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開始,赫連勻尚先出手,圍觀群眾全都屏住了唿吸,看著赫連勻尚連發數箭,姿勢精絕,手法利落,十箭射完,隻有一箭脫離靶心,這個成績已是震驚全場。


    大夥兒不由自主的拍起了手,赫連勻尚將弓弦收好,對赫連弘義看過來,笑著說道:


    “皇上可小心了。”


    赫連弘義嘴角噙著笑,不急不慢的走到射箭台上,不像赫連勻尚似的,連發射箭,而是一根一根上弦,很規範的瞄準射擊。


    赫連勻尚十箭隻用了半刻鍾還不到,赫連弘義卻用了一刻鍾還沒結束,但結果卻是相當出人意料的,穩紮穩打射出了九箭,無一例外全都正中靶心,剩下最後一根,赫連弘義依舊保持他的頻率,調整弓弦,搭箭射擊,完美射中靶心,十箭全中!


    場外觀眾發出了連聲歡唿,赫連勻尚走到赫連弘義跟前兒,說道:


    “二表兄為何今日這般謹慎,一箭一箭的射,為何不用你的招牌箭術三箭齊發呢?”


    赫連勻尚在射箭上很有天分,他最佩服的也就是赫連弘義了,從前在赫連家校場上,兩人還時常能比試一番,可赫連弘義登基之後,就再也沒有那機會。


    所以今晚,赫連勻尚才會由著赫連度挑這事兒,也算是全一全自己的夙願,可沒想到赫連弘義不與他拚技術,而是一心求勝,這倒是出乎了赫連勻尚的意料,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赫連弘義根本不是那種對輸贏太執著的人。


    赫連度興衝衝的跑過來,如果不是赫連弘義身上的氣質太冷,他簡直要抱著赫連弘義的臉狠狠的親幾口了,不住大笑:


    “皇上就是皇上!太厲害了,太振奮人心了。勻尚,你可服了?”


    赫連勻尚啐了他一口:“我有何不服?對皇上我素來服氣。”


    赫連度眼尖,瞧見一個禮部太監手中拿著托盤走來,赫連度摩拳擦掌等候著,那太監走來之後,將東西呈送到了赫連弘義麵前,喜笑顏開的恭喜赫連弘義:


    “皇上百步穿楊,令人敬佩,此乃射箭關卡的彩頭,瑾獻皇上。”


    說完後,就有另一個小太監,揭開了遮蓋的紅絨布,露出裏麵一副金光閃閃的超品鳳凰金不搖,此寶一出,所有人都知道絕非凡品,赫連度的一雙眼睛裏,簡直要冒出愛心了。


    隻見赫連弘義伸手將那對金不搖拿起來,放在眼前端詳片刻,然後轉身,赫連度恭敬的伸出了雙手,打算接過赫連弘義的賜予,低下頭,準備拿了東西以後,就直接跪下叩謝。


    可誰知道,東西不僅沒放到他手上,赫連弘義還若無其事的從他身前就那麽擦肩而過了。


    赫連度站起身迴頭追隨著赫連弘義的目光而去,隻見他毫不停歇的走到了等候在側的賢妃娘娘麵前……


    穀半芹愕然的看著赫連弘義,目光落在他遞到她麵前的那一對金燦燦的鳳凰金步搖上,赫連弘義見她愣著不動,幹脆自己動手。


    將步搖理了理,將穀半芹頭上簪的點翠拿下來,換上了他手裏的步搖,插好之後,放下手的時候,還特意在穀半芹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瓣上挑了一下,這一係列舉動簡直可以說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自然而然又不帶絲毫做作。


    赫連度反應過來,追著過來,看見赫連弘義已經將步搖戴到了穀半芹的頭上,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欲言又止,想埋怨卻又不敢,最後小聲的對赫連弘義囁嚅了一句:


    “皇上怎麽這樣,不是說好了替我……”


    赫連弘義嘴角噙著笑打斷他:“誰和你說好了?朕也沒說替你呀。你問問他們,誰聽見朕說替你來爭了?”


    周圍全都笑了起來,赫連度辯駁無能,隻得泄氣:“可我媳婦兒……”


    他還指著這步搖化解和媳婦兒的冷戰呢,這下泡湯了。


    赫連弘義錘了錘他的肩:“就你有媳婦兒啊?朕也有啊!想要的話,自己掙去!走了。”


    對赫連度說完這話之後,赫連弘義就拉著穀半芹的手往帝台走去,赫連家子弟將赫連度圍住,每個人都來推推他,隱約聽見他們在說:叫你有個媳婦兒還嘚瑟,這下傻了吧?


