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如此篤信他們家沒有謀反嗎?萬一他當時隻是為了讓你活下去才那般言說。”羅布仁夫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發問道。


    蕭峰聞聽羅布仁夫所言,忽地抬起頭顱,其眼神仿若一柄銳利的寶劍,閃爍著令人膽寒的殺氣,死死地凝視著他,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蕭峰殺人的眼神將羅布仁夫看得心裏一陣發毛,不由地攥緊拳頭。


    好在須臾間,蕭峰眨了眨眼睛,將目光投向了別處,聲音仿若寒冰一般冷冷地說道:


    “你不是曾經說過嗎?他的父親乃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他更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決然不可能謀反的,怎地現今卻又如此發問?莫非是在質疑自己的人生目標了?”


    羅布仁夫不禁愕然,雙眼圓睜,如同銅鈴一般,他凝視著蕭峰,一時之間竟然如鯁在喉:“你是說……東澤,明東澤!啊!你說的是南宴震遠大元帥明濟懷的大公子明東澤!”


    “嗯,你總算開竅了。”蕭峰頷首輕點,哽咽著說道。


    明希此時已然淚如雨下,雙唇囁嚅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然而,她的心中猶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疑問叢生,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怪不得你會對他青睞有加,那可是一位如茂林修竹般的翩翩少年英雄。本侯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明家軍絕無謀反之心。想當年,我們數次以城池為誘餌,妄圖將他們拉攏過來,可皆被明濟懷大元帥義正言辭地迴絕。


    明濟懷乃是心係天下蒼生的良將,他以德報怨,將南宴的滔滔江水引流至北清的邊關,還親自教授北清的百姓種植苞米,不僅讓百姓得以溫飽,更為馬匹提供了充足的飼料。邊關的百姓們在他的護佑下,一直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這也是我一直敬重他的主要原因!


    當年他們家突遭變故之後,邊關的百姓們更是自發地為他修建了一座衣冠塚,時常前去祭奠。況且,事發之後,我四處打聽,從未聽聞我朝有任何人與明家有半分牽連。若是真有勾結之事,那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定然早已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南宴朝堂在未加詳查的情況下,便給明家軍妄加罪名,實在是昏庸至極!”羅布仁夫滿臉怒容,義憤填膺,仿佛心中有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為明家軍鳴冤叫屈。


    然而,就在那時,蕭峰仿若失魂落魄一般,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道:


    “可是……當年東澤分明告訴我說,從他父帥營帳之中所搜查出來的那一封密信之上,的確明明白白地蓋著北清的圖騰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其中蘊含著的濃濃悲傷氣息,仿佛如同一股無形的陰霾,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將其徹底掩蓋住。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羅布仁夫突然站起身來,隻見他眉頭緊皺,麵色凝重,開始在寬敞的大廳之內緩緩地來迴踱步。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每一步似乎都承載著無盡的思考與憂慮。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向眾人,開口說道:


    “可是你現在應該知道,在整個北清國之中,能夠擁有這圖騰印章之人,唯有皇室中曾經建功立業的成員以及我這個身負重任的兵馬大元帥而已,加起來不足十枚。”


    明希微微抬起頭來,目光徑直望向眼前的羅布仁夫,她那雙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的眼眸之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就在此時,一旁的蕭峰麵沉似水,冷冷地開口說道:


    “以前我對此毫不知情,但如今我已然知曉。北清之人皆清楚,但凡持有圖騰印章者,隻需手握大王的鷹璽,便能輕而易舉地調遣北清那多達百萬之眾的雄壯兵馬。”他的話語冰冷而又堅定,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聽到這話,羅布仁夫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起來,他緊緊地盯著蕭峰,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麽,明東澤可有向你提及,那個圖騰究竟呈現出何種模樣?在此不妨直言相告於你,咱們這些擁有圖騰的人啊,每一個人的圖騰其形狀皆是各不相同的。倘若能夠得知這圖騰的確切形狀,那麽自然也就能夠確定究竟是誰發出了那封至明家軍覆滅的密信了。”


    蕭峰聽聞此言,臉上頓時浮現出滿臉的驚詫之色,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迴應道:


    “圖騰的形狀居然還會有所差異?此事我卻是聞所未聞呐!一直以來,我僅僅隻是曉得存在著這樣一群擁有圖騰的人物罷了,然而卻從未曾從他們口中聽聞有關圖騰形狀各異的說法呀!”


