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蕭峰則是輕輕擺了擺手,緩聲道:


    “無妨無妨,倒也怪不得四王妃心生此等疑問。實不相瞞呐,這些年來,我確實也曾多次派遣人手前去尋找囡囡。隻可惜啊,家中那邊突遭嚴重旱災,百姓們紛紛被迫外出逃難而去。如今已是無人知曉囡囡究竟身在何處,更別提傳遞什麽消息了。不過嘛,即便如此艱難,我仍是堅持每過三月便會遣人返迴故鄉一趟,並留下我的相關訊息。隻盼著有朝一日,囡囡能夠得知我的所在,主動尋來。但遺憾的是,至今為止,始終未曾等來有關囡囡的任何音訊呐……”說到此處,蕭峰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之中滿是憂慮和牽掛之情。


    “嗯,您走後不到半年就發生了旱災,大家都搬走了,我跟著鄰居大娘一路向南走,在南宴的一個鎮子上安頓下來,過了兩年,大娘就離世了,我隻好去給人家做丫鬟,做小工活了下來,我幾乎在南宴每一個地方都做過工,也一直在打聽師父的消息,也是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明希也笑著說。


    “這些年囡囡受苦了。”蕭峰目光滿含疼惜地望著眼前的明希,輕聲說道。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此刻盡是對愛徒的憐愛與愧疚。


    “沒事,師父,都過去了,現在,我們團聚了,再大的苦都值得。”明希微笑著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堅強和釋然的光芒。她輕輕地拉起蕭峰的手,仿佛想要傳遞給他一份安慰和溫暖。


    蕭峰微微頷首,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受盡苦難的徒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全身的勇氣都匯聚起來一般。然後,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沉穩而堅定。接著,他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步朝著坐在上位的羅布仁夫走去。


    走到近前時,隻見他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向羅布仁夫行了一個拱手禮。做完這一切後,他抬起頭來,用無比鄭重的語氣開口說道:


    “侯爺,蕭峰在此有個不情之請,萬望侯爺能夠大發慈悲,予以成全。”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一般,瞬間打破了整個大廳原本的寧靜氛圍。刹那間,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樣,不約而同地齊齊投射到了蕭峰和羅布仁夫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麵對如此眾多關注的目光,羅布仁夫不敢怠慢,急忙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快步迎上前去,麵帶微笑地迴應道:


    “丞相大人但說無妨,如果力所能及,本侯定當全力以赴!”


    “我想讓囡囡搬到我那裏去居住,以此來稍稍彌補一下我這些年來內心深處的遺憾。”蕭峰滿臉愧疚之色,他那深邃而又飽含情感的目光直直地望著眼前的羅布仁夫,緩緩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羅布仁夫不禁麵露難色,眉頭緊緊皺起,一臉無奈地迴應道:


    “哎呀呀,丞相大人呐,您這可真是給本侯出了一道難題啊!不瞞您說,小希於我而言,早已如同親人一般重要。若不然,我今日怎會如此大費周章、興師動眾地專門為她舉辦這場盛大的簪花宴呢?我一直以來都心心念念地渴望能擁有一個可愛乖巧的妹妹,沒想到如今好不容易尋得這麽一個,這才短短數日時光而已,您竟然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找我爭搶,您這樣做,難道不會覺得於心不忍嗎?”說到動情之處,羅布仁夫竟是涕淚橫流,那悲戚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憫。


    見此情形,蕭峰同樣也是愁容滿麵,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後,繼續苦苦哀求道:


    “侯爺啊,請您務必體諒一下我們師徒二人吧!這些年來,我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對方的下落,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這般重逢相聚的時刻。難道您真的忍心拆散我們師徒,不讓我們住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嗎?還望侯爺高抬貴手,成全我們這份心願啊!”


    “丞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在北清有那麽多徒弟,男的女的,多少人爭著想要和你親近,你為何非得要和我搶我這唯一的妹妹,本侯看你就是故意為之。”羅布仁夫絲毫沒有退縮。


    “侯爺您也少在這裏編排下官了,誰人不知侯爺最受女子的青睞了,您想要什麽樣的妹妹還不是由您說了算,您為何非要和我搶徒弟啊!”蕭峰鋼板硬挺著與羅布仁夫叫板。


    羅布仁夫:“姓蕭的,你以為誰都能當我妹妹啊!”


    蕭峰:“那您以為我這第一個從小養大的徒弟是什麽人都能代替的嗎?”


    “師父,大哥,求求你們不要再爭執啦!”明希焦急地喊道,連忙衝到兩人中間,試圖平息這場即將爆發的爭吵。她滿臉憂慮,生怕這兩個對自己來說都無比重要的人因為自己而大打出手。


    稍稍喘了口氣後,明希接著說道:


    “要不這樣好不好嘛,我先去丞相府小住一段時日,然後再迴侯府也住上一陣子。如此一來,兩邊我都能照顧到,你們覺得這個法子怎麽樣呀?”說完,她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羅布仁夫和蕭峰,希望他們能夠接受自己的提議。


    聽到明希這麽說,羅布仁夫皺起眉頭沉思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考慮一下。他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好吧。但是,我們可得事先說好,如果在丞相府住得不習慣或是感覺哪裏不舒適,一定要立刻迴來知道嗎?侯府永遠都是你的家,這裏隨時歡迎你歸來。”


    一旁的蕭峰見狀,嘴角微微上揚,輕哼一聲笑道:


    “侯爺啊侯爺,您這話可就不對咯!囡囡可是我的得意首徒,我疼惜她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讓她受丁點兒委屈、有半分不舒服的時候?您呐,就盡管放心吧,那些情況絕對不會發生的!”


