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根本不用她親自出手做什麽,隻要把副人格留在身邊,對赫連弘義的主人格而言就是最好的報複!


    大概趕了大半個時辰的路,穀半芹甚至在赫連弘義的懷裏稍稍的睡了一小會兒,再看段氏的時候,見她肩頭的傷口處再次溢出了鮮血,雖然不是很多,但在趕緊的衣裳上,看的還是相當明顯的。


    穀半芹拍了拍赫連弘義,說道:


    “放我下來吧,我娘肩膀又出血了。娘,別跑了,歇會兒吧。”


    對前方喊了一聲,穀半芹就掙紮著從赫連弘義的手上跳下來,赫連弘義抬眼看見段氏已經停下了腳步,看樣子是有休息的打算,便鬆了手。


    穀半芹跳下來飛也似的奔向了段氏,指了指肩頭說道:


    “咱們也跑了好遠了,他們一時半會兒追不上吧。還是歇歇吧,你這傷口我給你重新包一下,再抹一些金瘡藥。”


    段氏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先前奔走的時候,自己都沒注意到傷口裂開了,左右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林子,指了指東南方,說道:


    “我記得前麵不遠就該到清潭鎮上了,咱們在林子裏就算藏的再嚴實,也容易被發現,不如去鎮上打尖兒,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吃點東西啊。”


    段氏的話讓穀半芹也覺得很好,可還是很擔心她:


    “可你的傷。”


    “沒事,這麽一會兒功夫不會有事的。你還讓他抱著去,盡量走快些才行。”


    說完了這話之後,段氏便也不再耽擱,赫連弘義過來,將穀半芹抱起,隨她而去,三人趕到清潭鎮的時候,正好天方魚肚白。


    清潭鎮離建康不算太遠,但至少是出了建康城了,而且三人沒有馬,光靠著兩條腿和一個拖油瓶,根本不可能走的太快,能在天亮前趕到鎮上就已經是速度中的速度了。


    天亮了,城門就開了,穀半芹從赫連弘義的身上下來,段氏肩膀披了一條穀半芹的鬥篷,三人入了城,卻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去。


    穀半芹左右看了看,主動帶路,跟著那些統一往一個方向走的,推著小車去賣菜的農夫農婦後頭,走到了一條還算是繁華的街道。


    街上暫時還沒什麽人,賣菜的農民們正在卸貨,擺攤兒,看見穀半芹他們也伸手招唿兩聲,清冷的街道上,也就是賣菜和賣早點的鋪子開了。


    穀半芹摸了摸沒什麽內容的肚子,經過一家包子鋪前,腿就有些軟了,對段氏說道:


    “娘,我想吃包子。”


    這麽一句話,讓段氏和穀半芹都有點迴到了幾年前,穀半芹還未出閣的時候,那時候穀半芹也是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都很自然的跟段氏伸手。


    段氏站在包子鋪前,神情略微惆悵:


    “我也想吃。”


    穀半芹:……


    迴過頭去看了一眼段氏,穀半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崩潰:“娘你身上不會也沒有銀子吧?”


    段氏看著那新鮮出爐的包子,咽了下喉嚨,用實際動作告訴了穀半芹答案。


    穀半芹捂著臉跺腳:“不會吧,娘你不是說要準備跑路嗎?我就算是臨時起意要跑路,都想著帶銀子什麽的……你……”


    穀半芹昨天晚上發現自己包袱裏的銀子寶貝等全都因為奔跑而沒了,雖然有點小失落,卻還沒有太擔心。


    因為她想著段氏既然早就想跑路,那就勢必會留銀子在身上啊,但現在看段氏的樣子……


    穀半芹又想起來,剛才幫段氏換衣服的時候,她身上好像是沒有荷包一類的東西。


    段氏無奈攤手:


    “我前兒聽說了有人要殺你,就馬不停蹄出城找你去了,包袱收拾了擺在暗格裏,也沒來得及拿呀。”


    穀半芹欲哭無淚:“娘啊,那你剛才還跟我說,要到鎮上吃飯睡覺?”


    段氏心虛的抓了抓臉,然後將目光緩緩的移動到了等在她們身後的赫連弘義身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穀半芹伸手將段氏的目光給轉迴來:“別看了,他也是急著出來的,身上怎麽可能帶銀子呢。”


    別說赫連弘義現在是副人格,就算他的主人格在這兒,穀半芹相信他身上也掏不出銀子來,無奈的揉著肚子,對蒸籠裏熱乎乎的包子舔了舔嘴唇。


    忽然一錠銀子從穀半芹身後送了出來,穀半芹低頭看了一眼,跟段氏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了身後。


    手拿銀子的赫連弘義身後仿佛帶著聖光,段氏二話不說,就拿了赫連弘義手上的二十兩銀錠子走入了包子鋪。


    穀半芹狐疑的走到赫連弘義身旁,繞著他走了兩圈,對他問道:


    “你這銀子哪兒來的?”


