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們知道了。”


    說完之後,兩人就退了出去。


    穀半芹看著她們走出去的樣子,便精神為之一振,她從前那樣奮力的挑選入麗華宮的人,不及身份,首要條件便是重人品,一個能力再高的人,身份再好,話說的再漂亮都是沒有用的。


    她從虛掩的門縫中,看了一眼依舊沉睡不起的赫連弘義,穀半芹走到院子裏,朗聲喊了一句:


    “畢統領可在?”


    沒過多會兒,畢庚便自屋簷上躍下,來到穀半芹麵前:“娘娘何事?皇上醒來了嗎?”


    穀半芹搖了搖頭,畢庚歎息,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穀半芹對畢庚問道:“麻煩畢統領去太和殿那裏看一看,昨日皇上迴宮之事,太和殿那裏該是還不知道,且去瞧瞧,可否有人在鬧事。”


    穀半芹話音落下,畢庚便給出了她答案:“臣一早已經去看過了,確實有人按捺不住了。”


    王順公公在太和殿外焦急的守著,皇上昨日出宮,與畢統領一夜未歸,雖說從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發生,不過畢統領都會派人迴宮通傳。


    王順公公才好與臣工們傳達上朝還是休朝的旨意啊,反正絕沒有像這一迴般無聲無息,隱隱的,王順公公覺得心慌起來。


    站在太和殿外的台階上等了又等,派去禦前司問了好幾迴,禦前司也都說畢統領沒派人迴來報信,沒有辦法,王順公公隻能在太和殿外幹等。


    遠遠的就看見兩隊人往太和殿走來,王順公公定睛一看,竟然是鈺王和安王,而另一邊,太和殿西側的迴廊之上,居然也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三公主,另一個則是這段時間太和殿中的常客林毓秀。


    兩隊人馬方向不同,但肯定都是衝著太和殿來的,王順公公有心兩處都去請安,可終究分身乏術,隻能挑選一處身份更高的去迎接,從台階上迎了下去,在台階下給他們行了禮,賠笑道:


    “二位王爺今兒可早啊,不知……”


    王順公公的話還未問完,就聽鈺王粗暴打斷:


    “早什麽早,我問你,皇上呢?”


    一句話驚得王順公公目瞪口呆:“王爺,皇上昨兒不是去您府上了嗎?怎的……”


    王順公公隻覺得自己的猜測似乎快要成真了,就說昨天晚上開始,眼皮子老跳,他就說要出事兒啊!


    鈺王來找皇上,那就說明了皇上並不在鈺王府中,那一夜未歸,是去了哪裏呢?


    而最關鍵的是,連畢庚都沒了蹤跡,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哇?


    從迴廊過來的三公主和林毓秀也趕了過來,正好聽見了鈺王的問題,林毓秀與三公主驚訝至極,對視一眼後,由三公主出麵詢問:“你說什麽?皇上昨兒沒迴來?”


    王順公公連欲哭無淚的時間都沒有,驚恐的原地打轉。


    鈺王脾氣火爆,哪裏受得了王順公公的婆媽,一掌拍在他頭上,怒道:“問你話呢。怎麽那麽費勁呢?一句話的事兒,皇上昨兒是不是沒迴宮?”


    王順公公給鈺王打懵了,太監總管的帽子都掉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是,是。皇上昨晚的確沒迴宮。”


    剛說完,又給鈺王一巴掌拍了過來:“你這總管怎麽當的?皇上沒迴宮你居然什麽都不說?你這眼裏還有沒有皇上了?”


    三公主附和:“就是,你當的什麽差?混賬東西!”


    王順公公給左右夾攻,倒不覺得有多羞愧,現如今他更擔心的是皇上到底去了哪裏,按理說有畢統領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本身武功也很高,應該不至於出什麽事兒才對。


    可不出事兒,為什麽連個消息都不傳迴來呢。


    “滾滾滾,懶得跟你說,趕緊的調動禦林軍去城裏挨家挨戶的搜。”鈺王著急下命令。


    安王在一旁聽了之後,也忍不住補充一句:“當務之急還是要先通知大臣們吧。這件事非同小可啊,總得讓大臣們都知道才行啊。”


    鈺王和安王這麽一合計,推開了擋路的王順公公就要往太和殿裏麵去,王順公公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竄了上前,攔住了鈺王和安王的去路,顫抖著賠笑:


    “這,二位王爺止步,太和殿乃禦上軍機房,沒有通傳,外人不能隨意進出。”


