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新官上任,有心拿咱們立威,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她這些資料給下麵的那些小子看到,還不上趕著跟咱們對著幹呀!”內廷司的總管如是哭訴。


    副總管立刻接上:“是啊,太後,這人心裏都有隻鬼,平日裏這些小子被咱們壓著,他們也不敢造次,可現在賢妃娘娘一紙令下,野了他們的心,今兒才第三天,就已經有人來跟咱們總管當麵叫板了,這,這今後還怎麽替主子娘娘們管理,奴婢們心裏苦啊。”


    “是啊,太後,賢妃娘娘此舉不得人心,還蓄意破壞宮內曆年來的規矩,奴婢們受點委屈也就算了,尤其是奴婢,還是從慈寧宮出去的,向來都隻聽太後您吩咐,可沒想到今日會遭受這些。”


    “說句奴婢不該說的話,這後宮裏還有太後您在呢,賢妃娘娘憑什麽能一手遮天呢?這是完全不給太後您麵子啊。”


    “奴婢們也是今兒才知道,賢妃娘娘做這麽大的決定之前,居然沒有告知太後您知道,這,這儼然就是不把太後您放在眼裏啊。”


    尚衣局的掌事姑姑如是對方氏告狀,她的確是從慈寧宮裏出去的,在尚衣局任職掌事姑姑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但這一年多的時間就足夠讓她嚐到總管的滋味,剛食髓知味,說什麽也不會讓穀半芹的幾張紙給毀了去。


    內廷司與尚衣局同時發聲,其他各部總管也跟著附和,一時間,慈寧宮內外就像是菜市場似的熱鬧,方氏被他們吵得頭疼,讓他們都到院子裏去等著,然後讓人宣召穀半芹覲見。


    方氏隻覺得這個穀半芹總能給她帶來無止境的麻煩,前幾天她才想出來讓後宮裏的女人全都模仿穀半芹的舉動,讓她在皇上麵前不再特殊,可這個計劃實行了還沒有看見成效,她居然又整出了這麽大的幺蛾子來。


    並且,這個幺蛾子在鬧出來之前,居然連聲招唿都不和她打,就像是這些奴才奴婢們說的那樣,穀半芹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這才是讓方氏最為生氣的地方。


    再加上這些奴才奴婢們一陣鼓吹,讓方氏也覺得,在後宮裏,隻有她才能主持公道,隻有她才能壓製住穀半芹的囂張。


    方氏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尤其是當她知曉了,穀半芹在皇帝心中,並沒有占太大的地位,連個孩子都不願給她留下的感情,在方氏看來,簡直脆弱的像紙一樣薄,這樣的穀半芹有什麽好怕的?


    穀半芹在宮裏與柳絮,春燕和青芸說話,打算第一時間擴大情報探聽的隊伍。


    因為穀半芹知道,她的計劃隻要開始實行,那麽後宮這兩個月,定然不會太平,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總要先明確敵情,才能做出最重要的判斷吧。剛與她們說到興頭上,方氏派來的胡公公就來傳懿旨了。


    這份懿旨是穀半芹早就預料到的,她的計劃給後宮裏各部各司施加了壓力,他們不可能親自來找穀半芹理論。


    而後宮裏,如今也隻有方氏身份地位比她高,不出穀半芹意外的話,慈寧宮現在應該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的。


    各司各部的總管之所以能做到總管副總管的位置,可見在宮裏是有一定的勢力的,這些勢力有一部分是來自慈寧宮,而有一部分卻是來自其他宮殿,穀半芹點了青芸隨行,暗自囑咐青芸好生觀察各司各部與各宮娘娘的關係反應。


    交代好一切後,穀半芹換過衣裳,便帶著忍草和青芸,往慈寧宮去了。


    穀半芹來到慈寧宮後,院子裏各部各司的總管們盡數給穀半芹行禮。


    穀半芹目不斜視入了殿內,看見頭上纏著抹額,一副被氣的坐月子的模樣,上前給方氏行禮問安,方氏左右四大護體金剛——穀淑妃,趙德妃,方良媛和謝婕妤皆分作兩側,嚴陣以待。


    穀念姝算是這群人的精神領袖,她帶著頭站起身給穀半芹行福身禮,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盯著穀半芹,仿佛帶著一種挑釁,就像是想看看穀半芹敢不敢受她的禮。


    穀半芹隻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想太多的意思,徑直在穀念姝麵前站定,挺直了背脊,光明正大的受了穀念姝的禮,然後才嘴角帶笑,對穀念姝她們隨意抬了抬手,學著穀念姝那捏著三分氣的聲音說了一句:


    “免禮,都坐吧。”


    可把穀念姝給氣得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的,穀半芹看的出來,穀念姝已經漸漸的快要失去從前的淡定。


    備受寵愛關注的天之驕女,一朝被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看上過的庶妹給壓了一頭,嫉妒的小火苗已經快要爆發了。


    “唉,這世上啊,有些人就是小人得誌的嘴臉,看了可真叫人惡心。”


    趙德妃話裏有話,矛頭直指穀半芹,穀半芹看了她一眼,勾唇說道:


    “不管是小人還是君子,得誌了總是好的,趙德妃若是得誌了,應當也是這副嘴臉,莫要說別人了。”


    穀半芹今天是來就是來撕逼的,可沒打算像從前是的給諷刺兩句不出聲!


