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是一支喊支援的穿雲箭啊。


    心中頓時一陣佩服,可瞬間穀半芹也就想到了後果,那是不是意味著,待會兒可能會有更多的人來追殺她?


    一個灰色的身影如鬼似魅的出現,將那個發射穿雲箭的敗類一刀割喉,另一個暗衛自知不敵,便趁著那身影砍人的時候,送出一刀,躲避旁側之後,暗衛也消失在了林間。


    穀半芹躲在樹後麵,想跑,可是她不敢啊,生怕被流針射中,抱著包袱,暗自祈禱著天使的降臨。


    “我說你還不起來,是要等著過年啊?”


    咦!好熟悉的的聲音!


    穀半芹猛地抬頭,往旁邊看去,段氏那張化成灰穀半芹都認得的臉就那麽明晃晃的出現了,這張臉,長得可不就是這樣的嘛。


    穀半芹扔掉了包袱,就嚎啕大哭起來,可不是假哭,是真哭,是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絕地反擊遇到絕世高人之後感動的哭。


    段氏將耳朵塞起來,簡直想不認這個丟到家的臭丫頭,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段氏認命的撿起了穀半芹的包袱,一手拎起穀半芹的後領將她給提溜著起來,穀半芹一路走一路嚎,段氏無可奈何大吼一聲:


    “你再嚎一聲試試,皮又癢了,是不是?盡給我添亂,你丫還有理了是不是?我數一二三……”


    穀半芹縮了縮頭,立刻就止住了哭泣,委屈的抱住了段氏的胳膊,眼淚汪汪的看著她,段氏見她這樣,高高揚起的手又無力的放了下去,手指戳了戳穀半芹的額頭,認命道:


    “我怎麽這麽背,生了你這麽東西出來。”


    穀半芹覺得隻要能跟段氏在一起,就算當個東西她也認了。


    “娘,反正是做東西,要不我就做個包袱吧,你背著我走……”


    段氏:……真不想認她!


    而在另一邊皇宮之中,赫連弘義站在太和殿外,看著夜幕發呆。


    畢庚帶著一個受傷的暗衛過來,那暗衛正是和段氏交手後僥幸逃脫的那個,暗衛受傷後,傳遞消息出去,然後就不能再繼續參加任務,迴到城內之後,就給守在暗衛處的畢庚給帶入了宮。


    暗衛跪在赫連弘義麵前,麵罩依舊未曾拿下,這也是暗衛的規矩,一旦入門,便終身不得在人前露麵。


    赫連弘義轉身走入了太和殿,柳右承與畢庚對看一眼,畢庚目光中流露出詢問的意思,先前皇上看見了暗衛的求援信號,便猜想暗衛有人受傷了,便讓畢庚去暗衛處守著,見有人迴去就帶來問話。


    而柳右承則因為給穀半芹事先報信的事情,被皇上單獨拎來問話。


    柳右承對畢庚遞去一抹‘無事’的目光,然後跟著赫連弘義入內,畢庚與暗衛隨入,赫連弘義讓王順公公屏退左右,偌大的殿內就剩下四個人。


    暗衛跪爬在地,不用赫連弘義發問他也知道自己被喊來是幹嘛的,便主動將事情說了出來:


    “我們找到了娘娘逃跑的方向,她身邊有三個護衛,一個婆子,全都是高手,娘娘趁亂逃離了馬車,我們分出幾個人去追捕,將娘娘逼到了林中,誰知道突然殺出一個會使毒針的高手,除了我之外,全軍覆沒,最後壹號將信號發了出去,估計二隊會很快再行追上娘娘。”


    暗衛說的話讓赫連弘義依舊沉默,柳右承和畢庚倒是相當意外,隻聽柳右承問道:


    “那個使毒針救娘娘的人你可認識?”


    暗衛搖頭:“不認識,隻知道是個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她身手特別快,暗器例無虛發,還是個用短刀的高手,但看得出來手法有些生疏,近身格鬥似乎並不是強項,有點類似那種……暗殺的死士,但屬下也不能確定。”


    柳右承很是意外:“死士?”


    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了赫連弘義和畢庚,隻見赫連弘義的眉峰聚攏,柳右承趕忙打圓場:“呃,死士……也不一定就是娘娘豢養的嘛,說實在的,依臣看來,娘娘的性格,可不太像是會豢養死士的,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赫連弘義知道柳右承是在替穀半芹說話,迴道:“不用說了,她身邊確有能人,這個朕早就知道了。”轉過一步對那暗衛又問道:


    “她可有受傷?有沒有哭?”


    這個問題一出,讓太和殿內的另外三個人都很驚訝,暗衛愣了一會兒後,趕忙點頭,然後又馬上搖頭:“沒,娘娘應該沒有受傷,跑起來挺快的。”


    這麽一句話,莫名的讓赫連弘義懸著的心稍微好些,閉目深深吐出一口氣,又問:“她……可有說什麽?”


