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她也不是很想進去,怎麽說呢,因為不確定赫連弘義是不是真的會護著她……


    可是就算穀半芹心中不願也沒有辦法,赫連弘義要她一起來,她是不能不從的,反正在這件事上,如果赫連弘義不插手的話,穀半芹還算是立於主動攻擊的位置上。


    可現在赫連弘義插手了,那穀半芹主動的位置就發生了轉換,赫連弘義知曉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他自己的判斷和行為。


    說的確切一點,就是穀半芹現在已經變成了赫連弘義手裏的一隻棋子,他想要怎麽下,已經不是她這個小小棋子可以幹涉的了。


    好也罷,壞也罷,穀半芹感覺的自己似乎又一次把自己的生死選擇權遞到了赫連弘義的手中。


    院子裏已經亂作一團,跑來跑去的下人,比這一院子的張燈結彩還要混亂,一個尖細的聲音拔高了嗓子吟唱一聲:


    “皇上駕到,賢妃娘娘駕到。”


    院子裏的人們聽到這一聲吟唱之後,哪裏還敢再動,一個個全都原地跪下了,丁媽媽從廊下跑來,跪地行禮之後,便哭訴道:


    “皇上娘娘來的正好,淑妃娘娘突然就昏迷過去了,請了太醫來瞧,說是中了毒了,此時命在旦夕呀。還請皇上快些隨奴婢進去,瞧瞧淑妃娘娘吧。”


    赫連弘義一抬手,丁媽媽就趕緊爬起來帶路去,走到門口,穀半芹想往後退,卻被赫連弘義抓住了手,一路拉了進去。


    穀半芹深吸一口氣,收起了心虛與懼怕,既然事已至此,她就是不想麵對也必須要麵對了,仔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在腦中過濾了一遍,並沒有什麽實際的證據能證明這一切與她有關。


    王氏正趴在床沿上哭,丁媽媽紅著眼睛上前在王氏耳旁小聲提醒了一聲:“夫人,皇上來了。”


    王氏抬起頭,抽出帕子擦了擦淚,來到赫連弘義麵前行禮,赫連弘義上前攙扶:“夫人請起,不知淑妃情況如何?太醫怎麽說的?”


    赫連弘義一個問題問出之後,太醫便上前來對赫連弘義稟報:


    “啟稟皇上,淑妃娘娘是中了毒,已經喂下了兩顆解毒丸,暫且壓製些,但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麽中毒,毒源在哪裏。所以,不敢貿然開藥。”


    赫連弘義來到床前,看了一眼嘴唇青紫的穀念姝,冷道:“淑妃所食之物可都有驗證過?”


    太醫從旁迴答。


    王氏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穀半芹,目光中似乎淬滿了毒,壓低著聲音對穀半芹說道:


    “是你下的毒?是你在我的姝兒身上下毒了,是不是?”


    王氏無理取鬧的話讓穀半芹看了她一眼,便神色平靜的迴道:“夫人莫不是也病了吧。淑妃中毒,與我何幹?夫人隨隨便便的汙蔑於我,存的是什麽心?”


    王氏聽了穀半芹的話,見她將一切都撇的幹幹淨淨,內心早已被怒火蒙蔽,哪裏還管的了其他的,對穀半芹迴道:


    “我汙蔑你?你敢說她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嗎?問我存的什麽心,我倒要問問你存的什麽心,從小到大,你就一直嫉妒姝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嫉妒她的一切,你一直在等機會,就是要奪走她的一切,對不對?”


    “當初我們要把你送入宮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特別高興?終於有機會了,是不是?你在宮裏處心積慮要害我的姝兒,你與她爭寵,處處壓她一頭,你不就是想要奪走她的一切嗎?”


    王氏雖然腦子裏有些混亂,但這些話也是斟酌後說的,她的目的,就是激怒穀半芹,因為她知道,穀半芹肯定不會主動承認她下毒害穀念姝的事情,而王氏自己手上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穀念姝身上的毒是穀半芹下的。


    所以她隻有激怒了穀半芹,讓穀半芹在衝動之下,說出一些讓人懷疑的蛛絲馬跡來,隻要她說錯了一句話,王氏就會將她咬死,不讓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穀半芹看著王氏,神情比先前還要平靜,若論控製心神,還真沒幾個能比穀半芹做的更好,她從王氏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來,王氏的目的是什麽,她想激怒穀半芹,穀半芹怎麽可能會上當呢。


    “夫人此時焦急,我不與你爭辯。”


    穀半芹的淡定,讓王氏焦躁起來:“不與我爭辯,你是不敢與我爭辯吧。你穀半芹敢不敢摸著天地良心說你不嫉妒我的姝兒?不嫉妒她擁有的一切?”


