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一聲令下,然後就給鬧事的人給擁著下了台階,阻隔開了張放,張放給逼到大門前。


    就在這個時候,兩隊城防營的官兵開路而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杜柯和城防營的副統領宋臨騎馬而來,在台階下下馬。


    張放看見他們倆,欣慰一笑,趕忙下台階去與他們打招唿,張放一直都知道城防營的副統領宋臨是杜柯的好友,沒想到指揮使這麽給麵子,不僅自己前來相助,還把專門管治安的城防營也給喊來了,張放頓時覺得今日之事該是可以解決了。


    官兵來了,王麻子也不敢太放肆,一舉手,那些鬧事的人就都停了聲音。


    杜柯看了一眼張放,笑了起來,杜柯生的瘦踉蹌的,一張臉比馬臉都長,兩道眉毛離得相當近,鼻梁雖然高,但卻有些不太正的樣子,隻聽他對張放的一番關照之言,聽得張放滿是感動。


    雖然平時在五城中,杜柯對張放這個被硬是塞進五城的大駙馬有些不滿,但張放覺得,杜柯不是壞人,至少在他有難的時候,還會挺身而出幫助他。


    不過,這隻是張放此刻的想法,一刻鍾之後,他的這個想法就得到了徹底掀翻。


    因為杜柯和宋臨開始審問張放和那張家小寡婦的事情,王麻子作為小寡婦的親哥哥,也被拉扯到前方來審問,王麻子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出來之後,杜柯沒有讓張放辯駁,就直接對張放說了一句:


    “這件事情,怎麽不像是大駙馬從前與我說的那般?他們這話聽起來,似乎更有道理些,若是大駙馬果真清白,什麽都沒有做的話,那麽人家憑什麽這樣犧牲清白的誣陷於你?”


    杜柯的幾句話讓張放徹底懵了,他呆呆的看著態度發生巨大轉變的杜柯,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直到杜柯又放出幾句更加讓人震驚的話:


    “我道你為何那日非要人家下水不可,莫不是早就看中了人家的嬌妻,想要強占人家吧?我當時也沒在意,隻道相信你的人品,可那日下水之後,就沒迴來,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可謂是空穴不來風,大駙馬存的……是什麽心啊?”


    張放沒想到杜柯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明明剛才看著還是來幫他的,可是怎麽一開口,就不是那麽迴事兒了呢?


    “杜指揮,我……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我什麽時候對他……根本沒有的事兒啊。他,他那天下水是突然抽筋了,其他人都在水裏,我也在……”


    不等張放說完,與杜柯一起來的宋臨就開口說道:


    “這些事情全都是大駙馬的一麵之詞,你們五城的事情,本不該我來插嘴說,但就這件事上,大駙馬做的確實不太地道啊。”


    宋臨語畢,王麻子不等張放繼續辯解,就把她妹子江氏給拖著跪倒在杜柯和宋臨跟前兒,豪天豪地:


    “請兩位大人給我兄妹二人做主啊!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小人們哪裏敢集結在駙馬府門前鬧事啊。實在是有冤屈無處伸啊。”


    杜柯和宋臨對看了一眼,杜柯就親自去把王麻子給扶了起來,江氏躲在哥哥身後,一直用帕子遮著臉,不敢抬頭,不過杜柯就好像沒注意一般,煞有其事對王麻子道:


    “你們放心吧,駙馬他雖沾著皇親,但到底也是本官麾下之人,你們的冤屈,本官……”


    杜柯的話沒說完,就沒能再繼續下去。


    因為從圍繞在駙馬府門外的人群中,又另外走出了幾隊兇神惡煞的人,一撥一撥人聚集到了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尤其是王麻子,看見那幾個帶頭的人之後,臉色就發生了變化,有點不安的往杜柯的方向看了看。


    杜柯冷冷對他瞪了一眼,王麻子就趕忙收迴了目光,不敢再求助他。


    那些人聚集到了中央,一眼就找到了想要往後縮的王麻子,為首那膀大腰圓,兇神惡煞,滿臉橫肉的掌櫃一下就喊住了他:


    “王麻子!見著我跑什麽?”


    聲若洪鍾,將周圍的嘈雜聲全都給壓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王麻子嚇得趕忙收迴了想要跑路的腳步,臉上腆著笑對那壯漢說道:


    “胡爺,說的什麽話,我,我哪敢跑啊,沒跑沒跑。”


    那被王麻子稱作‘胡爺’的壯漢哼了一聲道:“沒跑就好,你小子欠我的錢打算什麽時候還啊?不是不想還了吧?告訴你,可別跟爺玩兒什麽花樣,小心爺廢了你!”


    杜柯眼看著王麻子那裏似乎要糟,趕忙上前對那壯漢道:“你是什麽人?說話也太過囂張,你憑什麽廢了他?城防營的人就在這兒呢,你便敢如此囂張?”