    暗衛像是想到了什麽,身上猛地一僵,赫連弘義以為他沒聽清他的話,或者是自己心急想要知道答案,於是又重複了一邊問題:


    “朕問你,她可有話對朕說?”


    暗衛忽然躬身磕頭,用行動告訴了赫連弘義他的意思,柳右承見狀,上前說道:“你倒是說話呀,娘娘有沒有話對皇上說呀。”


    暗衛不敢抬頭,小聲囁嚅:“有一句。但屬下……不能說。”


    柳右承和畢庚對看一眼,赫連弘義上前一腳踢在那暗衛肩上,冷道:“說!”


    暗衛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後才勉為其難,口齒不清的說了一句:“娘娘說:赫連弘義,我艸你祖宗十八代!”


    太和殿內的氣氛忽然就凝滯了,盡管那暗衛沒有把話全都說分明,但稍微有點生活經驗的人都應該能猜到他說的是什麽。


    柳右承尷尬的摸了摸鼻頭,隻覺得在那種關頭,還惦記著問候皇上祖宗的行為,果然很賢妃。


    就連赫連弘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急如焚的往旁邊的太師椅上又踹了一腳,將一張好好的椅子一腳就給踹散架了。


    他是真的急了,暗衛以為赫連弘義是對他轉達自穀半芹的那句話有意見,嚇得又磕了個頭,忽的衣領就給人從地上抓了起來,赫連弘義將那暗衛抵在地上,居高臨下,語氣陰沉危險:


    “說,怎麽樣才能讓暗衛停止追殺?”


    那暗衛給掀翻在地,憋得滿臉漲紅,畢庚過來稍稍拉開了一點赫連弘義的手,讓那暗衛好開口說話:


    “任務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了。每一批動手的暗衛都是不死不休,一批失敗之後,傳遞消息,下一批接著上,這,這也是先帝親自定下的……規矩。”


    這個規矩,赫連弘義又怎會不知道呢?


    先帝建立暗衛之時,這個規定還是與他一同商議的,暗衛算是皇帝親衛一脈,專做暗殺之事,任務由皇帝直接下達,然後一層一層傳下去,除非在執行任務之間,皇帝有辦法將首領召迴,否則任務將永無止境的做下去,直到成功為止。


    赫連弘義鬆開了對暗衛的擒拿,他有什麽資格怪他們?


    命令是他下的,人是他要殺的,他憑什麽怪這些執行他命令的人呢?


    畢庚將那暗衛扶起,對赫連弘義問了聲能不能讓他下去養傷,赫連弘義背著身子,沒有說話,柳右承就對畢庚擺了擺手,讓畢庚帶著人下去。


    殿內留下赫連弘義與柳右承兩人,柳右承走到赫連弘義身旁,看了看他用手肘遮住眼睛的側臉,下顎滑下的兩滴液體出賣了赫連弘義。


    柳右承震驚的同時,也在猶豫著要不要給赫連弘義遞手帕,腦中思慮該如何安慰的時候,就聽赫連弘義忽然開口:


    “暗衛的目的就是殺人,以十一人為隊,手段層出不窮,不將人殺死,決不罷休。我到底做了什麽?她與我有何深仇大恨?我為何要殺她?最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啊!為什麽我要讓她替我受過?”


    柳右承收迴了從袖子裏掏手帕的動作,因為他知道,現在就算遞帕子,也沒法安慰到這位忽然開竅的皇帝陛下,斟酌一番後,才對赫連弘義說道:


    “其實臣也是覺得賢妃娘娘冤枉,所以才會連夜部署,給娘娘通風報信。就算皇上是君,微臣是臣,但在這件事上,臣也覺得皇上做的太過分,太絕情了。”


    “賢妃娘娘身上縱然有很多解釋不了的迷點,可是她日日生活在宮中,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哪裏就能逃過皇上的法眼,就算不談功勞,也要談一談苦勞不是嗎?”


    赫連弘義放下了手肘,再次重重的唿出一口氣,並不想再多說什麽,對柳右承擺了擺手,便是讓柳右承退下的意思。


    柳右承欲言又止,終究是將滿腹之言給壓了下去,對赫連弘義拱手作揖,行禮告退。


    赫連弘義雙腳帶著虛浮,兩手撐在龍案邊緣,看著案上右邊的一盞宮燈,久久不能自語。


    穀半芹抱著段氏的胳膊,整個人都快要掛到她身上了,兩人坐在火堆前,段氏一邊要燒火烤野雞,一邊還要讓牛皮糖屬性的女兒貼著,也是蠻累的。


    將穀半芹的手拉開,說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能別這種死樣了?好好的跟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前兒你迴穀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可你偏什麽都不告訴我,還說什麽跟皇上挺好,你們倆挺好的,他出動皇家暗衛殺你啊?這是什麽奇怪的打情罵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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