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賈進祿能犯個什麽事啊?”柳絮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層,夢囈般的喃喃。


    穀半芹沒有迴答,心裏想著賈進祿一個小太監而已,應該不至於犯什麽大事,總不至於要去慎刑司。


    不過既然已經驚動了內廷司,那賈進祿必定還在內廷司中,穀半芹當即拍板道:


    “行了,柳絮你是我的貼身大宮女,先去掖庭司和慎刑司問一問,就說是我——新晉的婕妤娘娘要人,先看看賈進祿在不在哪裏。”


    “張玉柱你去向內廷司那裏要人,宋保公公要為難你,你們就說我吩咐的,有問題讓他來找我。”


    “是,娘娘。”柳絮張玉柱當即應道,轉身就去了。


    穀半芹站在原地踹踹,想著大不了自己親自去找赫連弘義,厚著臉皮也要武元帝幫自己要人。


    柳絮張玉柱這一去就是半晌,兩人迴來的時候都說沒有看到賈進祿的影子。


    第二天,賈進祿還是沒迴來。


    早晨,穀半芹心中牽掛賈進祿,沒精打采的前去慈寧宮請安。


    到了慈寧宮,明顯感覺後宮眾女人的眼神不對,尤其是侍寢失敗的杜良媛,看向她的眼睛裏就像長了刀子似的,用眼神將穀半芹上上下下都剮了個遍。


    穀半芹隻當沒看見,規規矩矩的給穀淑妃,趙德妃和謝昭儀行禮,然後就施施然坐到謝昭儀下首得的位置上去了。


    現在她晉了位份,再坐後麵就不是低調,而是紮眼了,而且她現在心中為賈進祿的事情煩悶,也沒怎麽注意比她位份低下的妃嬪向她行禮問好,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尤其是杜良媛向她行禮的時候,簡直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哎呀,我就說吧,皇上可真是寵愛婕妤妹妹,這不僅連著好幾迴就隻去她一人宮中,這次還給了她晉了位份,一下子連跳三級,做了三品婕妤,隻怕著下次皇上去她宮裏,穀婕妤就要封妃了……哈哈哈!”


    “反正我謝昭儀是自愧不如的,也不知婕妤妹妹有什麽秘密手段,讓皇上對她流連忘返的,隻是後宮也不是隻有她穀婕妤一個人,這還有淑妃姐姐,德妃姐姐在呢,皇上總得雨露均沾不是?”


    太後還沒有來,謝昭儀就先酸起來了,她仗著位份高穀半芹一頭,且又是宮中最先一批的老人,說的話也最大膽。


    其他的新來的娘娘下首也是聽得暗中點頭,想著這昨兒個見麵,這穀半芹才是個小小的六品寶林,處在她們的最底層的位置,雖然是個宮中老人,但那是位份擺在哪裏,人人都一顆踩一腳的那種。


    昨日聚會的時候,一幹新人還就這事狠狠嘲笑譏諷了一頓,可這才聽說皇上中午去了一趟絮濘殿,眾女嫉妒的幾欲瘋狂,到了下午,皇上晉穀寶林為正三品婕妤的消息就從內廷司開始,傳遍後宮了。


    一幹新人手中捧著的茶杯,熱氣還沒消呢,就一個個的傻眼了。


    這昨日也還是處在最下層,被眾人調侃譏諷的穀寶林,這才這隻過了一日的時光,就瞬間連跨六級,一下站在了眾人的頭頂,成了三品婕妤,見她都得躬身行禮。


    眾女在目瞪口呆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睡到皇上的決心,她們自覺自己沒那點差於穀半芹的,隻要侍寢成功,討的皇上歡心,也能做個婕妤娘娘當當,那可是堪稱一宮之主的婕妤娘娘啊!


    許是謝昭儀提到了穀念姝,穀淑妃難得抬眼看了看她,沉聲說道:“謝昭儀慎言。”


    謝昭儀本來就不服穀淑妃,可也沒忘記自己自己從二品的位分,低了半級,就是低了半級,不敢相對穀半芹那樣口無遮攔。


    謝昭儀當即掩去嘴角的不屑,撇了撇嘴,輕聲腹誹道:“哼,說到底,不愧是一家子的血緣姐妹,這我還說什麽難聽的,就迫不及待統一戰線的幫上了。”


    謝昭儀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向旁邊的趙德妃,在場的也就是她位份同穀淑妃一樣,都是正二品的妃位,說的上話了。


    趙德妃看了看穀淑妃,又掃過穀半芹的不動聲色的臉,卻不接這茬,主動站出來指責謝昭儀。


    “謝昭儀別亂說話,沒得壞了規矩,你也是太子府出來的舊人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難道還要別人來教嗎?”


