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半芹覺得有點心虛,但表麵上卻也沒流露出什麽來,笑臉迎上前去,赫連弘義用自己的披風裹住了她,低聲問道:


    “在等朕嗎?”


    穀半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赫連弘義便擁著她往殿內去了,進了殿內,彩屏識趣的早早替他們把門給關好了。


    自從娘娘從宮外迴來之後,皇上對娘娘膩歪的很,有時候旁若無人就……所以,幾迴之後,彩屏就知道,皇上來了,就要給他們關門了。


    赫連弘義將披風和穀半芹坐在暖榻上,穀半芹心裏發虛,不敢看赫連弘義。


    盡管她心裏做好了決定,並且讓柳絮去實行了,可是還是沒底,這個時代的女人肚子,可以說是自己的,卻也可以說不是自己的,男人要你生孩子,你若是不生,別說和離了,直接一紙休書遞給你,你連反抗都沒有任何機會。


    赫連弘義似乎說話的興致也不高,靠在軟墊上,目光灼灼的盯著穀半芹,看的穀半芹越發尷尬了,沒話找話道:


    “馬上就該過年了,今年過年內廷司準備的煙花比去年還要多呢。”


    “嗯。”


    赫連弘義興致缺缺,隻隨意迴了穀半芹一個音節,讓穀半芹更加覺得憋悶的慌,覺得天兒沒法聊下去了,幹脆也低下頭不說話,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口茶。


    赫連弘義盯著她,室內安靜,可穀半芹的內心卻十分的不安靜,她不住看向門邊,就怕柳絮早不迴來,晚不迴來,偏偏赫連弘義在的時候迴來了。


    “不用看了,朕讓她跪在太和殿外呢。”


    赫連弘義一句話就徹底將穀半芹裝出來的淡定給打破了,從暖榻上站起來,對赫連弘義問道:“皇上抓了柳絮?還讓她跪著?憑什麽?”


    穀半芹這話有點不合身份,但她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就知道柳絮不會無緣無故去了那麽久,心裏還一直在安慰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可現在赫連弘義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哪裏還能瞞的過去。


    穀半芹直接雙腿一軟,跪在了赫連弘義麵前:


    “柳絮有錯,就是我的錯,說到底,她是我麗華宮的人,皇上就算要罰她,也該問過我,知會我一聲的。”


    赫連弘義來到穀半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看著她,凝視片刻後,才冷冷的說道:


    “她是你麗華宮的人,所以朕隻是抓了她,讓她跪著,若是其他宮裏的,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你知道嗎?”


    赫連弘義的這句話,算是重的,穀半芹的心不住抖動起來,顫抖著聲音對赫連弘義迴道:


    “有什麽事,皇上大可不必罰她,直接罰我就好了。”


    赫連弘義彎下腰,在穀半芹耳邊危險的低吼了一句:“你以為朕就不罰你了嗎?”


    穀半芹還未反應過來,胳膊就被赫連弘義一把給抓了起來,整個人被他扛到了肩上,重重拋到了暖榻之上。


    穀半芹扶著後腰,雖然不是很疼,但高高的軟枕墊在腰下麵也不是很舒服。


    赫連弘義緩緩靠近,還沒碰到穀半芹,穀半芹就已經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蜷著腿往後縮了縮,可腿一動就給赫連弘義扯了迴去。


    隻見他一隻膝蓋跪在軟榻邊緣,雙手撐到了穀半芹身體兩側,穀半芹咽了下喉嚨,雙手交疊胸前,可憐兮兮的小聲囁嚅道:


    “大白天的,不好吧?要不,晚上?”


    赫連弘義麵無表情凝視著穀半芹,彎下身子,緩緩靠近穀半芹。


    穀半芹緊閉雙眼,將腦袋別過一邊去,赫連弘義傾身含住了穀半芹的耳墜,輕輕用牙齒撕咬一會兒後才放開,在穀半芹耳邊低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知道錯哪兒了嗎?”


    穀半芹給他弄得耳朵發麻,睜開雙眼,偷偷看了看他,兩人離得很近,近的穀半芹都能看見他眼角沾到的一根眼睫毛……


    危險的聲音繼續欺近:“嗯?不知道嗎?”


    說完就要動手,穀半芹趕忙壓住了他的手,勉為其難的說了句:“知,知道!”


    赫連弘義抓住她按著他手背的手,往穀半芹頭頂一壓:“說說看。”


    逆天的壓迫力讓穀半芹覺得很不自在,嘴巴一張一合,欲言又止的。


    赫連弘義也不催她,就那麽盯著她,穀半芹心裏有氣,卻又猶豫要不要直接說出來。


    她讓柳絮去太醫院按照原來避子湯的藥方重新抓一副迴來,沒打算瞞著赫連弘義,可是卻也沒有想到,赫連弘義會這麽快得知消息,然後當即就找上門來。


    “我……我,我不想說。”


    穀半芹愣了好久之後,就說出來這麽一句話。


    赫連弘義深吸一口氣,一邊點頭一邊迴答:“好!你不想說。那朕替你說也是一樣的。你讓柳絮去太醫院抓了什麽藥?”