    杜柯一看那惡漢就知是道上的混子頭,想著這種混子最怕的就是巡防營,於是就把宋臨給抬了出來做擋箭牌,可話音剛落,衣袖就給一旁的宋臨拉扯了一下,杜柯迴頭,看著宋臨,隻聽他說道:


    “這位我可惹不起,花前賭坊的掌櫃,江湖人稱胡爺,背後勢力可大了,我們統領都特意囑咐過,讓我們千萬別招惹花前賭坊的人。”


    連巡防營的副統領都這麽說了,杜柯哪裏還敢小覷那壯漢,幹咳了一聲後,對王麻子遞去一抹惡狠狠的警告眼神。


    王麻子一個頭兩個大,隻覺得自己被內外夾擊,裏外不是人。


    那胡爺看了一眼跟宋臨竊竊私語的杜柯,根本沒把他先前那番嚇唬人的話放在眼裏,直接走過去,一把抓過了王麻子的衣領,惡狠狠道:


    “你不是跟老子說,就這兩天還錢嗎?你不去籌錢,倒是會在這裏玩兒,怎麽的,你是料定了老子不敢把你怎麽樣是不是?”


    王麻子這種無賴,最怕的人其實不是官府,而是這種江湖大哥,官府要抓你還要給出個正經名目出來,但是這種江湖大哥就算殺了你,可能一年半載,你的屍體都沒人知道在哪裏,王麻子能不怕嗎?


    當即小聲對那胡爺討饒:“爺,爺,別動手,我,我這不,這不正籌錢呢嘛。”


    “籌錢?”那胡爺的聲音實在太大聲了,遮都遮不住,王麻子想讓他小聲點,可在接觸到他那煞氣滿滿的眼睛是,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迴去。


    “你這籌的是哪門子的錢?我可告訴你,你欠我的可不是個小數目,當初你那小舅子替你還了兩迴,連利息都不夠,你這個小舅子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聽說他現在死了,你這坑貨還能到哪裏去籌錢?騙老子玩兒呢?”


    胡爺這一番話過後,人群中的輿論似乎就開始動蕩了,之前王麻子在駙馬府門前一個勁兒的抹黑駙馬的話,現在人們迴想起來,似乎已經意識到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兒了。


    “不不不,哪裏敢,哪裏敢。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騙胡爺您啊。我,我這真有事兒呢。明兒,我保證,明兒就把錢給你,怎麽樣?再,再寬限一個晚上,等我把我妹子的事情處置好了,我,我保管將錢還上。”


    王麻子這麽說著,目光依舊忍不住的往杜柯身上瞥去。


    杜柯很明顯是不願意為了王麻子惹上巡防營都不願意招惹的人,不值當啊!


    至於這位胡爺為什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杜柯往一旁同樣有些懵的張放看了一眼,似乎在確定這位來鬧場的胡爺是不是張放找來的。


    可是杜柯卻發現,好像並不是這麽迴事兒,張放對此情此景,目光中流出的不解是與旁人沒有兩樣的。


    如果不是張放找來的救兵,那麽杜柯就不禁要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想對付張放,然後先聲奪人,打算在暗處幫一把他。


    不管是什麽原因,杜柯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繼續下去,凡事見好就收,才是最佳的保命方法。


    至於張放,今後多的是機會整治,得從長計議,不必急於一時。


    那壯漢聽王麻子說完話之後,抬腳就給他一腳踹在了地上:“笑話!每個欠我的人都是這麽說的,明天還有明天呢,老子有幾個明天等你?要麽現在給錢,要麽老子剁了你!”


    隨著胡爺這句話出來,跟著他身後的其他人也都開始起哄了,個個都說王麻子欠他們錢,每個都要立刻要賬,逼得王麻子節節敗退,往杜柯那兒求救,卻好像石沉大海。


    杜柯壓根兒就不打算理他,王麻子急得滿頭大汗,抹著汗珠子,對那些要賬的人叫道:


    “好了好了,都,都別吵了!我,我,我有錢,都給我等著,等著。”


    王麻子這樣說了之後,就衝出人群,來到了依舊對發生的事情不太了解的張放麵前,王麻子擦著鼻子,哼哼道:


    “哼,今兒算你運氣好,你和我妹子的事情,要想解決也可以,你立刻給我拿兩千兩……哦不,三千兩出來,我拿了錢,就把人都帶走,也不要你納她做妾了,真是便宜你了。”


    直到這個時候,圍觀的群眾們要是還看不出來,這幾天駙馬府門前的事情就是一場無賴鬧劇,甚至有人開始指戳王麻子一幫人:


    “哦,原來就是想勒索人家的錢啊,我還當他們真有什麽冤屈呢。”


    “可不嘛,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人,吃喝嫖賭的癩子一個,這駙馬府也夠倒黴的,沒的給這種人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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