    謝昭儀被趙德妃當麵斥責,沒了臉麵,覺得沒了麵子,臉上火辣辣的。


    可是位份擺在哪裏,不敢和穀淑妃,趙德妃頂嘴,撕破臉麵,就將目標轉到了穀半芹身上。


    奈何穀半芹現在沒空理她,心裏裝著事情,賈進祿一夜未歸,柳絮和張玉柱問了好些地方,都說沒見他,心裏難免焦急,總覺得那小子兇多吉少了。


    對於謝昭儀的怒目相對,穀半芹隻當沒看見,低頭看著鞋麵的繡花老神在在的樣子,氣得謝昭儀的牙直癢癢。


    穀淑妃在說完那句話後,難得將目光也掃向了穀半芹,想著她連晉幾級的事,不著痕跡的緊了緊下顎。


    杜良媛因為是一幹新人裏最先侍寢的哪一個,雖然沒有成功,但是總覺得就是穀半芹搶了本該屬於她的機會,心中最恨穀半芹,目光死死的盯著穀半芹,是在是按不下心中不平。


    眼珠子一轉,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方良媛,後者也是眼也不錯的看向穀半芹的方向,又想起方良媛是太後的親侄女,心中有了計算,挪著身子,坐到了方良媛身旁。


    杜良媛壓著聲音,說話的聲音很小,卻又故意用能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音道:


    “方良媛,你怎麽想的,確實,咱們這些個大家小姐,那個不是主母嫡出的血脈,即便不是嫡出長女,也是嫡出幺女,在伺候人這方麵,自然是比不過那些個姨娘養大的庶出小姐。”


    杜良媛手中捏著帕子,放在嘴邊掩唇一笑,低低笑道:


    “這前頭有個會勾人的狐媚子姨娘做榜樣,從小言傳身教,學得了一丁半點的,那不必我們強,哪像我們,從小家學嚴謹,學得是女德女戒,習的事掌家管事,自然是吃著虧的,比不過人家的,你說是嗎?”


    杜良媛說這些話那自然是有把握的。


    放眼整個大齊後宮裏的娘娘,不管是先前太子府的舊人,還是這次選秀上來的新人,隻有穀婕妤和一個五品辛才人是府裏的庶出女子,其他的娘娘們都是嫡出。


    辛才人五品的位份不上不下的,她不放在眼裏,誤傷就誤傷了,一個庶女而已,沒有後台家族支撐,也就那樣了,不怕她。


    主要是想要壓壓穀半芹的氣焰,她一個庶出女子,憑什麽獨得皇上恩寵,還做了三品婕妤,爬到了她們一幹嫡出貴女的頭上,杜良媛越想越氣,自然口無遮攔。


    而且杜良媛也不單單隻是泄憤,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像嫡出的貴女就該團結一致,共同對外,把辛才人這個庶出的逼到穀半芹的那麵也不是什麽大不了事。


    穀半芹正為賈進祿的事情心裏煩躁,她不想惹事,可也沒有站著不動讓人打臉的覺悟,而且她現在好歹是一宮之主,三品婕妤娘娘,杜良媛這上躥下跳的樣子沒得看的心煩,更何況這杜良媛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穀半芹當即抬起頭來,故作驚訝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趙德妃,然後對杜良媛擺了擺手,故作天真道:


    “杜良媛你話可不能這麽說,這不平白得罪人嗎?”


    “我是穀家庶女,真是不爭的事實,我也無意遮掩,生來庶出是老天爺定的,我也沒辦法啊。”


    “可德妃娘娘身份不同,出身高貴,她原是北國麗妃……是我嘴笨了,趙德妃的生母雖說是現趙王的側妃,可怎麽樣,也不該是杜良媛話中勾人的狐媚子啊?”


    “再說了,杜良媛若是覺得所有的侍妾都是狐媚子的話,那現在一幹姐妹都入了皇宮做了妃嬪,這除了皇後是法律上規定的皇上的發妻,那這一屋子的姐姐妹妹都成什麽了?”


    杜良媛被穀半芹這番話說的整張臉都綠了,慈寧宮裏的一幹娘娘們略一思考,都臉色發黑,臉色最難看的當數趙德妃,因為她遭到了三重暴擊。


    趙德妃原是北國公主,她的生母是原北國文廣帝的麗妃娘娘,後來北國滅亡,赫連弘義封文廣帝為現在的趙王,現在她又入了大齊的後宮,做了赫連弘義這個新帝的德妃。


    簡直就是三重打擊,杜良媛口口聲聲的侍妾說的就是她的人生軌跡,她要有好臉色那才怪了。


    杜良媛這簡直就是自作聰明,自掘墳墓,她原本打算衝出生說起,羞辱穀半芹是庶出的一番後,沒想到,到了最後卻把後宮裏所有的妃嬪全都給數落進去了。


    宮裏麵的娘娘又如何,叫的再好聽又能如何,還是改不了自己是皇上的侍妾的事實。


    除了一國皇後,中宮之主,是法律規定的是皇上的發妻之外,其他哪位娘娘敢說自己不是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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