    穀半芹別過腦袋,沒好氣的迴了一句:“皇上不是知道嗎?避子湯。”


    短暫的沉默之後,赫連弘義才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就這麽不想替朕生孩子?”


    穀半芹抬眼看了看他,認真的點頭:“嗯,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生孩子。”


    這個不適合是單純的從兩人的感情出發,並不牽扯什麽皇嗣繼承,穀半芹沒有說全這些,但是相信赫連弘義能懂她這話的意思。


    “朕覺得挺合適,朕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後宮裏朕隻寵幸你一個,沒有皇嗣,朕後繼無人,在後宮裏,沒有比生孩子更合適的事情了。”


    赫連弘義用言語否決了穀半芹的話。


    穀半芹聽後,沉默片刻,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下掙脫出來,然後推著赫連弘義的肩膀,她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揉著手腕,低聲說道:


    “對臣妾來說,此時生孩子絕非明智之舉,我連自己都照顧,保護不好,談什麽保護孩子?”


    赫連弘義從軟榻上起身,站到一邊,負手在廳中踱步兩迴後,對穀半芹道:“不需要你保護,朕是幹什麽吃的?難道你覺得,朕會連你和孩子都護不住嗎?”


    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啊!


    穀半芹在心中這樣歎息,但卻知道不能直接這樣說出來,換了一個方式:


    “人心險惡,防不勝防,臣妾隻是不想冒險。如果皇上隻是單純的要皇嗣的話,大可去找別的妃嬪,我……”


    ‘不介意’三個字還沒說出口,穀半芹就接收到了來自赫連弘義的怒目相視,趕緊收迴了後麵的話,卻已經來不及了。


    赫連弘義再次來到穀半芹麵前,語調冷然生硬:“你讓朕去找別的妃嬪?是真心話?”


    穀半芹抿唇不敢說話,她的態度刺痛了赫連弘義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麽情緒,良久之後,才蹙眉說道:


    “穀半芹,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相信我了?”


    赫連弘義的話,穀半芹聽在耳中,心裏多少有點觸動。


    他開始用‘我’來稱唿自己,說明他現在並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和她說話,她看向赫連弘義,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絲的虛情假意來。


    但很可惜,穀半芹看不出來,斂下目光。


    “的確,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那樣對你,失去了你的信任,可是我想改啊,我想扭轉在你心裏的樣子,我想告訴你,我可以對所有人無情,但是我會對你有情,對你生的孩子有情。”


    “我就知道,如果我對你說實話,說停掉了你的避子湯,想你給我生孩子,你一定不會同意,所以我背地裏讓人換了。”


    “我知道我這樣的做法有點卑鄙,可是你從宮外迴來之後,整個人叫人看不真切,我怕你有一天真的像煙霧一樣突然消失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後宮裏。”


    這是赫連弘義第一次對穀半芹麵對麵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穀半芹雖然從前也他說過一些,可是那都是在副人格的情況下,主人格主動對她袒露心聲,還是第一次。


    穀半芹的心中不能自已的混亂起來,腦中不住的迴閃自己在宮外遇到危險的情況,雖然下殺手的是赫連弘義,可最後救她的也是赫連弘義,她對他是不是太過苛責了?


    赫連弘義見她不說話,蹲下身子,將穀半芹撥轉到自己麵前,與她麵對麵的認真說道:


    “生個孩子吧,我會對你們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你再信我一迴,好不好?”


    穀半芹與他對視著,兩人的眼眸中都倒映出各自現在的模樣,赫連弘義的眼中,穀半芹臉上滿是猶疑和驚訝。


    穀半芹的眼中,赫連弘義表情誠懇期盼,時間仿佛靜止在這偌大的寢宮之內,不知道過了多久,穀半芹感覺自己被赫連弘義摟入了懷。


    貼著赫連弘義的胸膛,耳中聽著他‘砰砰砰’的心跳,直到這個時候,腦子裏仍舊一片混亂。


    “你,你給我時間再考慮考慮,我現在腦子亂,不知道該怎麽做。”穀半芹伸手揪住了赫連弘義的衣擺,說出來自己的要求。


    赫連弘義雖然有點失望,卻仍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你得答應我,不管生不生,那種避子湯還是不要再喝了。”


    穀半芹緩緩抬頭,從下往上看著赫連弘義,冷冷的說了一句:


    “那種避子湯會傷身?”


    赫連弘義低頭看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嗯,會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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