    隻見那羅布仁夫悠然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微微眯起雙眸,嘴角上揚流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一邊用手輕輕拂動著衣袖,一邊冷嘲熱諷道:


    “哼!誰不知道你啊,整日裏總是板著那張死人臉,活脫脫就是一副生人勿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別把我這麽嬌滴滴的妹妹嚇到了。可真是白白浪費了你這副還算不錯的皮囊呢,就憑你這般老是擺著師父的架子,故作威嚴,怕是這輩子都要孤家寡人咯!”說罷,還不忘挑釁地向對方揚了揚下巴。


    而此時,同樣穩坐於另一處座位上的蕭峰,聽聞此言後不禁眉頭一皺,雙目中閃過一絲怒色,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他麵沉似水,冷冷地迴應道:


    “你又懂得些什麽?難道人人都得像你這樣嗎?終日四處拈花惹草,濫情花心不說,還到處留情,簡直就是不知羞恥!”


    “丞相大人切莫氣惱,本王子一直認為,能夠始終如一地堅守自己的初心,那才是最為珍貴且難能可貴之事啊!”隻見布戈奇麵帶微笑,親自拿起酒壺,動作優雅地給蕭峰斟滿了一杯美酒,而後輕聲細語地說道。


    聽到這話,蕭峰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感激之情,連忙拱手謝道:


    “多謝四王子美言相勸,您這番話語真是令人倍感寬慰。不像某些人呐,那張嘴就好似被毒液浸泡過一般,專門挑選他人的痛處下手,真叫人心生厭惡!”說著,蕭峰還特意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羅布仁夫,眼神之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滿與不屑。


    而此時的羅布仁夫自然也聽出了蕭峰話中的弦外之音,明白這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責自己。他頓時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表示抗議,隨後極為不悅地轉過身子,將自己的後背對著蕭峰,甚至還故意挺了挺屁股,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著內心的憤怒和不滿。


    隻見那布戈奇麵帶微笑,輕輕舉起手中精美的酒杯,對著眾人緩緩說道:


    “丞相大人乃是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皎皎公子啊!其氣質高雅,如高山之雪,又似深穀幽蘭,實非我等所能與之毗鄰相較的。想來,像您這樣心胸寬廣之人,定不會將那些個不雅之聲放在心上的。來來來,咱們隻管開懷暢飲便是!”說罷,他仰頭一飲而盡,盡顯豪爽之氣。


    此時,四王子的一眾擁護者們紛紛走上前來,齊聲附和道:


    “是啊,丞相大人切莫為此等小事氣惱傷神。今日能得見丞相與愛徒重逢相聚,此乃天大的喜事,理應舉杯共慶才是!讓我們一同敬丞相大人一杯!”言罷,眾人皆舉起酒杯,向蕭峰敬酒示意。


    蕭峰眼見這情形,心中雖仍有些許不快,但畢竟不好當眾拂了這些人的麵子,隻得強顏歡笑地迴應道:


    “承蒙諸位美意,蕭某在此謝過了。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喝酒吧!”語畢,他亦端起麵前的酒杯,與眾人碰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一時間,酒席間氣氛熱烈非凡,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哎呀,你瞧瞧你那位師父!這可是我精心為你籌備的宴會呢,結果倒好,他反倒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人物啦!”羅布仁夫滿臉不快地望著被人群簇擁在中心的蕭峰,嘴裏不停地向身旁的明希發著牢騷。


    明希趕忙湊到羅布仁夫跟前,輕聲安撫道:“大哥呀,您先別氣惱嘛。您又不是不清楚他的性子,師父一向都嘴不對心的,他也隻是故意在別人麵前演戲。再說了,這不也是順著大家夥兒的心意麽?倘若他不跟您爭辯個幾句,恐怕旁人都會對咱們之間的關係心生疑慮喲。”


    然而,羅布仁夫顯然並未因此而消氣,依舊憤憤不平地嘟囔著:


    “就算這樣,可他這戲未免也演得太過火了些吧!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他就是假借公事之名,存心要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難堪出醜呢!”說著,他眯起雙眼,死死盯著正開懷暢飲、與賓客們談笑風生的蕭峰。


    見此情形,明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隻見她嬌俏地湊近羅布仁夫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大哥莫急莫急,待我尋個機會去到師父那邊後,悄悄吩咐人為您特製幾道我們家鄉的美味佳肴。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您這兒來,怎麽樣?就當是小妹我給您賠罪啦。”說完,明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凝視著羅布仁夫,臉上滿是俏皮可愛的神情。


    羅布仁夫被她直勾勾地盯著看,目光交匯的瞬間,竟讓他有那麽一刹那的失神。他趕忙清了清嗓子,掩飾住內心的慌亂,然後故作鎮定地開口道:“那若是如此的話,那我便也能安心些了,這次就暫且放過他一馬。”


    聽到這話,明希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嬌聲說道:“還是大哥您最好說話啦!要是換作師父,可絕對不會這般輕易罷休呢。雖說如今我已然失憶,但不知為何,每次見到師父時,心底都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懼意,真真是怕極了他。”說著,她還用手輕輕捂住嘴巴,生怕聲音太大被旁人聽見。


    羅布仁夫深表同感地點點頭,附和著說道:“可不是嘛,畢竟咱們都是年輕人,想法和觀念都比較相近,自然要好溝通得多咯。至於你那師父呀,簡直就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無論怎樣勸說,他都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油鹽不進呐!所以啊,你往後還是盡量少往他那兒跑,省得整日受他的折磨。”


    然而,明希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迴應道:“大哥,您怕是忘記了,我若想要尋迴失去的記憶,唯有與師父待在一起,才有可能盡快迴想起來從前的點點滴滴。說不定,就在這與師父相處的時光裏,某一天我突然就能憶起兒時發生過的那些事兒呢。”說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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