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太後可以仔細想想,其實我大可以不必在後宮裏做這些事,我不做這些,皇上也是寵我,做了反而會給自己增添麻煩,但我還是跟太後說了,這件事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言出必行,撇開有點顛覆後宮規矩這件事,太後就不覺得這個方法挺好嗎?”


    “至少讓大家生活裏有了其他新的希望,不會成天死氣沉沉,怨天尤人,就算是開朗的性子這麽在宮裏憋個幾年,也都成了陰沉的性子了,不管太後信不信,我的出發點確實是為了大家好的。”


    說完這些話之後,穀半芹便轉身離開了慈寧宮。


    她今天來慈寧宮,一來是迴宮後來給方氏請安,告知方氏她懷孕的事情,二來也是想把這個想法透露給方氏知曉,看看方氏的反應。


    也沒有太出乎意料,方氏本來就是那種不願改革,任何新的想法對她來說都是挑釁,穀半芹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自然深諳其中道理,並不會太在意方氏的意思。


    事實上,穀半芹覺得自己真的是很老實的,因為她提出讓後宮妃嬪用其他方式升職,這本身就是一個互惠互利的事情,後宮裏的女人爭鬥之所以多,歸根結底,就是無聊。


    後宮裏沒有其他娛樂活動,成天想著皇上什麽時候來寵幸我,我就一飛衝天,所以穀半芹想給她們找點事做,而她在這件事上麵也有好處,就是後妃們有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就不會總盯著赫連弘義了,這樣穀半芹也能稍微省心一點點。


    雖說赫連弘義說過,一輩子對她好,可是穀半芹覺得自己也得要努力努力才行,不能將所有的一切責任全都放在赫連弘義一個人身上,這樣他身上背負的太多,穀半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她稍微分擔一些壓力過來,至少能讓他少費點心思在後宮裏。


    迴到麗華宮,方太醫已經等待院子裏了,看見穀半芹來行禮,穀半芹抬手讓他起來,怕他等的急了,衣裳也沒有去換,直接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讓方太醫診脈。


    其實昨天迴來之後,太醫院已經來了好幾個太醫給她會診過了,這個方太醫是穀半芹去楚國之前一直給她調養身體的,穀半芹對他也頗有異議,就是因為他的知情不報,所以,穀半芹才會糊裏糊塗的被楚孝承截走之後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娘娘身子經過前段時間的調養已經好了很多,如今胎盤落穩,娘娘頗有些勞累的跡象,但是無妨,隻需好生歇息兩天就沒事了。”


    穀半芹讓柳絮給方太醫封了個封紅,這是喜封,方太醫不能不收,千恩萬謝。


    穀半芹又對他請教了一番飲食上的問題。


    “飲食上沒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照常即可。”


    穀半芹為安心,還是讓柳絮把小廚房的廚娘給喊了出來,讓方太醫具體跟廚娘說說到底要注意些什麽。


    柳絮扶著穀半芹入了殿內,伺候穀半芹換了一身居家的衣裳,正在卸頭上的裝飾,就聽外麵傳來聲音:


    “娘娘,李淑媛和方良媛求見。”


    穀半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表情有些意外:“李淑媛和方良媛?她們來做什麽。”


    手裏也沒閑著,繼續卸妝,柳絮打下手,猜測道:“該是來賀喜娘娘的吧。”


    穀半芹歎了口氣,真的有必要在麗華宮外設一道門禁,至少得讓大家不要三天兩頭就過來煩她才成啊,不過那都是後話,現在人既然來了,就總要接待的,對柳絮說道:


    “請她們去耳房等著吧,我卸了妝就過去。”


    柳絮領命下去傳令,穀半芹倒是聽見了廊下的腳步聲往主殿左側的耳房去,柳絮迴來之後,替穀半芹趕緊梳好了頭,整理一番後,穀半芹才去了耳房裏。


    李淑媛和方良媛看見穀半芹,趕忙迎過來行禮,穀半芹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私下裏見麵咱們就免了禮吧,快些坐。”


    李淑媛是安國公府的嫡女,自有一身氣度,方良媛跟穀半芹相處過幾迴,也不是外人,兩人坐在下首處,李淑媛目光在穀半芹的腹間瞧了兩眼,對穀半芹笑著恭賀道:


    “臣妾入宮之時,便知道娘娘是有福的,這不,皇嗣隨身,可喜可賀。娘娘宮裏吃穿用度皆為宮中極品,我們沒有其他東西可送,便送娘娘一些親自做的針腳,因為消息來的急,還沒來得及給殿下做衣裳,等一會兒迴去之後,臣妾就開始裁剪。”


    什麽禮都比不過手工做的東西,穀半芹看著手裏的香包和帕子,對李淑媛笑道:“李淑媛有心了,隻是現在就做小衣裳未免太早了些,這些事兒自有柳絮她們張羅,你就不要受累了。”


