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領著四個宮婢魚貫而入,給赫連弘義行禮過後,王順看見穀半芹站在桌子前邊兒幫忙收拾,趕忙上前阻止:


    “哎喲,怎麽敢勞煩娘娘做這些粗活兒,這,這不是折煞奴才們嗎?快快,伺候娘娘淨手。”


    王順瞥見了穀半芹的衣袖,心道穀婕妤可真實誠,說幹就幹啊。


    而王順的目光讓穀半芹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的手給人當擦嘴布用了的事情,尷尬的甩了甩,在心裏把赫連弘義罵了個遍!


    “剛才沒注意,這袖子上居然也沾了些。”


    穀半芹對王順稍事解釋。


    赫連弘義此刻已經迴到了龍案後頭,拿起了奏折裝模作樣在看,穀半芹之所以知道他是裝模作樣的,是因為,赫連弘義的奏折,拿反了……


    王順沒注意到這些,對穀半芹和和氣氣的,湊過來又輕聲問了一下:“先前奴才在外頭,好像聽見娘娘叫喚了一聲。”


    穀半芹想起這茬兒,心都揪在一起了,赫連弘義捏著奏折的手指動了動,很顯然是在關注穀半芹會怎麽迴答。


    穀半芹伸手擦了一頭的冷汗,舔了舔幹澀的唇,對王順硬著頭皮迴答道:


    “我……吃太快,咬到舌頭了。”


    王順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穀半芹隻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虛脫了似的,這一頓飯吃的哪裏是飯啊,吃的是炸彈啊,還是一碰就炸的那種!


    宮婢們收拾了東西出去,穀半芹也不想再繼續和赫連弘義待下去了,王順他們出去之後,穀半芹就去到赫連弘義的龍案前麵,說道:


    “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什麽事,臣妾也想迴去換身衣裳。”


    赫連弘義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凝聚在她髒汙的衣袖上,目光中透著迷茫,似乎想不起來她衣袖為什麽會髒。


    穀半芹也不指望他會想起來,見赫連弘義點頭,她就迫不及待要轉身,卻被赫連弘義喊住:


    “別忘了替朕辦的事情,時間拖得太長,朕也不會滿意的。”


    穀半芹忍著不爽:“是,臣妾知道了。”


    說完之後,穀半芹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還是沒忍住迴頭看了一眼赫連弘義,發現赫連弘義果然還在盯著她的背影看,穀半芹對他留下一句:


    “皇上,您的奏折拿反了。咳咳,臣妾告退。”


    說完,立刻腳底抹油的跑了。


    赫連弘義:……


    穀半芹走出太和殿大門,王順就迎上前來,熱情狗腿的讓穀半芹都有些受不了,本來她是走過來的,此刻王順卻堅持要派人用轎攆抬她迴去:


    “娘娘身嬌肉貴,怎麽好自己走迴去呢?奴才已經替娘娘準備好了轎攆,還請娘娘不要推辭的好。”


    穀半芹實在不懂,她怎麽吃了一頓飯的功夫,就變得特別身嬌肉貴了呢。


    看到王順臉上那諂媚又曖昧的神情,穀半芹知道,這老東西肯定腦子裏又在腦補什麽少兒不宜的畫麵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和赫連弘義了,這老東西是不是以為,她和赫連弘義在太和殿裏還能整出什麽動靜來嗎?


    穀半芹覺得自己總在被王順誤會,但有些誤會吧,越解釋就越解釋不清楚,既然如此,她還解釋什麽呀!


    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直,至少與赫連弘義是冰清玉潔的……


    坐上了王順安排的轎攆,穀半芹就一路迴了芳華宮。


    王順看著這位主子坐在轎攆之上,直到拐角他才肯收迴了目光。


    果然皇上對穀婕妤是不同的,前兒穀婕妤不在,皇上食不知味,一頓禦膳就隻用了一點點。


    可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的禦膳差不多消了大半,正因為有穀婕妤在場,皇上連胃口都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這樣的上心,這樣的寵愛,穀婕妤晉升位分不就是早晚的事嘛。


    盡管王順對皇上的品味表示質疑,穀婕妤也就是外表看起來漂亮些,可論背景,出身哪一樣比得過攬月殿的淑妃娘娘呢?


