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弘義忽然降落,可把這些人給嚇了一大跳,這些藥童哪裏見過赫連弘義,全都麵麵相覷,不知所錯,有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藥童過來指著赫連弘義問道:


    “你,你是什麽人,膽敢闖入太醫院中?是,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穀半芹有預感,這小孩兒還是太年輕了,將來一定會為他現在的正義凜然而後悔。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赫連弘義不會鳥他,抱著穀半芹目中無人的走入了太醫院的正堂,正堂裏有不少太醫,終於遇見一個認識赫連弘義的,嚇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猛地一喊,連聲音都破了:


    “參,參見皇上!”


    好像是之前專門給慈寧宮診平安脈的劉太醫,穀半芹以前在慈寧宮請安的時候,遇見過幾迴,所以認得。


    隨著劉太醫的覺醒,太醫正堂裏全都像是炸開了一般,手忙腳亂,一陣混亂之後,大家也全都學著劉太醫的樣子,對赫連弘義跪趴到地上請安了。


    赫連弘義視若無睹,將穀半芹換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將櫃台一角給清掃出來,然後將穀半芹給直接放到了櫃上坐好,自己則神情冷峻的環顧一圈,目光落在那層層疊疊的藥櫃之上,往那裏走過去。


    穀半芹看了看自己坐的櫃子,挺高的,她自己要下去的話,估計姿勢不會很好看,再加上她身子正虛著,腳上也軟,下不去,對一屋子莫名其妙的太醫院眾抬了抬手,說道:


    “全都起來吧,別跪著了。該幹什麽幹什麽,我和皇上……呃,待會兒就走。誰給我拿張板凳過來。”


    穀半芹沒什麽底氣的對大家說道,一個離她最近的小太監,趕忙取了一張凳子,弓著腰過來把穀半芹給扶下了櫃。


    穀半芹腳落地之後,才覺得心裏安定一些,目光轉到赫連弘義身上,就看見赫連弘義手裏拖著一張油紙,在藥櫃前左右循環兩迴後,就把自己要的藥全都拿了出來。


    看他那熟練的手法,穀半芹覺得很意外,這赫連弘義居然還會抓藥?


    赫連弘義認真的在那裏抓藥,太醫院裏沒人敢去問他在抓什麽藥,太醫院的院正從藥廬得知了消息,慌忙一路小跑迴了正堂。


    看見堂內所有人都站在那裏交頭接耳,一個女子坐在藥櫃前,院正張太醫認出穀半芹,趕忙上前來請安,剛要跪下,就看見了藥櫃後頭正在抓藥的赫連弘義,院正跟穀半芹打了個千兒,就往赫連弘義那兒去了。


    “參見皇上,皇上是要抓什麽藥,直接吩咐下來就好了,何必……”


    院正張太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赫連弘義隨意遞來的一抹眼神給嚇住了,赫連弘義沒有說話,但是卻也有說話的威懾力。


    院正再遲鈍也能看的出皇帝陛下現在心情不爽,就是看不太出來,皇帝是對誰不爽,難道是因為太醫院抓的藥哪裏出了問題,所以皇上才會親力親為來這裏抓藥。


    院正臉色劇變,要真是這樣的話,他這個太醫院院正也可以不要做了,引咎辭職好了,一時間腦補出好些事,身子都開始不住打擺子了。


    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院正迴頭望去,就看見穀半芹彎著腰,從藥櫃一側探出半邊腦袋,剛才那奇怪的聲音就是穀半芹發出來的。


    見院正看向了自己,穀半芹便果斷對他招了招手,院正目光在麵無表情,專心致誌的赫連弘義身上看了看,稍微遲疑的來到穀半芹麵前。


    穀半芹壓低了聲音對院正指了指赫連弘義,說道:


    “皇上就是心血來潮,張太醫不必多慮。”


    穀半芹先前在後麵看著這張太醫完全就是一副腦補過度,快要崩潰的樣子,生怕鬧出更大的動靜來,所以趕忙把人叫到身邊來與他說明一下情況,免得他把自己嚇出什麽毛病來。


    院正聽了穀半芹的話,這才心裏有了些底,對穀半芹抱拳作揖,正要對穀半芹道謝的時候,赫連弘義抓好了藥,走出了藥櫃。


    院正一驚,趕忙往旁邊退去,生怕擋住了赫連弘義的路,赫連弘義一手抓著藥包,一手過來牽穀半芹,連一眼都沒有落在那個嚇得抖如篩糠的院正身上,拉著穀半芹就往外麵院子走去。


    院子裏的藥童這時候哪裏還不知道忽然從天而降的男人是誰,剛才那個開口的藥童現在簡直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趴在地上直打顫。


    赫連弘義摟著穀半芹正要再次飛升,卻被穀半芹從後麵先一步拉住了,赫連弘義不解的迴頭,就見穀半芹指了指太醫院的大門,說道:


    “我,我暈飛,還是走門兒吧。”


