俗的女子減什麽肥的,倒是順著自己的性子去吃去喝,沒想到傳到這蘇媚兒的耳中,便成了這個模樣麽?


    周圍的賓客聽到蘇媚兒那尖嗓子,都往這邊看,見那似乎是突然到來的表小姐,都低頭交頭接耳。


    誰不知這表小姐唯唯諾諾,一副的任人欺負樣?隻是沒想到竟然敢前來道賀,這恐怕隻會添了一些笑料罷了!周圍的人想著,都喝著茶,慢慢地欣賞著這出戲來。


    紀芸菀很快調整,笑了笑:“這可不是麽?這衣服,可是娘親親自為我量身做的,那料子,不比皇宮的,比的是民間的數一數二。莫說多貴重,光我娘親的一片心意,就勝比千金!”


    “比起那些庸俗的脂粉滿身、比起那些為了迎合而不斷瘦身的女子,我想,我是比較幸運的,至少,我沒那麽悲哀!”紀芸菀說完,嘴角微微挑釁笑了笑。


    蘇媚兒被她說得怔在那裏!她一說了感恩她娘親的心意,這是孝;二,含沙射影罵了那些庸俗的跟風減肥之人,不說是罵,卻用了悲哀這詞,這不就是說她蘇媚兒庸俗、跟風、悲哀麽?


    周圍的人聽了,以為自己聽錯話,放下那茶放下那吃的,側頭重新看了紀芸菀,見紀芸菀極為悠閑地笑,都驚訝了。這還是以前那個表小姐麽?怎麽換了個魂兒似的?自己可沒聽錯?


    這平日裏的蘇媚兒嘴裏可是見誰戳誰呢!沒想到也有吃癟的一天!


    “哈哈哈,什麽事兒這麽熱鬧?”就在這時候,一聲爽朗的聲音傳了出來。


    眾人才從那尷尬的氣氛迴過神來,看來人,正是這右丞相府的二公子北駱浚。


    紀芸菀看過去。


    來人極為爽朗,眉清目秀,身長林立,容貌如畫,雙腳踏步有神,腳下生風穩健。而那雙目,猶如天上繁星。整個人看起來就感覺他精靈聰明。


    聽說這二表哥可是剛剛考了秀才,等到秋天,便能參加秋試,定然的能考個好功名。


    “二表哥。”紀芸菀見他便稍稍欠了欠身。


    北駱浚連忙地虛扶一下,“芸菀表妹太客氣了。”


    蘇媚兒看著是他,便輕哼了一聲。雖然是妾,但已經升為祖母輩,就是有些底氣。隻不過被北駱浚打斷了,當然是不爽的,便瞪了紀芸菀一眼:等著瞧,小丫頭片子!


    紀芸菀也不服輸,白眼拋迴去,氣得蘇媚兒差點要摔手帕。


    好在北駱浚曉得這什麽場合,趕緊拉走了紀芸菀。


    到了一旁,紀芸菀便想起此行的目的來,這北駱浚對待自己也是挺好的,讓他幫忙那事兒,應該沒有問題。


    她偷偷在北駱浚耳邊耳語了幾句,北駱浚點頭:“容我到後院跟爹爹說一聲,稍後大哥拜堂了,便可隨我去。”


    “如此甚好!”紀芸菀放下心。


    “吉時已到,眾位貴客,到喜堂去聚聚。”門外一名小廝長扯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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