    一句話之後,又給鈺王扇了一巴掌,王順公公連著給打了三迴,臉頰都腫起來老高,牙齒流血,模樣狼狽不堪,卻仍堅守著崗位,說什麽都不讓鈺王和安王踏入太和殿一步。


    “狗奴才,給我滾開!皇上一夜未歸這麽大的事情你知情不報,已經是午門斬首的大罪,如今還敢阻攔我等,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鈺王打衝鋒,將所有罪責全都怪到了王順公公頭上,說他知情不報,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王順公公哪裏敢認,當即解釋:


    “殿下不要為難奴才,奴才不是知情不報,皇上從前也有過一夜未歸的情況,曾特意吩咐過奴才無需大驚小怪。”


    “今兒情況特殊,沒有人迴宮通傳,可這,這並不能成為兩位王爺闖太和殿的理由,奴才受皇上命,守著太和殿的門,若是要進去,便是要從奴才的屍體上踏進去才行,否則,皇上迴來知道了,奴才也是個死啊。”


    王順公公一邊解釋,一邊已經讓值守的禦前侍衛攔在了太和殿前,禦前侍衛聽命畢庚,職責就是保護皇上安全,和阻攔未經通傳的人入太和殿。


    鈺王又想動手,就聽一旁一道柔柔涼涼的聲音傳出:“哼,還是個忠心不二的奴才。皇上迴不迴來,你這條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說話的是林毓秀,隻聽她一開口,鈺王都安靜下來了,還不住配合點頭:“是,不管皇上怎麽說,你這攔路的狗奴才,本王都能要了你的命!還不快給我滾!”


    王順公公說什麽也不肯讓開,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笑嘻嘻的聲音從迴廊那頭傳了過來:


    “喲,這一大早的,可真夠熱鬧啊。”


    穀半芹滿臉的笑意,從迴廊那頭款款走來,身後跟著柳絮和忍草,再後麵便是冷峻高大,一身黑色勁裝的畢庚。


    看見畢庚,鈺王的臉色才稍微一變,但瞬間就恢複過來,因為他的探子昨天已經有過匯報,說畢庚與赫連弘義走散,暗自找了好久似乎都沒有找到。


    所以鈺王有理由相信,畢庚在宮裏,但赫連弘義肯定不在。心裏雖然清楚,但對穀半芹,鈺王可不能像對王順公公似的,動輒打罵,收斂了鋒芒,打算靜觀其變一會兒。


    倒是安王,目光在穀半芹和畢庚身上轉了轉,當即也做出了迴應:


    “熱不熱鬧倒是不奇怪,可一大早上,賢妃娘娘與畢統領自同一處走來,才更叫人覺得奇怪吧,莫不是昨晚自一處過的?”


    說完了,還與一旁的冷哼的鈺王對了一眼,存心要讓穀半芹和畢庚難堪,順便還想搞個大新聞。


    對於安王殿下曖昧不清的指責,畢庚眼看就要動怒,卻被穀半芹伸手攔著,笑吟吟的接過了安王的話頭,對於這種嘴皮子上的活兒,穀半芹還真有點獨孤求敗的感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安王殿下說的話也是叫人不懂,若隻是早上與人一同出現就奇怪的話,那你們這兒也好不了多少吧,三公主也就罷了,林姑娘……一大早上的和鈺王殿下,安王殿下走在一起,算是個什麽事兒?”


    “還有別說林姑娘了,安王殿下和與鈺王殿下一早上不也在一起嗎?我怎麽就沒懷疑你們奇怪不奇怪了?”


    穀半芹自封為後宮第一嘴炮王,一般隻有她願意說和不願意說的時候,隻要願意說,那就斷沒有讓別人占了上風的道理。


    鈺王沒有領教過穀半芹的厲害,給她說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但安王卻是領教過的,他在穀半芹的嘴上吃過兩迴虧,上過兩迴當,這迴心態還稍微好些,又想著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裏和她打嘴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再迴擊,隻冷冷的對她哼了一聲。


    王順公公和畢庚都被穀半芹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的本事驚呆了。


    王順公公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就走到了畢庚身旁去求保護了。


    穀半芹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王順公公,又看了看手捏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直冒的鈺王,將這些人的站位順帶觀了觀。


    鈺王雙腳與肩同寬,身子微微側立,安王雙手抱胸,一臉不屑,雙腳自然站立。


    三公主一臉怒容和睡意,打扮簡單,看著就像是被人臨時從床上挖起來的,反倒是林毓秀,眼底有烏青,身上衣著妥當,發髻高貴,舉止優雅,首飾頭飾,一樣不少。


    原本這樣也沒什麽,但與三公主的隨意慵懶一比較,就很容易產生對比,林毓秀這樣周全的打扮,隻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她習慣早起,第二,她有備而來。


    這兩個原因,再結合鈺王的站姿,讓穀半芹在心中做出了判斷。


    鈺王身子側立,偏向的方向便是林毓秀,這種動作,說明了他下意識裏想保護的人就是林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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