    這段日子裏,她必須要先把威望樹立起來,在這處處以身份說事兒的後宮之中,你退她進,沒有其他法則可講,若是今後她將後宮的事情穩定下來,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嘲諷,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天,不行。


    趙德妃果然瞪大了眼睛,似乎立刻就要跳出來與穀半芹對抗,卻被她身後站著的一個清秀高瘦的太監給扯了扯衣袖。


    趙德妃迴頭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趙德妃這才沉下氣來。


    一甩袖子,將身子歪到另一邊,一副不願多看穀半芹一眼的架勢。


    方氏本來就是來找穀半芹麻煩的,哪裏見得慣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威風,冷哼一聲,從一旁站立的嬤嬤手中奪過一疊紙來,不由分說就摔在了穀半芹麵前的地麵上,紙張散落了一地。


    站在殿外的各司總管們各自交換了個眼神,因為太後的暴怒,是他們仿佛看到了曙光,一個個屏息靜氣,對事態發展充滿了期待。


    穀半芹今天給自己定的是‘囂張寵妃’的人設,隻見她歪坐在太師椅上,不時低頭看著自己豆蔻紅的指甲,對太後摔過來的紙張看也不看,就好整以暇,涼涼的說道:


    “哎喲,皇上的玉璽章印就給這樣摔在地上,皇上自然不會對太後如何,畢竟誰也不會認為是太後故意摔的,倒是太後身邊伺候的人,連蓋著皇上玉璽的紙都捧不好,廢物一般,留著還有什麽用?”


    穀半芹一邊說話一邊看著自己的指甲,仿佛毫不在意,可說的話卻像是刀子般厲害,讓太後身邊的晚嬤嬤愣了神。


    晚嬤嬤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後,沒敢說話,方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那你想如何啊?還想動了我身邊的人不成?”


    晚嬤嬤緊張的開始擦汗,但到底是見過世麵的,沒給穀半芹那兩句話給嚇得跪下來。


    隻見穀半芹抬眼,黑眸直勾勾的盯向了晚嬤嬤,櫻唇開合間,帶著慢慢的自信:


    “太後身邊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動了,王公公這才走了幾天啊,你說是不是啊,晚嬤嬤?”


    晚嬤嬤猛地一驚,想起了日前王盡忠在慈寧宮門前被王順公公杖斃的事情,一腦門子的冷汗。


    宮裏誰不知道,王盡忠就是因為得罪了當時還是婕妤的穀半芹,才給皇上下令打死的。


    王盡忠是太後身邊的第一親信,皇上連這個麵子都沒給太後,試問,如果是她給賢妃娘娘記恨上,皇上要拿她作伐,晚嬤嬤自問可能下場還沒有王盡忠好呢。


    再加上,這個穀半芹嘴刁的很,一句話就把太後摔東西的舉動給推到了她的身上,還故意加重了語氣,直言那是皇上加蓋了玉璽的紙張。


    若是真有人追究起來,晚嬤嬤覺得自己就是有三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想明白了這些,晚嬤嬤就雙腿發軟給太後跪了下來:


    “太後,皇上加蓋玉璽的紙張,奴婢事先不知,還請太後準許奴婢將這些撿起來,免得到時候皇上怪罪。”


    要是沒有當初王盡忠的事情發生,晚嬤嬤自然不會給穀半芹這個臉,可正因為王盡忠的死,讓後宮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起來,皇上對太後並不尊敬,對太後身邊的人,再親近也是想殺就殺的。


    方氏哪裏想到,穀半芹不過短短一句話就讓她身邊的人丟盔卸甲,一時無語。


    靜默的看著晚嬤嬤,方氏迴過神之後,就是一巴掌給抽了過去,把晚嬤嬤的臉都給打偏到了一側,怒道:


    “你怕皇上怪罪,就不怕哀家怪罪嗎?滾下去,貶去恭房,永遠都別迴來了。”


    晚嬤嬤給內外夾擊,徹底傻眼,直到被兩個嬤嬤拉出去之後才反應過來,嚎著嗓子求饒,卻也已經晚了。


    殿外等候的各總管看著那給拖下去的嬤嬤,心中全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出來。


    尚藥局的藥監管事和尚儀局的姑姑對視了一眼,尚儀局的姑姑似乎有話說,尚藥局的藥監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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