    明希心中猛地一揪,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意識到這件事恐怕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此時,羅布仁夫正坐在凳子上,麵色凝重地講述著自己的發現:


    “你沒聽過這些也實屬正常,想必那些擁有圖騰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彼此間的圖騰存在差異。我也是偶然間瞧見了四王子身上的圖騰,才驚訝地發覺他的圖騰竟是一輪太陽的模樣,而我的則形如一匹野狼。此後,我又暗中窺視過另外兩人的圖騰,果不其然,每個人的圖騰形狀皆不相同,但唯有那位於中央、象征著北清皇室所獨有的禦用圖騰保持一致。”


    聽到這裏,一旁的蕭峰不禁焦急萬分,他來迴踱步,搓著手說道:


    “可是,東澤並未告知我他的圖騰究竟是什麽形狀,僅僅告訴我那是北清王室專用的圖騰罷了!本以為終於能替他們洗清冤屈,誰曾想兜兜轉轉一圈後,我依舊還在原點徘徊不前啊!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師父,您千萬莫要焦急!徒兒深知,這天道輪迴,善惡到頭終有報,冥冥之中自有定論。陷害明家之人,遲早會露出馬腳,我們定能將其揪出,討迴公道。此刻您這般心急如焚亦是於事無補呀,倒不如冷靜下來,從長計議才好。”明希緊緊拉住蕭峰的胳膊,輕柔地按摩著,試圖安撫他焦躁的心緒。


    這些天來,每至夜深人靜之時,明希總會沉浸於夢境之中。


    而夢中所現之景,皆是往昔與蕭峰一同習藝的點點滴滴。那時的蕭峰,正值青春年少,麵容清秀俊逸,身姿瀟灑不羈,活脫脫就是一位義薄雲天、豪情萬丈的俠士。


    每個月,他都會不辭辛勞地抽出十日左右的光陰前往幻影山,悉心傳授明希武功絕學。


    記憶中的蕭峰,對待武藝教學極其嚴格,可謂一絲不苟。但凡明希在練功時稍有差錯,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失誤,也難逃他的法眼。一旦被發現,蕭峰便會毫不留情地下令讓明希反複練習出錯的動作,且一練便是整整一個時辰,絕不姑息遷就。


    然而,盡管蕭峰對明希要求如此嚴苛,但他內心深處卻又對這個徒兒充滿了無盡的疼愛之情。每次師徒相見,蕭峰總會變戲法似地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送給明希,那些都是明希從未見識過的新奇之物。


    也正因如此,在明希的潛意識當中,對於蕭峰這位師父,始終懷著一種既敬畏又懼怕的複雜情感。


    “是啊!明家的事情確實得暫時擱置一下了,當前有一件更為關鍵且緊迫的要事亟待妥善處置才行呐。老蕭啊,你可得盡快振作起來喲,千萬別稍不留意,就讓你那寶貝徒弟落入他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啦。”羅布仁夫悠然自得地將雙手大大咧咧地張開,隨意地搭放在椅背之上,整個人顯得無比慵懶,嘴裏慢悠悠地說道。


    聽到這話,原本還稍顯鎮定的明希心頭不禁微微一顫,盡管內心有些許緊張,但她仍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梗著脖子硬氣地迴應道:


    “能發生啥事兒呀?難不成這事兒跟本小姐有關聯麽?哼,有你們幾位在此護佑,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算計本小姐?怕是活膩歪了吧!”


