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隻是,隻是怕娘娘孕中無聊,所以,所以才做了這個送給娘娘。”


    “是嗎?”鳳霏韓質問“藺之州你別以為朕用了你這麽久,看你挺得力就不殺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在讓朕發現了,知道嗎?即使你對簫貴妃沒有特殊,但這行舉止實在不合理,會給她和你都帶去災禍的,你知道嗎”


    “是,微臣明白了,微臣多謝皇上。”


    “行了,你先迴去吧,朕待會兒還要會見丞相商量國事。”


    “是,微臣告退。”


    “再說一遍,記住你的身份!”


    “是。”幾次行禮,藺之州離開了朝暉殿。


    見藺之州已經走遠,蘇明決問道:“皇上您真的會殺了藺太醫嗎?”


    鳳霏韓輕輕一笑說道:“朕隻是嚇嚇他,讓他以後安分一點,朕清楚他的品行,他不敢對蕭貴妃怎麽樣。”


    “皇上聖明。”


    “但他若是真的敢跨越雷池,朕也絕不會手軟。”眼裏的輕笑消失,陰鷙狠辣取而代之,這樣的表情,蘇明決已經很久沒從鳳霏韓眼裏看見過了。


    鳳霏韓終究是一國之君,沒有鐵血狠辣的一麵,又如何治理整個國家呢?


    經過藺之州和其他太醫好幾日精心照顧,皇後逐漸能下地走動了,隻是明顯身體比以前虛弱許多,時不時的咳嗽著。


    唐寧楠去瑤光殿看望皇後的時候,拉著皇後的說心疼的說道:“都是嬪妾不好,光顧著看皇上給嬪妾的禮物了,都沒注意到皇後娘娘。”


    半躺在床上的皇後,緩緩搖了搖頭:“原是本宮自己疏忽,沒站穩,所以才落了水,怎麽成了你的不是了呢。”


    “嬪妾記得,皇後娘娘當時站在亭子內側,離液池很遠,怎麽會跌落下去?”


    唐寧楠說出了自己對那日的疑惑。


    “本宮當時讓諸位嬪妃都迴宮,眾人便一一離開,行走間,本宮好像被誰撞了一下,沒能站穩,隨即掉落在液池裏。”皇後在腦中迴想著。


    “當時離皇後娘娘身邊最近的就是懿嬪,為什麽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大家娘娘您落水了呢?


    娘娘您說您是被人撞了一下,嬪妾覺得這絕對不是簡單的意外,一定有人在背後想陷害娘娘,娘娘您等著,嬪妾去告訴皇上,讓皇上徹查此事”唐寧楠正打算起身請鳳霏韓過來,卻被躺著的皇後拉住了手腕。


    “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日,就算知道有人陷害本宮,現在也找不出證據,要是硬要調查把他們逼急了,恐怕又會有什麽動作,眼下本宮也沒什麽大礙,你安胎最重要,不要輕舉妄動。”皇後語重心長的緩緩說道。


    唐寧楠心中一想,皇後說的在理,也隻好就此罷手。


    藺之州還是每日去榕玉軒請平安脈,有時和唐寧楠搭話幾句,叮囑她天氣越來越熱了,不可貪涼。


    這一日,藺之州來的時候,見唐寧楠麵帶愁色,便問了旁邊的碧珠怎的了。


    碧珠掩嘴笑道:“沒有什麽大事,隻是娘娘今早起來想要抱著長庚去皇上新修的液池坐坐,被泣露姑姑攔住教訓了一頓,姑姑說,皇後娘娘才在液池落水,怕娘娘去了出危險就攔著娘娘不讓娘娘去。


    姑姑還說在過半月得把長庚它們都送到別的娘娘宮裏養著,怕月數大了,它們哪日會衝撞了娘娘,娘娘去不了液池本就不開心,現在還得知過幾日四兩它們也要被送走,心裏更不高興了,藺太醫,你快勸勸娘娘啊。”


    原來是這樣啊,藺之州心想,本想告訴唐寧楠早好好聽泣露姑姑的話,可看見她滿臉愁色,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而說起來太醫院裏發生的一些有趣的烏龍。


    唐寧楠聽著聽著,還真就被逗笑了,三人在寢殿,笑聲傳出殿外。


    看見唐寧楠能因為自己的講的趣事而喜笑顏開,藺之州是打心眼裏高興,臉上滿足的笑更是掩飾不住。


    可這一幕,偏偏被剛下了早朝過來探望唐寧楠的鳳霏韓撞見。


    鳳霏韓轉身站在門口,一臉陰沉。


    蘇明決見情勢不對,開口道:“皇上,要不要微臣先進去通報。”


    鳳霏韓抬頭,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臉上的陰沉中多了一絲陰險。


    “蘇明決,朕在鄴城城郊落難,幸得一位鄉鎮大夫相救,你派人去鄴城把他給我找來,朕覺得這宮中的好太醫還是太稀缺了。”


    “是。”蘇明決答道。“那皇上您還要進去嗎?”


