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倔強的抿著嘴,似乎對赫連弘義很不感冒的樣子,赫連弘義歎了口氣,對一旁押著風清揚的畢庚說道:


    “將他帶到隔壁去,解開繩索,朕有話與他說。”


    穀半芹走過來,擔心的說道:“解開?沒開玩笑吧,你忘了……”


    赫連弘義微微一笑:“隻會中招一迴,哪能迴迴都中。”


    穀半芹還想說什麽,就見赫連弘義將食指放在唇瓣上,意思就是讓穀半芹不要說了,他已經決定了,畢庚將風清揚已經帶出了麗華宮,赫連弘義也跟著去。


    穀半芹不放心:“那我也一起去。”


    赫連弘義卻是不肯:“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在這裏等著就好。”


    說完之後,便轉身走出了麗華宮,穀半芹無奈迴身,柳絮過來對穀半芹說道:“娘娘,放心吧,咱們皇上又不是那種文弱書生,不會有事的。”


    穀半芹也明白,風清揚對赫連弘義能夠得手,完全是因為赫連弘義對他沒有防備,正如赫連弘義所言,風清揚想要得手第二次,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迴去吧,讓園子裏那些都撤了,大家迴去休息吧,這幾天也都累著了。”


    穀半芹想的這個方法,其實也算是個讓風清揚自投羅網,甕中捉鱉的方法,皇榜張貼出去,讓風清揚以為自己中了毒。


    因為他對穀半芹的催眠術不了解,所以,不知道穀半芹用了什麽法子,因為我不了解,所以才懼怕,怕自己真的中毒,然後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入宮來找穀半芹解毒。


    這個時候,穀半芹故意在宮裏造出聲勢,也算是給風清揚指路,讓他入宮後,就順利的找到穀半芹這裏來,畢庚他們就隻要在房間裏守著就可以了。


    赫連弘義想和風清揚說什麽,穀半芹不知道,但總歸肯定是說苗疆族裏的事情,穀半芹沒什麽興趣知道,她現在擔心的隻有遠在楚國的段氏。


    穀半芹喊了柳絮過來,說道:


    “你一會兒去內廷司那裏問問看,有沒有信給我的。”


    柳絮扶著穀半芹入內坐下:“娘娘這些天到底是在等誰的信?奴婢每天都去,可也沒見什麽信件來呀。”


    穀半芹歎息,不能說太多,讓柳絮下去之後,自己就去了書房,將段氏留下的那個包袱又拿了出來。


    看著段氏的衣裳,穀半芹幽幽的歎息,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竟然趴在桌子前睡著了,半睡半醒間,穀半芹感覺自己被抱起了身,微微張開眼睛,就看見赫連弘義的臉,穀半芹在他胸膛處蹭了蹭,眼睛就睜開了。


    赫連弘義低頭看了看她:“想睡就睡吧,這幾天太累了。”


    說著話,將穀半芹放到了軟榻之上,又找了個大迎枕讓她靠著,目光落在穀半芹手裏的一個翠玉玉佩上,穀半芹捏著,稍微猶豫了片刻,才將玉佩遞到了赫連弘義麵前,說道:


    “我娘包袱裏的……楚國的玉佩,我一直沒敢拿出來。”


    赫連弘義低頭看了一眼,接過看了看,說道:“那你怎麽不藏好了,還給我看見了?讓我是罰你好呢,還是不罰你好呢?”


    穀半芹橫了他一眼,從他手上將段氏的玉佩給搶了迴來,說道:“你要罰就罰,千萬別客氣。”


    赫連弘義笑了,穀半芹見他神情輕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對赫連弘義問道:“風清揚怎麽說的,你和他隻說這麽一會兒話就夠了嗎?他告訴了你什麽沒有?”


    赫連弘義點頭:“說了不少,如今苗疆族內,果真是入世派壓到守舊派,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最近有爆發的趨勢,他算是從族裏跑出來的。”


    穀半芹不解:“特地跑出來殺你的?”


    赫連弘義笑了笑:“也不完全是吧。我也沒死不是嗎?”


    “你沒死是因為發現的早,不是因為他手下留情,反正你是沒看見那幾條蟲子有多惡心,他能對你下那種蠱,要說不是想殺你,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他爹娘確實是因為我娘而死,我欠他的命,責無旁貸。那件事情就這麽揭過去了,我也和他說的清楚,就算他還沒有完全釋懷,但是應當不至於會再想要我的命了。”


    穀半芹看著赫連弘義,忽然問道:“他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和他達成協議了?”


