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鈺王,穀半芹就想到了去年赫連弘義生辰之日的那場鬧劇,容富郡主據說已經給鈺王生下了一個閨女,林家到現在都沒和鈺王和好,有一個一品國夫人的鈺王妃在府裏,林毓秀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多好過。


    赫連弘義一笑:


    “自然是雞飛狗跳了。鈺王妃不是個軟糯性子,林毓秀也生來高傲,兩人在府裏鬥法,鈺王左右為難,不得不說,當初你提議這麽做果然很厲害。”


    穀半芹挑眉:“我提議?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我當時隻是提議讓林毓秀做鈺王的平妻,是你後來硬給鈺王妃封了個國夫人,明擺著就是要讓鈺王妃在府裏壓著林毓秀嘛,我不過是猜中了你的心思,替你開路引證罷了。”


    說到這裏,穀半芹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當初兩人在大殿上一唱一和,將鈺王和林毓秀逗得無可奈何的樣子就好笑。


    那林毓秀如今肯定後悔極了,她想要用自己的魅力,將赫連家的兩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卻又掌握不好火候,跟鈺王早早的有了關係,珠胎暗結,讓赫連弘義識破了她的計劃。


    若是她能再自控力好一些,就算不嫁入宮裏,林家自然也有辦法替她謀一個好的親事,哪裏要委屈自己嫁給鈺王做什麽平妻呢。


    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起今年還能見到這麽一大家子,穀半芹緊張的心情頓時就覺得不緊張了。


    赫連弘義見她忽然笑起來,也知道她腦瓜子裏在想什麽,不禁搖頭,跟著一同笑了。


    隨著平安的滿月,穀半芹也終於可以出月子了,這些日子在房裏憋著,真是一個大大的考驗,穀半芹跟段氏說過,其實坐月子隻要注意保暖,就可以了,不一定要留在房裏。


    段氏不聽這些,隻當穀半芹胡說八道,如果不是穀半芹堅持的話,段氏還希望穀半芹在床上渡過一個月呢。


    穀半芹洗過澡,梳了頭,換了一身新衣裳,由柳絮和彩屏兩人攙扶著走出了殿門,殿外。


    麗華宮伺候的人盡數陳列在院中等候,看見穀半芹出門,竟整齊的跪下給穀半芹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穀半芹看了一眼柳絮:“喲,怎麽的,我做了個月子,你們就懂事起來了?”


    柳絮沒有立刻迴答穀半芹的話,而是看了一眼彩屏,兩人放開穀半芹,也走到大家夥的隊伍中去,對穀半芹跪下,行禮山唿。


    穀半芹站著等了會兒,柳絮行禮之後,才對穀半芹說道:“今兒是娘娘晉升之後,大夥兒第一迴與娘娘行禮,自然是要行大禮的。”


    穀半芹笑了,對她們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心意我都知道了,起來吧起來吧。”


    一向不怎麽多話的彩屏,今日也忽然俏皮起來了,對穀半芹說道:“娘娘,咱們一行人都行了大禮,您就不表示表示?”


    穀半芹一愣,立刻就反應過來,抬手說道:


    “表示的表示的,都先起來,賈進祿過來。”


    穀半芹將賈進祿喊了過來,賈進祿也是滿臉喜氣,對穀半芹說道:“娘娘,奴才們可是等這份賞等了好久呢。”


    穀半芹跟著笑了起來:“你們要賞直接說就好了,還拐著彎兒的說,好像我不給似的。這事兒自然是你和柳絮去辦了,封紅要一等的,沒人發兩份,另一份算是我替太子賞的。”


    穀半芹的大方讓麗華宮裏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唿,大家站起來之後,就直奔賈進祿和柳絮,把兩人給團團圍住了,賈進祿一個勁兒的在喊:“別擠別擠,得一個個來呢。”


    說著話,就把柳絮給拉入了庫房去準備封紅去了。


    段氏抱著平安走過來,一靠近穀半芹,平安的身子就要往穀半芹身上靠,他現在手腳還沒那麽大的力氣,來抓穀半芹,但是肥肥的身子不住跟著穀半芹轉動,就說明了他要穀半芹。


    果然,穀半芹一抱到手中,他就嚶嚶的笑了,將這些天照顧他頗多的段氏看的一陣鬱悶:


    “唉,所以說,這別人家的孩子怎麽帶都沒用,帶的再親,爹娘一來,還是爹娘好。”


    穀半芹聽了段氏的話,不禁將鼻子和平安對了起來,母子倆臉對著臉,鼻子對著鼻子,平安的小胖手抬起來拍在穀半芹的臉上,穀半芹對平安說道:


    “聽見沒有,有些人在吃醋呢。咱們平安就是可愛,對吧,誰都喜歡,對吧,外祖母還跟我家平安在吃醋呢,對不對?咱不讓她吃醋,咱們也抱抱她,好不好?”