    赫連弘義低頭從衣襟處拿出了一隻錦袋,全部遞給了穀半芹,穀半芹疑惑的接過,一邊觀察赫連弘義,一邊將袋口打開,探頭看了看之後,就立刻合上了,然後對赫連弘義問道:


    “你……怎麽會帶這麽多珠寶和銀子在身上?”


    穀半芹抱著那錢袋,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好像怕赫連弘義忽然變身要咬她似的,赫連弘義見她後退半步,也亦步亦趨追上了半步,對穀半芹說道:


    “都是我在地上撿的。”


    “撿的?”穀半芹越發不相信了,這種好事兒怎麽就沒有發生在她身上過呢?


    憑什麽她丟了珠寶,他撿到珠寶呢?


    呃,等等。


    穀半芹腦中靈光一閃,再次打開那袋子,從裏麵拿出一隻沉甸甸的金手鐲出來,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之後,才對赫連弘義結結巴巴的說道:


    “這,這,這不是我掉的東西嗎?”


    赫連弘義麵無表情的點頭:“嗯,我在林子裏撿的,就是靠撿這些,才找到你的。”


    穀半芹:……


    段氏從包子鋪裏買了好多好多包子,還是包子鋪的夥計給拿出來的,段氏對那夥計說道:“你幫我送到那個你剛才說的什麽什麽平安客棧去,我跟著你走。”


    包子店夥計就拎著好多包子往客棧走去,段氏手裏還拿著另外一個紙包,展開後,將熱乎乎的包子送到穀半芹麵前。


    穀半芹自己拿了一個正要吃,想想還是送到了赫連弘義的麵前,赫連弘義接過包子,也不客氣,就那麽吃起來。


    穀半芹重新拿了一個,對段氏問:“娘,您買那麽多幹什麽?我們就是要趕路,也不能帶那麽多上路吧?”


    段氏卻搖搖頭:“不是,銀錠子太大了,包子鋪找不開,我隻好多買點。順便讓包子鋪的夥計帶我們去客棧。”


    穀半芹:……


    好吧,她承認,段氏有的時候確實也有急智!


    有了赫連弘義的神來之筆,讓穀半芹和段氏不用露宿街頭,在平安客棧裏,吃了飯,洗了澡,還去藥鋪買了點給段氏療傷的藥。


    最讓人驚喜的是,赫連弘義不僅撿的是穀半芹的寶貝,居然連穀半芹掉落在地上的那些小藥瓶也給撿了迴來,那藥瓶裏裝的全都是段氏連夜將名貴藥材提煉而成的丹藥,雖然對療傷沒多大好處,但是至少能增加點體力。


    穀半芹給段氏忙前忙後,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傷口,就合衣在段氏的床上睡下了。


    赫連弘義一直守在她身邊,段氏從外麵拿了些熱茶進來,她特地跟掌櫃的要了不少茶葉,全都放在茶壺裏泡開,想喝點濃茶提提神。


    見自家的傻閨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睡得跟什麽似的,段氏不禁搖頭,暗自歎了口氣,這閨女投胎到她肚子裏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少了哪根筋,什麽時候了,她還能睡得這麽踏實,也是沒心肝兒的。


    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標杆一樣坐在床側上的赫連弘義,段氏想了想後,就也倒了一杯濃茶送到了他麵前,說道:


    “不知道那些暗衛什麽時候再來,喝點茶,提提神。”


    赫連弘義的目光一直落在穀半芹的睡顏上,段氏說完話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調轉了目光,在段氏遞過來的茶水上看了一眼,就果斷的搖了搖頭。


    段氏以為他是客氣:“嗨,客氣什麽,喝吧。”


    赫連弘義依舊搖頭,冷靜的聲音道:“不喝,茶葉不好。”


    段氏:……


    那一刻,段氏要不是還指著他救自家閨女,真想把那滾燙的茶水潑在他麵無表情的英俊臉蛋上!


    白了他一眼,就收迴了茶杯,才不去管他死活。


    段氏喝完了茶之後,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對赫連弘義道:“喂,你和她什麽時候搭上的?”


    赫連弘義眨巴了兩下眼睛,轉頭看向了段氏,認真迴答道:“春天裏。”


    段氏掰著手指頭算,穀半芹入宮一年做的寶林,沒侍寢,也不受寵,也就是今年春天裏才開始侍寢的吧……


    傻閨女剛剛侍寢,就跟皇帝的弟弟搭上了?


    “你和她的事情,是不是被皇帝知道了?”段氏心想,必然是這個原因了,哪個男人也不可能忍受啊。


    普通男人發現了這種事情,也要拿到砍人的,更何況是皇帝呢。


    而皇帝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殺自己的弟弟,於是乎,殺穀半芹就是一個必然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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