    穀半芹想迴頭看一眼,卻被赫連弘義大手給推了迴來,穀半芹隻好看著赫連弘義,對他問道:


    “宿親王世子不會有什麽意見吧,這個明明是他先看中的……而且還是要給世子妃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啊。”


    赫連弘義嘴角噙笑:“別理他,他沒那麽小心眼兒,再說了,這是彩頭,本就是技高者得,若是人人都像他似的,奪不過就來找朕,朕怎麽辦?再說了,給世子妃的東西,怎麽能憑朕的手來掙呢?你說是不是?朕也有媳婦兒,朕這雙手掙的,自然是自家媳婦兒的呀。”


    穀半芹被他這一番話弄得有些尷尬,聽他一口一個媳婦兒,她可真不想提醒他,她可不是他的正經媳婦兒,他的正經媳婦兒可是皇後啊。


    赫連弘義見穀半芹嘴巴嘟起來了,以為她還在想這事兒,安撫道:“好了,待會兒賞賜的時候,朕重新賞點東西給赫連度,這總行了吧。”


    穀半芹偷空迴頭看了一眼被赫連家子弟包圍的赫連度他們,並沒有什麽芥蒂,已經開始拚酒去了。


    穀半芹抬頭與赫連弘義對視,兩人這才迴到了帝台之上,還沒坐下,天空中就放出了第一朵煙花,砰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然後就是接二連三璀璨的煙花在黑幕上綻放。


    今年的煙花比往年顏色還要多,自然更加好看了。


    穀半芹的眼睛一刻都不想離開璀璨的天空,每年也就是這個時候能多看一些煙花,而今年又比往年看的更加真切一些。


    她還記得小時候跟著柳氏偷偷的從後門溜出去,到城樓外一家小茶館的二樓,就等著城樓上煙花綻放的那一刻,可那時候,她又怎麽能知道,有一天會站在這世間最尊貴,最崇高的帝台之上看著漫天的煙花呢。


    赫連弘義伸手摟過穀半芹的肩頭,穀半芹的目光雖然還沒有舍得從天上轉移到赫連弘義身上,可聲音卻是傳出來了:


    “赫連弘義,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赫連弘義原本就在看她,聽她說了這句話以後,倒是真愣在那裏好一會兒,然後才咧嘴一笑,對穀半芹點了點頭,淡定的迴了一句:


    “才隻是‘有點’嗎?”


    穀半芹點點頭,赫連弘義將手伸入穀半芹的衣袖,將她攏在袖中的手給抽了出來,與他十指交握,璀璨天幕下,兩人並肩而立。


    這一刻,無關身份,隻有兩個在感情路上摸爬滾打,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人,赫連弘義嘴角始終掛著笑,寵溺的點頭說道:


    “有點……也挺好了。”


    穀半芹迴頭與赫連弘義對視,兩人眼神對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伴隨著五彩繽紛的煙花,照亮了兩人別扭的前路。


    年三十守歲迎新春,等到後來,穀半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終於可以祭祖拜天,然後解散迴家了。


    穀半芹簡直是整個人都掛在赫連弘義身上迴到的麗華宮,進了寢殿之後,還忍不住對赫連弘義抱怨了兩句:


    “唉,還是當初做寶林舒服,吃飽喝足以後,偷偷溜走也沒人知道,這個時候,早睡下了。”


    赫連弘義端著一杯茶送到了穀半芹麵前,輕聲說了一句:“娘娘辛苦了。”


    穀半芹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撲哧一聲接過了茶水喝了一口,赫連弘義驟然靠近,摟住了穀半芹的腰,意圖十分明顯,穀半芹趕忙咽下嘴裏的水,對赫連弘義說道:


    “今兒就算了吧,明兒還有好些事呢,得早起啊。”


    要真遂了他的願,那這一夜幹脆別睡了,明天是正月初一,命婦們入宮來,穀半芹還有的一場硬仗要打。


    雖說如今中宮空懸,命婦們入宮大多是去慈寧宮,但穀半芹作為如今唯一的光杆司令,四妃之首,還是得到場才行。


    赫連弘義就算一夜累死累活不睡覺,可第二天依舊能夠生龍活虎,穀半芹就不行了,少睡一會兒,都能讓她第二天渾渾噩噩的。


    赫連弘義就著現有的姿勢,與穀半芹溫存了片刻,瞧著她眼底的疲累,實在不忍心糾纏,洗漱過後,便急急睡下了。


    “正月裏都挺忙,明天初一,要應付命婦們,初二,初三得應付宗室,初五六的時候,就得應付使臣團了,你說這些使臣們幹什麽非得湊在新年的時候過來呢,早點或者晚點不是更好嘛。”


    穀半芹將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說話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裏傳出來。


    赫連弘義迴頭看了她一眼,便也將自己沉了下去,剛要伸手撈她,就見她猛地掀開了被子,對赫連弘義睜大了眼睛,說道:


    “不對啊,我剛想了想,我又不是皇後,幹嘛要跟著你一起接待什麽使臣團呀?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朝裏那些老臣們還不又得上本子參的我體無完膚啊?我能不能不去?”


    當時赫連弘義和穀半芹說起的時候,穀半芹就想到過這個問題,隻是年前事情太多,她一時給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總要跟赫連弘義討個說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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