    “去啊,怎麽不進去,朕來看望朕喜愛的妃嬪,哪有走到門口就不進去了的道理呢。”


    “皇上駕到。”


    宮內三人聽聞皇上來了,都收拾著準備迎接,藺之州更是恭敬的跪在地上,收起了剛剛臉上滿足的笑容。


    鳳霏韓進去,不顧碧珠和跪著的藺之州,徑直走到唐寧楠身邊坐下,把唐寧楠摟進懷中,在她額頭一啄說道:“朕許久不來,可想朕了。”


    唐寧楠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場合做如此親昵的動作,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鳳霏韓也沒等她的迴答,把手放在她的腹間反複摩挲,又說道:“朕的小寶貝有沒有想朕啊?”一邊還斜著眼睛偷偷觀察藺之州的表情。


    隻見那藺之州跪在地上,緊鎖著眉頭,用力閉緊嘴唇。


    鳳霏韓反倒故意提到他:“朕的孩子這麽健康的呆在他母妃的肚子裏,還多虧了藺太醫的悉心照顧啊。”


    突然被提起的藺之州連忙俯下身子說道:“多謝皇上誇獎。”


    “朕念在你這麽用心,覺得應該給你一些什麽賞賜。”鳳霏韓嘴角的笑多了玩味。


    “皇上,這是微臣的本分,無需賞賜,微臣多謝皇上。”藺之州身子緊緊貼在地上,他心裏明白,皇上突然這樣說,大抵是在門口看見自己和蕭貴妃在殿內說笑了。


    “你不必著急謝絕,這份禮物啊還在路上呢。”


    藺之州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盯著鳳霏韓。


    “你先迴太醫院吧,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是,微臣告退。”


    接下來的幾日,藺之州還是該幹嘛幹嘛,去榕玉軒請平安脈,在太醫院整理醫案,看看徒弟有沒有偷懶,日子過得如往日一般,皇上大概把他說的什麽賞賜給忘了吧?藺之州心想。


    他也不是盼著皇上真給他什麽賞賜,他知道皇上是話裏有話,很可能想了什麽法子想要教訓他一下,如今這麽久沒動靜,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日,藺之州準備著去請今日的平安脈,拿上脈案正出門突然感覺渾身上下發癢起來,卻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裏癢,隻能用手在周身使勁抓撓。


    背後,一個許久未聞但很熟悉的聲音傳來。


    “師弟,你怎麽還是老樣子,成天一絲不苟的做事,都不嫌累啊?”


    說話人正是蒲居蓮,正拿著藺之州掉在地上的脈案翻看。


    “師兄,你怎麽在宮裏。”藺之州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不是在宮裏嗎,我來找你玩兒啊。”蒲居蓮壞笑道。


    又見藺之州還是驚訝的看著他,臉上全是不相信的神情。


    蒲居蓮正了正身子又說道:“我自己通過太醫院考試進來的,我可學了好久當太醫要學的東西呢!別以為躲進宮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師兄,你在貪玩也要有個度啊,眼下我要去給貴妃娘娘請平安脈,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怎麽去啊?要是娘娘有什麽事,我可擔罪不起。”藺之州撓著癢癢,表情猙獰,引的蒲居蓮大笑。


    “哈哈哈,你去不了,我替你去啊,聽說這貴妃娘娘深得皇上喜歡,我可要好好去巴結巴結。”說完拿起藺之州的藥箱和脈案除了門。


    “師兄,你不可擅自前去啊,師兄,出了事擔待不起啊!”藺之州想把他攔住,奈何身上實在是太癢,隻能在後麵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你是誰啊?”宮門口打擾的紅珠問道。


    “我是來給蕭貴妃娘娘把脈的太醫。”蒲居蓮迴答。


    “貴妃娘娘的胎一直是藺太醫照顧的,怎麽今日換了你來。”


    “藺太醫今天身體不適,所以換了我來。”


    “胡說!”紅珠上下打量著蒲居蓮,穿著一身民間的服飾,“誰相信你是太醫啊,說,你是不是別人派來害我家小主的。”紅珠掃帚舉起來,差點就要打到蒲居蓮。


    “誒,這位姑娘,你怎麽不信呢?哪有害人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蒲居蓮連忙用手護住自己。


    “泣露姑姑說了,不能讓可疑的人進來,不熟的嬪妃都不讓,何況你這個自稱是太醫我卻從來沒見過的人呢。”紅珠不信,掃帚都落在蒲居蓮身上了。


    “哎喲,說了我是新來的嘛,太醫官服都沒來得及穿。就給娘娘請脈來了。”蒲居蓮被打疼的直叫喚。


    兩人在殿門口爭執不下,聽見動靜,泣露扶著唐寧楠蔥殿內走出來。


    “姑姑,這兒有個人冒充太醫,鬼鬼祟祟的。”紅珠扯住蒲居蓮的袖子,還生怕他跑了。


    唐寧楠定睛,看著來人是蒲居蓮,驚喜瞬間爬上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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