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日子得向前看!”鯤鵬說完,喝了一口水。


    老李眼裏閃著淚花,他用蒼老的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


    “我兒子要是活著,現在孫子應該都上學了!”老李趕緊站起來,假裝掀開鍋,看看鍋裏的魚,熱氣撲麵,他的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林清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不幸真是各有各的不幸。


    “教主,你出去看到什麽了?”鯤鵬笑嘻嘻看著陸見深,他出去了這麽久,一定是有什麽發現。


    陸見深挑挑眉,“秘密。”


    “切!”鯤鵬哼了一聲。


    “教主,外麵有什麽危險嗎?”糊塗問道。


    “沒什麽,別擔心。”教主安慰糊塗。他的態度讓林清晨驚訝,就算是眉眼有些像你的小師叔,也不用這麽親近吧,這老東西,居然有這麽慈祥的一麵。


    陸見深已經拿起酒瓶子,“52度,好酒啊!”


    聽到他的誇獎的,老李咧開嘴笑了。


    魚已經出鍋了,鯤鵬站起來,走到鍋旁。


    老李將魚放進一個大號的不鏽鋼盆裏,“可以上桌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聞著就香!”鯤鵬高興地把端上桌。


    老李隨後將魚鍋片片也端上桌,也是用一個大盆裝著的。


    “一看就是香噴噴的農家飯啊!這一桌出去市裏吃,可不止一百塊,老李這廚藝趕上大廚了!”陸見深一邊誇著,一邊給自倒了一杯酒。


    “來,坐下一起吃。”林清晨將一個小凳子拉過來,招唿老李坐。


    老李笑著說:“等一下,我再拿個菜。”


    外麵的人已經開始倒酒,鯤鵬已經餓的開始嚐了魚,魚還在嘴裏,人已經讚不絕口!


    “這柴火燒的地鍋做出來的味道真是絕了,你們嚐嚐!”鯤鵬高興地招唿著大家。


    “不就個魚嘛,能有多絕!”林清晨不服地嚐了一口,“哎呦,我去!這味道真是!牛比啊!”


    林清晨趕緊又夾了一口魚肉,放進嘴裏,沒有以往淡水魚的土腥味,這魚肉看上去燉了很久,卻恰到好處。


    陸見深拿了筷子遞到糊塗的手裏,“吃,多吃點。”


    糊塗拿著筷子,“謝謝教主。”


    糊塗小小的夾了魚,放進嘴裏。


    老李從屋內走了出來,端了兩個盤子。


    一個盤子是切開的火腿腸,一個盤子裝著蘿卜幹。


    “我們農民,家裏沒什麽好吃的。這火腿腸是我自己灌的,自己曬的。這蘿卜幹也是自己種的蘿卜,自己曬的幹,給大家下個酒!”


    “行啊!這可真是好東西!”林清晨起身,接過老李的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


    老李有些拘謹,但還是坐了下來。


    他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說道:“這一杯,我敬你們大家!”


    不等其他人說話,老李就直接幹了這杯酒!


    這酒一下肚,辣得老李趕緊拿起筷子,夾了蘿卜幹往嘴裏送。


    “喝得太急了,不著急,慢慢喝!”陸見深說道。


    “對,老李,慢點喝。”鯤鵬又給老李倒了一杯酒。


    老李緩了一下,開口說道:“我看你們黑燈瞎火的來,以為你們是不懷好意的,要搶點錢,或者騙點什麽。沒想到啊,你們居然是上天派來救我老婆的神醫!”


    “哎,現在還沒治好呢!”陸見深提醒道。


    “就是,治好了再說。”鯤鵬跟著起哄。


    林清晨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老李,你老婆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你知道,我雖然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但是要治,我還需要斟酌,方法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你老婆能不能扛過去,畢竟她的年齡比較大,雖然身體底子是不錯的,但是現在有高血壓了。我是中醫,在治療過程發生什麽危險,我必須先考慮到......”


    老李擺擺手:“神醫,你不用多說,你盡管放開手治!我老婆年輕的時候是十裏八鄉的美人,而且還懂點醫,認識很多藥材,還是生產隊的時候,她就是藥材組的。她經常進山去采一些藥材,閑著采了迴來曬幹,再拿出去賣,也賣了不少錢。就突然也是有一天采藥迴來,就不舒服,躺在床上,開始以為是累著了,結果這一躺,再沒起來……”


    “老李,他還沒治,你怎麽就叫他神醫?”鯤鵬笑著問。


    “我老婆做了很多次檢查,從來沒有發現頭裏有蟲!不管你治好治不好,能發現問題,你就是這個!”老李豎起大拇指!


    大家都被老李的淳樸逗笑了。


    “在我看來,能幾年如一日的照顧一個臥床的病人,你才是這個!”林清晨對老李豎起了大拇指。


    鯤鵬和陸見深也跟著豎起大拇指。


    老李眼裏有了淚花,“這日子苦啊,自從我兒子走了以後,我這個人就死了。已經沒了奔頭,過一天是一天,等死了。後來老婆病了,我很多次想過送她一程,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我願意和她一起走!已經沒什麽想頭了。但是我老婆還有個老媽,現在86歲了,住在下麵那個村子,老太太走三步就要停下喘口氣,還是三天兩頭來看看她的女兒,隻要我老婆還在喘氣,老太太有個想頭。我要是帶著她走了,老太太這條命也就完了!”


    老李舉起酒杯,又是一口悶,“老太太一輩子苦啊,年輕就守寡,一個人養大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兒子成年後意外去世,我老婆又病了,老太太也是撐著一口氣。”


    老李的眼淚已經下來了,他用幹枯的像樹枝一樣的手在臉上擦了兩下。


    “不瞞你們說,你們來打劫,我不怕,你們來殺人,我也不怕,最好能把我和我老婆都殺了,我真活夠了!我又下不去手給她下藥……”


    老李的話讓四個人都很震驚,他們竟然不知還說什麽,剛才還說笑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這時屋裏傳來“嗯,嗯……”的呻吟聲。


    老李站起來,快步走進屋裏。


    林清晨大口喘了一下,覺得胸口有巨石壓著一樣。


    “你覺得那個蠱蟲是哪來的?”鯤鵬猝不及防的問道。


    林清晨還沉浸在老李的苦難中,一時腦子宕機了。


    “咱們捋一下,蠱蟲,采藥,進山……”鯤鵬看看陸見深,陸見深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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