    赫連弘義不是那種傻白甜,風清揚也不像是和他開玩笑,所以,這兩個人要是能瞬間冰釋前嫌,那肯定是達成了互利互惠的協議。


    若非如此,赫連弘義這多疑的性格怎麽可能會無條件的相信風清揚呢,就算是從小的朋友,他也不可能會相信的。


    看著穀半芹,赫連弘義無奈搖了搖頭:“有些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你這樣讓我很有壓力啊。”


    穀半芹湊過去:“說說,你們達成什麽協議了?他能幫你做什麽?你能幫他做什麽?”


    赫連弘義幹脆將穀半芹摟入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摟過他的脖子,將全部情況說了出來:


    “風清揚之所以要來殺我,一來是想替父母報仇,但那個仇我們都知道,不過是個噱頭,還不足以讓他冒這麽大的險,關鍵是他的妻兒如今被入世派的一個長老控製著,那個長老對他下的任務就是殺了我,我答應替他救人,他答應救了人之後,便替我做事,這樣算不算是達成協議了?”


    赫連弘義的這些話讓穀半芹有些意外:“風清揚的妻兒?他是為了妻兒所以才來殺你的?”


    這個理由似乎更為說得通一些,因為就算風清揚的父母是因為赫連弘義他娘而死的,可是這筆賬明眼人都知道不能全都算在赫連弘義身上。


    所以,風清揚以這個理由說自己要殺赫連弘義是不成立的,但如果為了他妻兒殺一個並無多少交情的仇人,那倒是可以說通。


    “不錯。苗疆族隱世多年,入世派一直蠢蠢欲動,如今守舊派群龍無首,聲勢壓不過入世派,內訌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此時也算是個時機了……有些事情,的確是該好好的解決解決了。”


    赫連弘義說完這些話之後,便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穀半芹抬頭看著他,問道:


    “你是想幫守舊派對付入世派嗎?有把握沒有?”


    赫連弘義歎了口氣:“把握一半一半吧,在問你娘之前,我便暗自調查他們很多年了,如今有了契機,做起來總歸要好很多。”


    穀半芹咬唇擔憂:“你說,我娘會不會已經受到了波及?我幾天前就寄了信去給她,一直在等迴音,我總感覺楚國如今應該也挺亂的,如果楚言彰接受了那些入世派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娘會有危險?”


    赫連弘義輕撫穀半芹肩頭:“你娘那裏……確實有點問題,但是你也無需太過操心,就算楚言彰有問題護不住她,至少還有楚孝承呢。”


    “楚孝承能夠為了你娘,不顧生死潛入大齊救她,那麽他就勢必不會看著楚言彰把你娘如何了,有他在的話,情況總歸要好很多就是了。”


    “不過現在正值兩國大亂時期,你的信有所耽擱也是情有可原的,沒有消息,你就權當好消息聽就是了。不管怎麽樣,我也會派人去楚國打探,最不濟,我也能替你把你娘從楚國再偷迴來。好不好?”


    穀半芹被赫連弘義的話給逗笑了,這幾天的精神確實有點緊繃,一來赫連弘義身體未愈,還要想辦法讓風清揚自投羅網,那邊段氏又沒有消息,真的是有點累了,靠在赫連弘義的懷中,說道:


    “還好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赫連弘義讓穀半芹靠著自己,在她頭頂親了一下:“我們兩個注定是在一起的,從前我不信命,現在,我信了。”


    穀半芹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對,好一會兒後,穀半芹才斂眸笑了起來:


    “聽起來好像是有點道理,我從前在穀家的時候,隻想著快快長大,然後離開穀家,幹一番事業,把我娘從穀家接出去住,可是兜兜轉轉,誰能想到居然會變成如今這樣。”


    要說命運,沒有人比穀半芹更加相信了,她穿越千年而來,到了一個叫做赫連弘義的男人身邊,經曆了這麽多風雨,如今還在麵臨更大的考驗。


    從前她還在擔心她和赫連弘義的身份懸殊太大,實在不匹配,可是現在了解赫連弘義之後,得知她娘和段氏是來自一個地方,在這個世上,某種意義之中,也算是親近的了。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娘居然身懷那樣的身世,我一直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婦人了,可是誰能想到她竟那樣厲害,與她相比,我簡直就是個弱雞啊。”


    穀半芹形容自己的詞語讓赫連弘義感到不快,用下巴在她腦袋上撞了一下,說道:


    “什麽叫弱雞。你很好,從前的時候,我會一直去想,你腦子裏那些個什麽新奇想法到底是哪裏來的,一直搞不清楚,我派人去穀家打探過,你在穀家的表現簡直和你娘有的一拚,誰又能想到,在你平凡的表象之下,藏著旁人拍馬都趕不上的腦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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