    赫連弘義:……


    穀半芹見赫連弘義愣著不動,幹脆拉著他的衣袖往門那邊走去。


    穀半芹力氣不大,卻足夠能把赫連弘義拉走,赫連弘義盯著她的耳廓看了一會兒,猛地拉住了穀半芹,彎下腰,一下將她抱了起來,把抓好的藥包放到她手裏,然後就抱著穀半芹從太醫院的大門一路走了出去。


    一路上,穀半芹幾次要求下來自己行走,但赫連弘義都以兩個字迴絕:麻煩。


    然後便一路抱著穀半芹從太醫院走到了禦花園,穿過九曲迴廊,竹海花苑,路上的宮女太監們看見了他們,傻眼的同時也嚇得趕緊跪下非禮勿視。


    穀半芹覺得自己真是失策,早知道,就走空中路線了,這九拐十八彎,遇見人的幾率更大……


    穀半芹覺得太不好意思了,一路把藥包遮在臉上,盡量減少自己的出鏡次數,不過雖然有點丟人,穀半芹卻不可否認,給赫連弘義這麽一路抱著迴來,至少比自己走路要舒服多了。


    迴到麗華宮,在門口穀半芹看見了畢庚,一個暗衛正在和他稟報著什麽,畢庚點頭過後,就看見了赫連弘義抱著穀半芹走過來,迎上前去,低聲喊了一聲:“皇上?”


    赫連弘義冷眼掃了畢庚一眼,然後就視若無睹往裏走去,畢庚便知道皇上的病還沒好,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進了麗華宮裏。


    穀半芹給赫連弘義抱迴了寢房,畢庚沒敢追進去,就在寢房外守著。


    沒多會兒,赫連弘義就掀簾子出來了,手裏拿著藥包,往外走去,看樣子似乎是要去煎藥,穀半芹從寢房內探出頭,看見赫連弘義走遠之後,才走出了寢房,對畢庚說道:


    “你現在別去惹他,他犯病的時候,最好就是靜靜的做事情消磨,你別理他,別去激他,等他把要做的事情做好了,情緒也差不多就能消化了,到時候,恢複的可能性更大些。”


    畢庚對穀半芹的話還算是信服的,畢竟昨天那麽艱難的情況,穀半芹都挺過來了,並且早上皇上的確有一會兒是清醒的,點點頭,對穀半芹說道。


    “是,臣知道了。就算臣現在想去和皇上說話,皇上估計也不會理我就是了。”


    穀半芹看著畢庚,咧嘴一笑,高高的抬起手臂,拍了一下畢庚的肩頭,說道。


    “別說的像個怨婦似的,得開朗點啊。你不去和他說話,但是也得去旁邊盯著些,我估摸著他現在是去煎藥,他會生火嗎?千萬別把我的小廚房給燒了,我還指望著做飯呢。”


    畢庚被穀半芹的話給逗笑了,對穀半芹拱手作揖,想想可能還真有穀半芹說的那些可能,趕忙就往小廚房走去,堅守他禦前侍衛統領的職責。


    穀半芹確實覺得有些體力不支,幹脆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之後,就看見赫連弘義端了一隻碗,麵無表情的站在她的床前,嚇了穀半芹一跳。


    “哎喲,你幹嘛不出聲啊。”


    咕噥了一句,穀半芹就自動爬坐了起來,赫連弘義就把一碗黑乎乎的藥遞了過來,那味道,比剛才穀半芹喝的那碗還要刺鼻濃厚,穀半芹果斷拒絕:“不喝了,我喝過藥的。”


    赫連弘義卻堅持:“喝這個,有效。”


    穀半芹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明知道他去煎藥,卻沒有阻止他,現在自食惡果,要讓她再喝一碗苦到反胃的中藥,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可赫連弘義冷冷的表情,不容穀半芹拒絕,穀半芹也注意到他修長指節處沾染上的釵柴灰。


    赫連弘義的副人格親自給她熬藥,若是不給麵子的話,也是有點說不過去,穀半芹無奈接過了那藥,聞了聞,瞬間就提神醒腦了,苦澀的味道刺激的不行。


    送到嘴邊,怎麽著都張不了口,幹脆對赫連弘義指了指腳那頭的床頭櫃,說道:


    “藥太苦了,你給我拿點蜜餞來。”


    早上喝藥她配了一罐子蜜餞,才勉強喝下去,現在穀半芹覺得至少得配兩罐子才行。


    可是讓穀半芹沒有想到的是,赫連弘義對她喝藥吃蜜餞很是不滿,實力拒絕:


    “蜜餞對你的風寒沒有好處,直接喝藥就行了。”


    穀半芹:……


    試圖用淚眼攻勢對他,可是穀半芹卻悲催的發現,她裝的可憐似乎隻對赫連弘義的主人格有效果。


    副人格到底沒有那份憐香惜玉的情商,無論穀半芹怎麽說,他就隻有兩個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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