    之前宮裏所有人都認定了,皇上最後肯定會封淑妃娘娘做皇後,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穀家又給送了個穀婕妤入宮,並且跌破眾人眼鏡的是,穀婕妤如一匹黑馬般,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殺退了強敵,占據了皇上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皇上心裏的位置,那就等於是後宮裏的位置,這個大腿可以抱,王順表示他還是有眼光的……


    穀半芹一身狼狽的迴到芳華宮,讓柳絮給她用熱水敷了幾下,感覺好多了。


    赫連弘義的副人格暴躁兇殘,穀半芹本來就知道,所以,對於副人格突然爆發,穀半芹也不覺得意外。


    穀半芹模糊的記著以前網上的內容,像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如果找到他發病的根源,對症下藥,就有可能解開患者心結,對病情好轉有幫助。


    隻可惜赫連弘義不信任她,主人格的他多疑腹黑,根本不會對她推心置腹。


    這事兒不是穀半芹說了算,隻能靜觀其變,而她現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把蘇良媛那事兒給搞清楚才行。


    根據穀半芹現在所掌握的事情來看,蘇良媛肯定是有把柄在史良媛手中,所以才會給史良媛封口費。


    史良媛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蘇良媛以為自己懷孕了,成天活在恐慌之中,而此時,蘇良媛就算知道自己沒懷孕,但也不敢去找史良媛的麻煩,肯定就是擔心史良媛把她的把柄泄露出去。


    這種情況下,外人很難插手,必然是什麽結果都難以找到的,因為沒有證據,所以蘇良媛會矢口否認,而史良媛收了好處,也不會主動告密。


    她們倆之間的關係盡管十分尷尬,卻又有種互相拱衛的堅固。


    不過嘛,再堅固的關係都能找到缺口,更別說是她們這種威逼利誘下的利益關係了。


    這邊,春桃拿著一隻空盤子進了暖閣,蘇良媛正坐在梳妝台前對鏡梳頭,心不在焉的。


    因為春桃動作大,弄出了點聲響,蘇良媛才迴過神看了她一眼,冷道:


    “冒冒失失的做什麽?還想不想伺候了?”


    蘇良媛身邊得力的宮婢也就是春桃,聽見蘇良媛這樣說,春桃才走到蘇良媛麵前,委屈的低下了頭:


    “娘娘,奴婢不是給您甩臉子,是春草太過分了,奴婢好不容易從禦膳房給娘娘取了一盤新鮮的果子來,想著娘娘這些天心火旺,吃些果子能緩解緩解。”


    “可剛進來,就遇見了史良媛和春草,史良媛看了一眼奴婢手裏的果子,春草就要來跟奴婢要,奴婢哪裏肯給她,誰知道春草居然蠻不講理,直接動手跟我搶,還口出狂言,說東西就是她搶的,有本事讓娘娘去跟她要去。”


    蘇良媛入宮以來,就是春桃在側伺候,蘇良媛知道春桃不是那好搬弄是非的人,她這樣生氣,定然是春草果真說了那些話的。


    一時氣憤,蘇良媛將手裏的梳子拍在梳妝台上,想站起來立刻去找春草的麻煩。


    一個小小的宮婢也敢騎到她頭上撒野,蘇良媛哪裏能忍下這口氣,可鏡中人影一閃,蘇良媛就停住了動作,腳步怎麽都不敢上前,躊躇萬分之後,頹然坐下,暗自咬牙。


    春桃看著自家娘娘,也是心疼,雖然她不知道自家娘娘和史良媛之間發生了什麽。


    但是,她是親眼看著自家娘娘從剛入宮時的氣焰囂張,到如今忍氣吞聲,史良媛拿捏了自家娘娘,什麽好東西都得先緊著史良媛那兒。


    史良媛來她們這,看上了什麽,隻要看一眼,自家娘娘就得乖乖的把東西給她送上,就連娘娘特別寶貝的那一對翠玉頭飾,據說是娘娘家的家傳寶貝,史良媛看中了,說什麽都要要過去,自家娘娘雖然不舍得,可也隻得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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