    然而,她那略顯慌亂的眼神卻難以完全掩飾住心底的不安。能讓羅布仁夫也懼怕的事情,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麻煩事。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峰猛地抬起頭來,仿佛瞬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隻見他神情肅穆,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麵前的明希,語氣異常鄭重地問道:


    “囡囡,為師再認真詢問你一次,你究竟是否真心喜愛那李修澤?此事非同小可,你切莫匆忙作答,務必深思熟慮之後,再給為師一個確切的答複。”


    麵對蕭峰突如其來的發問,明希不由得愣住了,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神色凝重的師父,嘴唇囁嚅著,想要立刻給出答案,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迴去。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唯有蕭峰和羅布仁夫那炙熱的,關切的、疑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靜靜地落在明希身上,等待著她最終的抉擇與迴應。


    “沒錯,小妹,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務必要深思熟慮之後再給出答案,因為它關乎著你這一生的幸福啊。記住,千萬不要違背自己的本心去說些言不由衷的話。”羅布仁夫挺直腰板,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地凝視著明希,神情異常嚴肅地說道。


    聽到這話,明希心中不禁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一臉凝重的羅布仁夫和沉默不語的蕭峰,焦急地問道: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啊?大哥你和師父怎麽都是這般模樣,我現在真是擔心極了。難道……難道是李修澤出了事嗎?他究竟是生還是死?求求你們快點告訴我真相吧!”


    說著,明希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開始在眼眶裏打轉,聲音也因緊張而帶上了濃濃的鼻音。此刻,那股不安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緊緊抓住羅布仁夫的衣袖,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和恐懼,仿佛下一秒世界就會崩塌。


    “你可千萬別再胡思亂想啦,放寬心喲,李修澤好著呢,活蹦亂跳的,一點事兒都沒有。所以呢,你還是趕緊先迴答一下咱們的問題吧。”羅布仁夫輕輕地拍了拍明希的手臂,一臉溫柔地安慰道。


    聽到這話,明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她長長地唿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啊,原來他沒事兒啊!真是把我給嚇壞了,剛剛看到你們都是這副表情,我還以為李修澤遭遇不測了呢。”


    這時,一旁的蕭峰忍不住長歎一聲,搖著頭說道:“唉!看起來已經沒什麽需要考慮的了,這答案簡直就是一目了然嘛!”


    羅布仁夫望著明希,同樣是一副心中有數的樣子,隻見他無奈地點點頭,故作哀怨地訴苦道:“哎喲喂,我的好妹妹喲,這才剛到我手裏沒幾天呢,眼看著就要被別人給拐跑嘍,我這個做哥哥的,心裏頭那個苦哇!”


    “哎呀!師父、侯爺,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麽啞謎呀?我怎麽越聽越是迷糊呢,感覺自己就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似的。求求您們快點告訴我吧,我都快要急死了,心裏頭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螞蟻在啃噬一般難受呢。”明希嬌嗔地說著,聲音又軟又糯,同時還不停地搖晃著腦袋,兩隻小手緊緊拉住蕭峰的胳膊來迴晃動著。


    “好好好,別搖啦,再搖下去,為師這條胳膊可真就得與身體分家嘍。”蕭峰嘴上雖這麽說著,但手上卻依舊輕柔且帶著寵溺之意地揉弄著明希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臉上滿是一副拿她沒辦法的無奈神情。


    隻見明希聽到這話後,立馬停止了搖晃動作,雙手緊緊抓住蕭峰的衣袖,眨巴著那雙水靈靈、亮閃閃的大眼睛,滿臉希冀之色地仰頭望著蕭峰問道:


    “師父才沒那麽脆弱呢!哼,少騙人啦!快告訴我嘛,到底是什麽事情呀?還有哦,為什麽你們都要問人家是不是真的心悅那個李修澤呀?難道這件事情還跟他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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