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弘義卻是堅持,環著穀半芹的腰,認真說道:


    “別大意了,明兒讓方太醫再來瞧瞧。”


    叮囑完這些之後,赫連弘義倒是絕口不提人下所梁虹的事情了,他不提,穀半芹自然也不能再提,就讓他以為她還不知道吧。


    現在段氏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穀半芹這裏,可是一點閃失都不能有的。


    梁虹在宮裏消失好些天了,穀半芹沒有吩咐賈進祿,但賈進祿也每天都去人下所問一遍,迴來之後,開始還會稟報穀半芹。


    但是後來也就不說了,自己偷偷的去,偷偷的迴來,但心裏其實已經對梁虹的結果有了初步的判斷了。


    所以,當賈進祿每天去人下所詢問,都沒有等到梁虹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怕嚇著穀半芹,才沒有說出口過。


    其實穀半芹哪裏有不知道的道理呢,隻不過是藏在心裏沒說罷了,這些天,她在宮裏表現的還是和從前一樣。


    赫連弘義那裏倒是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出來,後宮的氣氛也沒有因為一個梁虹的消失而變,除了梁虹之外,宮裏也沒有其他人跟著消失,所有的一切,仍舊十分平靜,平靜的讓穀半芹都覺得虛假。


    人心裏懷疑的種子一旦發芽,那便會以難以抑製的速度不斷壯大。


    這幾天的時間,也給了穀半芹一個足夠冷靜的時間,她分析了一下,段氏現在應該還活在世上,赫連弘義想要從她身上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挖出來,所以,應該不會下殺手,可如果沒有下殺手的話,那段氏又會給赫連弘義藏在什麽地方呢?


    穀半芹怎麽做,才能讓赫連弘義告訴她段氏被他關在哪裏呢。


    她有足夠的智商和行動力,想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到太和殿去看過赫連弘義,穀半芹今天打算去一迴。


    讓柳絮帶著些糕點前往太和殿,王順公公從老遠處就看見了穀半芹,從石階上迎下來,對穀半芹道:


    “喲,今兒娘娘可是稀客呀。”


    穀半芹對王順公公笑了笑,說道:“原不該來打擾皇上辦公,可在宮裏憋著太無聊,勞煩王公公替我通傳一聲吧。”


    穀半芹對王順公公素來客氣,王順公公對穀半芹也十分恭敬,聞言立刻對穀半芹道:“娘娘言重了,皇上早前兒就吩咐了,但凡是娘娘來,一縷無需通傳,直接隨奴才進去即可。”


    心裏有事兒,穀半芹就不和他客氣,頷首寒暄:“有勞。”


    跟著王順公公身後,去到了太和殿,赫連弘義正在辦公。


    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赫連弘義的龍案前,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麽,赫連弘義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樣子,王順公公一路小跑著去告訴了赫連弘義穀半芹來了,隻見赫連弘義抬眼看向她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居然一掃陰霾,變得燦爛起來。


    原來站在赫連弘義身前說話的正是畢庚,迴頭看見穀半芹,畢庚也遙遙對穀半芹行了個禮,穀半芹點頭迴禮,對赫連弘義指了指珠簾外殿上的軟榻,表示讓他們繼續忙,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就好。


    赫連弘義從龍案後走出,低聲在畢庚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畢庚就領命下去,經過穀半芹身邊的時候,又對穀半芹行了個告退禮,穀半芹從軟榻上站起,對赫連弘義好奇的問道:


    “畢統領這是去哪裏?怎麽好像很急的樣子呢?”


    赫連弘義掀開珠簾,從內間走出,來到穀半芹身邊,迴道:“有點急事讓他去辦了。”


    說完之後,就主動岔開了話題,和穀半芹聊起了其他:“你今兒怎麽有空過來我這裏呀?”


    穀半芹指了指先前讓王順公公順帶提進來的食盒,說道:“反正閑來無事,宮裏最近也太平的很,我無所事事,就帶著糕點來看看皇上,順便看看皇上這裏有沒有什麽能讓我做的事情。”


    赫連弘義聽了穀半芹的話,不禁笑了出來:


    “你呀,就是勞碌命。居然還有人會主動來找事情做。”


    赫連弘義這般對穀半芹說道,穀半芹抿唇一笑,沒有迴答。


    赫連弘義再接再厲道:“你現在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把身子調養好了,其他的一切,你都不要管,就是後宮裏的事情,你也不用一味的自己擔著,適當的轉移一些去太後身上,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


    赫連弘義一臉的心疼,看的穀半芹都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了。


    穀半芹靜靜的坐著,發現自己來之前腹中好多話要和赫連弘義說的,可是在真的看見赫連弘義之後,穀半芹就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尤其是麵對這樣溫柔體貼,叫人挑不出毛病來的赫連弘義。