    穀半芹好整以暇的看著王氏:“我摸著天地良心說什麽?淑妃是中毒了,又不是被我嫉妒的病了,就算我與夫人說我嫉妒淑妃,可那又如何?我嫉妒她,難道還成了讓她中毒的原因了?那全天下嫉妒她的人多了,淑妃娘娘豈不是日日在中毒?”


    “哼,你終於承認了,你就是嫉妒她。因為你嫉妒,所以你就要下毒害她,她死了,你好奪走她的一切,不是嗎?”


    王氏迫不及待將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卻得到了穀半芹的一臉無奈表情,看著似乎有些魔怔的王氏,穀半芹冷靜迴答:


    “夫人似乎又搞錯了,我與淑妃娘娘都在後宮裏伺候皇上,淑妃娘娘擁有的,我也有,甚至我擁有的還比淑妃多,我犯得著要嫉妒她?”


    “她又不受寵,死不死的對我來說沒什麽分別啊。所以,我勸夫人想要冤枉我,就拿出一些實實在在的證據出來,比如我如何下毒,比如我什麽時候下毒,比如我下的是什麽毒。”


    “這些實實在在的證據,如果夫人能夠拿出來的話,根本就不用和我在這裏扯這些嘴皮子,直接可以將我告上大理寺,讓大理寺來審問我了,不是嗎?”


    王氏被穀半芹一連串的話說的有些語塞,穀半芹上前一步,在王氏耳邊清晰的說道:


    “說到這裏,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夫人得知淑妃中毒了之後,不急著找中毒的原因,反而要在這裏無憑無據的冤枉我。還是說夫人其實心裏知道,淑妃娘娘中的是什麽毒,又或是,知道她是怎麽中毒的?”


    “如果夫人知道的話,不防全都說出來,說出來之後,若是證據全都指向我的話,那不用夫人說話,皇上自然也會來定我的罪!”


    “你!”


    王氏恨得直咬牙,對穀半芹顫抖著手,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王氏可以肯定,下毒的人就是穀半芹。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若是就此牽出當初她派人對穀半芹下毒的事情,那就更加無法收場了。


    此時屏風後的太醫對赫連弘義說道:“皇上,淑妃娘娘的手指似乎就是中毒的根源,您看,娘娘手指上受傷處已然潰爛不堪,這毒應該就是從這裏侵入的。”


    聽到這裏,穀半芹看了一眼王氏,便也走入了屏風之內,隻見赫連弘義坐在床沿,正低頭看著穀念姝手上的傷口,王氏臉色一變,赫連弘義抬頭掃了一圈,將目光落在王氏臉上,問道:


    “淑妃手上的傷是如何來的?”


    王氏略微猶豫,便如實迴答:“是,是跟五姑娘起爭執的時候,碰傷的。”


    太醫上前:“還請夫人將五姑娘喊來對峙,若真是從這傷口處侵入的毒,那臣便要檢查到底是何物所傷。”


    穀半芹默默來到赫連弘義身後,兩人交換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眼神,穀半芹也湊過去看了看穀念姝手上的傷,目光不由得也暗沉起來。


    若非段氏及時發現了,那麽此時此刻躺在這裏命在旦夕的人必然就是穀半芹了,從傷口的潰爛程度可以看出,王氏和穀念姝對穀半芹是下了死手的。


    赫連弘義也看出了穀半芹眼中的恨意,站起身來,對王氏說道:


    “是啊,淑妃在府上中毒至此,若府上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解釋,那就別怪朕為了淑妃發落整個穀家了。”


    王氏被赫連弘義的這句話給嚇住了,就連穀半芹也忍不住擦了一把汗,赫連弘義這話聽起來,確實是替穀念姝做主的,可是若是深究這意思的話,又並不像是這個意思。


    穀念姝是穀家的唯一嫡女,在穀家受傷中毒,穀家人隻有心疼的份兒,可若是不能給出答案來,赫連弘義就要發落穀家。


    這對穀家來說,可不是皇上對穀念姝的寵愛,更像是打著穀念姝的旗號,要來整治穀家似的。


    赫連弘義說話的分量和穀半芹說話的分量是絕對不一樣的。


    穀豐茂在賓客席間也得知了穀念姝中毒的消息,趕忙推了杯盞來了後院中,進門之後,就聽見了赫連弘義說的這句話,不由愣住了,上前來行禮,看了一眼同樣震驚的王氏。


    赫連弘義看見穀豐茂之後,便上前一步,對穀豐茂重新複述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穀丞相,朕素來敬重於你,淑妃是朕批準了迴來參加貴府婚宴,朕對你們是全心全意信任的,料想你們定會將淑妃和賢妃照顧的很好,可如今呢?”


    “你們看看這都是什麽事兒,賢妃手腳受傷,淑妃直接中毒了,你們穀家是龍潭虎穴不成?為何朕的妃子來了穀家,竟一個個都遭了難,這件事情穀相若是不好好的給朕一個交代的話,那就別怪朕對穀家不顧情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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