    和平安說話,穀半芹的聲音就自動軟了下來,聽得段氏一陣惡寒,但下一刻就跟穀半芹一樣的腔調,湊過來對平安拍手逗弄:


    “來來來,再給我抱抱,過段時間我走了,就抱不到了我的小平安咯。”


    段氏的話說完,就從穀半芹手裏接過了平安,穀半芹看著段氏,問道:


    “你要走了?”


    段氏抱著平安走到廊前的花圃那兒站定,讓平安趴在她肩膀上看花,才轉過身對穀半芹說道:“嗯,要走了。”


    穀半芹過來:“迴他那兒嗎?”


    段氏深吸一口氣,想了想:“不一定吧,苗疆族如今已經亂了,入世派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再出海一趟。”


    穀半芹沒有說話,總覺得這樣的瀟灑生活應該是段氏最希望的,不管是大齊還是楚國,其實段氏都不喜歡,無論哪裏讓她留下,對她而言都是束縛,她已經被束縛了這麽多年,也該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所以,穀半芹沒有反對,而是很自然的接受了段氏的這話,點頭對她說道:


    “好,那你玩兒的開心些,玩兒好了,記得迴來看我們。”


    段氏原本還以為自己和穀半芹說了這番話以後,穀半芹會阻止,或者哭著挽留,沒想到她隻是很平靜的說出這麽兩句話來,倒讓她準備好的安慰之詞無處說了。


    在平安屁股上拍了兩下,才又開口:


    “我走了,你好好的。多聽聽赫連弘義的話,別給他惹麻煩,在後宮之中,雖說如今你已貴為皇後,可凡事還是要當心的,知人知麵不知心,遇事多想想總沒錯,千萬不要衝動,你和平安我都不擔心,有赫連弘義在,總會護著你們娘兒倆的。”


    “娘。”穀半芹無奈:“怎麽我在你心裏,永遠就是一無是處嗎?孩子都生了,你還不放心我,難不成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了,你才放心嗎?”


    段氏被穀半芹的話給說笑了:“你就是七老八十了,在我眼裏,也還是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做事的一套方法,我不過就是提醒提醒你。”


    “知道了。這些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你隻管出去玩兒個痛快,把這些年的都補上,玩兒夠了,就去楚孝承那裏,他雖然比我大很多,但是一定比我缺母愛,沒準兒這時候還在做夢要在娘親懷裏睡覺呢。”


    聽穀半芹這樣說楚孝承,段氏忍不住啐了她一口,便沒再說什麽,抱著平安去禦花園賞花去了。


    穀半芹站在廊下,看著湛藍的天空下白雲朵朵,一個月子一坐,秋風颯爽,別樣清涼,穀半芹覺得,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節,連空氣都清爽的沁人心脾。


    隨便唿吸一口,都能將身體中的汙穢去除幹淨,陽光下的一切是那樣透澈鮮明,段氏抱著平安,一路和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平安趴在她肩膀上吐泡泡,兩隻手偶爾也會舞起來,這樣平靜如畫的日子,穀半芹簡直想要讓時間靜止下來。


    段氏說走,便沒有耽擱,過了兩天就真的啟程了。


    臨走之前,對穀半芹吩咐了又吩咐,讓她一定要處理好穀念姝的事情,穀半芹答應這件事她親自去辦,段氏才放心離開了。


    來到攬月殿外,兩個看守的嬤嬤趕忙迎上前請安:“參見皇後娘娘。”


    穀半芹抬手,往攬月殿內走去,柳絮和忍草隨護在側,柳絮叮囑忍草,一定要寸步不離穀半芹,因為她見識過穀念姝發瘋時的情景,實在怕自家娘娘受傷。


    穀半芹自己倒是沒什麽好怕的,提著裙擺就踏上了台階,進入了殿內,左右看了看,殿中擺設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了,這段時間以來穀念姝砸了不少。


    內廷司那邊也沒有給她補過來,情有可原,畢竟就算補過來了,也是被她重新砸碎罷了。


    穀半芹在門邊上站了一會兒,就看見王氏拿著幾枝枯掉的花走出來,看見穀半芹,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對穀半芹指了指外麵,穀半芹往裏麵探頭看了看,似乎看見床上躺著個人,應該是穀念姝睡下了。


    跟著王氏出了殿門,走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王氏看著穀半芹,如今這後袍加身的雍容,這一刻才不得不接受事實,歎了口氣,對穀半芹說道:


    “娘娘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穀半芹見王氏終於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了,點點頭迴道:“為了淑妃之事前來。不知穀夫人可想過,淑妃這病該如何醫治?”


    王氏抬頭,不解穀半芹是什麽意思:“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淑妃的病該如何治療,應該問太醫,如何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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