    在太和殿裏坐了一會兒後,正逢柳右承和桐大人入宮來銷假,穀半芹看見兩人臉上全都掛了彩,這才想起來,恰幾天赫連弘義說的兩人在朝堂上因為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而鬧了口角。


    居然沒想到,幾天發展下來,就不僅僅是口角問題,居然還動了手,兩個人都受了傷了。


    樣子看了別提多滑稽了。


    柳右承和桐大人給赫連弘義請了安之後,就來到了穀半芹麵前,給穀半芹請安,穀半芹好笑的看著這兩個人,掩嘴笑道:


    “你們兩個多大的人了,居然也學那小孩子似的打架鬥毆,也不怕教壞了小朋友,誤人子弟啊。”


    柳右承和桐大人對視一眼,對穀半芹的敢說敢言早已習慣,桐大人委屈極了,想要說點什麽,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


    而柳右承則連話都敢和穀半芹說,就怕穀半芹嘴角一咧,笑他一輩子。


    赫連弘義看著這兩個加起來,快要有八十歲的人,也是無奈,歎了口氣:“你們可處理好了事情嗎?若是沒有處理好,朕還可以繼續放你們幾天假。”


    隻見柳右承和桐大人不住搖頭,穀半芹看到這裏,哪裏還會不明白,柳右承和桐大人出事之後,赫連弘義也不知道有沒有出麵調停,而赫連弘義要麽不出手,要麽出手的話,就隻有柳右承和桐大人被他牽著鼻子走的事件發生。


    他沒有失去公允,對柳右承和桐大人一視同仁,全都放到了停止查看的那一堆中,柳右承和桐大人想從那一堆人中重新迴來,就隻有過來請赫連弘義原諒解禁了。


    兩人說完了銷假的事情之後,似乎還有事情和赫連弘義說,赫連弘義抱歉的看向了穀半芹,似乎在為不能陪她而懊悔,穀半芹懂事的說道:


    “國事為重,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


    起身就要告辭,赫連弘義拉住她的手,語氣無奈的說道:“你其實可以留下替朕研磨,紅袖添香不是也挺好,柳右承和桐大人也不是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間,不用刻意迴避了。”


    穀半芹聽了赫連弘義的話,玩兒一笑:“皇上別鬧了,快些做事吧。”


    說完這兩句話,穀半芹就在赫連弘義無限挽留的目光注視下,瀟瀟灑灑的走出了太和殿。


    走下了石階以後,穀半芹又在心中懊悔不已,本來是要去探探赫連弘義的口風,看能不能把段氏藏身的位置給探出來。


    可是穀半芹發現自己,一旦和赫連弘義麵對麵的情況下,腦子會好像突然喪失了理智一般,就算腹中再怎麽想和他攤牌,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幽幽歎了口氣,春天裏的天氣還不那麽暖和,穀半芹搓了搓手,腦海中忽然想起來,其實段氏這件事,未必就要從赫連弘義那裏得知消息啊。


    赫連弘義又不是日夜自己看著段氏,總歸有替他辦事的人啊,而穀半芹想起先前在太和殿內,赫連弘義和畢庚說話的樣子,穀半芹心中一喜,在赫連弘義麵前問出話來,穀半芹自覺做不到,可若是對付畢庚的話,穀半芹心裏多少還有那麽一點的把握。


    迴到麗華宮之後,就吩咐賈進祿下去,說去禦前侍衛所守著,等到畢庚一迴來,就讓他離開來見她,不用刻意通知皇帝知曉。


    賈進祿領命下去了,到了傍晚的時候,赫連弘義還沒有從太和殿過來,畢庚就被賈進祿給請到了穀半芹麵前,穀半芹屏退左右,準備好好的跟畢庚嘮嘮嗑,想讓他坐下,畢庚卻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穀半芹想幹嘛,說什麽也不敢坐下。


    最後無奈,穀半芹勸說無果,便也不再勉強,穀半芹一字一句的對畢庚問道:


    “畢統領,皇上最近是不是讓你做了什麽事?”


    穀半芹的一個問題,讓畢庚整個人的神經都給緊繃起來了,畢庚驚愕的抬頭看向了一臉篤定的穀半芹,然後斂下目光,對穀半芹搖了搖頭,矢口否認:


    “臣、臣每日都在替皇上做事,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麽事。”


    滴水不漏的迴答讓穀半芹有些苦惱,再接再厲:“就是有沒有讓你去宮外照看什麽人去……”


    穀半芹對畢庚直接發問。


    畢庚依舊咬死了搖頭:“沒有,娘娘多慮了,皇上在宮外絕對不會金屋藏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穀半芹打斷了:“別跟我岔開話題,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畢庚堅持:“屬下不知道。”


    穀半芹原以為打太極這功夫隻有自己會,可沒想到畢庚居然也會。


    他是效忠赫連弘義的,就算穀半芹威逼利誘,他也不會為之傾倒,這是赫連弘義禦下有方。穀半芹若是想從畢庚口中套出點什麽話來,看來不出一點真功夫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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