    李淑媛卻是堅持:“娘娘,臣妾笨拙,其他事情也不會做,唯有這繡藝能拿得出手,娘娘隻要不嫌棄,臣妾便不覺得累。”


    這樣誠心誠意的話,讓穀半芹倒是沒法再拒絕了,反正怎麽說都是她的心意,最後用不用不是關鍵,關鍵是穀半芹收下了她的心意,對李淑媛來說,這就已經夠了。


    方良媛從旁笑道:“哎呀,跟李淑媛相比,我就像個棒槌似的,針線也不好,都沒想到要給殿下做些衣裳什麽的,我可真是榆木腦子,得虧娘娘不嫌棄我笨,還忍了我這麽長時間,真是罪過。”


    對於方良媛穀半芹從來都是好言好語的,這姑娘雖然是方氏的內侄女,但是心地還算純良。


    一開始對穀半芹倒是有點敵意的,但是後來她親自去赫連弘義麵前現了幾迴,被打擊之後,就徹底死了心,安安分分的在後宮住下了,就憑她能火速放下對赫連弘義的幻想這一點來看,穀半芹就覺得兩人的三觀還算是合的,全都是那種不會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


    “這話說的,好像我這麗華宮裏就沒有繡娘,等著你們給我繡衣服穿呢。”


    耳房中的氣氛一時融洽,李淑媛雖然會做人,但是交談起來,給人感覺還不錯,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反倒是有一種書香門第的沉澱,是那種真正的教養沉澱,與穀念姝那種被寵壞了的冷傲不一樣。


    穀念姝和人相處,會讓人不舒服,但李淑媛就不會,她雖然態度也很疏離,但是疏離中卻帶著親近,很好的保持著人和人之間的那份度量,不會太親近,也不會太疏遠,不會讓你難堪,處處都能讓你體會到舒適,這就是一般人很難得的修養了。


    李淑媛和方良媛離開之後,穀半芹吃了些東西便去了書房,她雖然跟太後方氏提了這個反感,但是具體的流程還沒有確定下來。


    之前因為要改後宮的規製,那時候穀半芹就曾經有過這樣的考慮,但是一直以來她都對赫連弘義選妃納妾之事不排斥,所以都沒上心,可現在……她不上心是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孕的關係,現在隻要想起來赫連弘義去寵幸其他女人的畫麵,就覺得惡心想吐,非要吃幾顆酸梅子壓壓才成。


    赫連弘義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穀半芹歪在書案後頭,手裏捧著個酸梅罐子,看見赫連弘義進來,眼前一亮,赫連弘義走過去將她手裏的酸梅罐子拿掉,說道:


    “不是說不能貪吃這過酸的東西,會壞了胃口的。”


    穀半芹正在想他的壞處,盯著赫連弘義半晌沒說話,讓赫連弘義都不禁覺得奇怪,摸著臉對穀半芹問道:“發現我又好看了些嗎?”


    穀半芹:……


    “酸的是開胃的,怎麽會壞了胃口呢。”穀半芹想拿迴酸梅罐子,試圖為自己辯駁。


    赫連弘義卻強勢的將罐子放到身後,靠坐在穀半芹麵前的桌沿上,輕笑一聲:“過猶不及。”


    穀半芹搶不到罐子,隻好放棄,決定將嘴裏的一顆梅子省著點吃,赫連弘義往她麵前的桌上看了看,說道:


    “你在寫什麽?怎麽迴來之後,你比我都忙呢。”


    說著就拿起穀半芹寫的密密麻麻的一張紙在看,穀半芹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想接下來該怎麽寫,赫連弘義看了兩行,問道:


    “怎麽又要改規製嗎?之前你定的那個我覺得就挺好,沒什麽要改的了。”


    穀半芹盯著赫連弘義,似笑非笑道:“這迴要改的是後宮妃嬪,今兒我去太後那裏請安,太後讓我勸你要對後宮姐妹雨露均沾呢。”


    赫連弘義看了她一眼:“你同意了?準備寫章程,想勸我去別人那兒?”


    他的目光有點兇狠,仿佛隻要穀半芹敢點頭,他現在就敢抱著她打屁股似的。


    穀半芹從善如流的一拍桌子:“怎麽可能!開什麽玩笑?我的男人怎麽能去別人那裏呢。你想去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赫連弘義斜眼看著她,想說點什麽,但看著她那小表情,就是想罵也罵不出來了,忍不住失笑:“你能這麽想最好,要是讓我聽見任何你想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的話,小心你的皮!”


    穀半芹擦了擦冷汗,賠笑道:“不會不會,一定不會。”


    所以說,真的不是她不願意幫方氏,不願意幫闔宮上下的姐妹,赫連弘義本身是這個態度。


    穀半芹就是想幫其他人說道幾句他也是不依的,不得不說,身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真的讓穀半芹感覺到很汗顏,要說他有問題嘛……穀半芹切身體會過,不知道多健康。


    這樣看來,好像也就隻有他天生專情這麽個說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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