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和糊塗跟在鯤鵬的後麵,林清晨在最後麵,看到鯤鵬停下腳步,林清晨快步上前。


    這裏麵的景象真是有些嚇人。


    這房間很大,並沒有間隔,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個老舊的黑色茶幾,旁邊散落著三五個小塑料凳子。


    右手邊是一個床,床上一個人躺在那裏。


    那人分不清男女,頭上有個破舊的帽子,蓋著厚厚的被子,隻剩兩個渾濁的眼睛盯著走進來的人。


    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聲。房間內一股尿騷味夾雜著煙火味。


    房間的左手邊是一個巨大的香火台,上麵供奉的不知道是什麽神仙,火燭燒的很旺。


    看到鯤鵬他們停在門口,床上那個人不叫了,隻是瞪著眼睛看著他們。


    陸見深慢慢上前,嘴裏說道:“老人家,我們是路過的,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你家裏還有人嗎?”


    看著陸見深往前走,床上那人又發出呻吟聲。


    聽著聲音有些恐怖,陸見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這會不會就是個保安室?”鯤鵬環顧四周,房間內很簡陋,靠牆的位置有個木桌子,木桌子上有個黑色的電磁爐。


    桌上有沒吃完的半截白菜,地上有幾個土豆,還有半桶食用油。


    “啊!”突然,糊塗大叫一聲!


    他緊緊拉著陸見深的衣角,伸手指著窗外。


    三人看向窗外,也被嚇了一跳。


    窗戶上隻有兩個眼睛和一個帶著黑帽子的頭頂,那雙眼睛看著他們四人,眼珠子黃黃的帶著紅血絲。


    “我草!”林清晨被嚇了一跳,他長舒一口氣。


    “老兄,我們是路過的,我們不是壞人。”陸見深先口。


    鯤鵬已經轉身向門外走去。


    四人都轉身來到門外,他們看清了站在窗外的那個人。


    年紀大約六十歲,身高不高,清瘦,皮膚黝黑,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到這麽多人,也絲毫看不出畏懼。


    “要買魚嗎?”男人開口問。


    “什麽?”林清晨有些沒聽清。


    男人指一指門口的水泥池子,“七塊錢一斤,一條起賣。要多少?”


    鯤鵬立刻上前說道:“大叔,我們走到這車壞了,有些餓,這魚,我們要。但是你能不能給做一下,我們付你加工費,我們就在這吃!”


    男人徑直走到水泥池子旁邊說道:“你過來挑魚。”


    鯤鵬看了陸見深一眼,點了下頭,就走到前麵,指揮著男人撈出一條十幾斤重的黑魚。


    水泥池子旁邊就有一個稱,男人把魚舉起,朝地麵猛摔一下,魚還在動,他拿起水池旁邊一個手臂粗的木頭,直接對著魚頭哐哐來了兩下子!


    那魚一動不動了。


    男人拿起魚,放在秤上,“十三斤七兩,算你九十五塊錢,再給你加工一下,你給一百。”


    “大叔算賬很溜啊!來掃個碼!”鯤鵬笑嘻嘻跟著老頭兒。


    老頭手往水泥池子邊一指,鯤鵬一看,真有收款碼,就掛在那邊上。


    付了錢,老頭頭也沒迴,“進去把桌子搬出來,凳子拿出來,你們就在院子裏吃吧,半個小時我給你們上魚。”


    “行,謝謝大叔。”鯤鵬轉頭拉著林清晨進去抬桌子。


    走進房間,他們看見牆角有一個四方的木桌子。


    “抬這個吧。”林清晨手一指,鯤鵬點點頭。


    糊塗跟著進來把塑料凳子摞在一起,抱到院子裏。


    陸見深蹲在院子裏看著老頭兒殺魚。


    隻見老頭麻利地刮魚鱗,開膛破肚,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老哥,這是你家?”陸見深問道。


    “不是。”老頭簡短地迴複道。


    “老哥,你怎麽稱唿?”陸見深好聲好氣笑著問。


    “老李。”老頭依然頭不抬眼不睜,隻顧收拾手裏的魚。


    聽到林清晨抬出來了桌子,他還是頭也不迴說道:“暖壺裏有開水,自己拿杯子倒著喝。”


    “好來!”鯤鵬應道。


    兩人放下桌子再次一起走進屋。


    林清晨忍不住了:“這老頭兒怎麽這麽奇怪?你不覺得他有什麽問題嗎?”


    鯤鵬隻顧找一次性杯子,隨口說道:“他沒問題。”


    “你怎麽知道他沒問題?”林清晨驚訝地問道。


    “感覺!”鯤鵬拿著一次杯子,指著暖水瓶說道:“你拿開水出來!”


    “感覺?你靠感覺判斷一個好還是壞?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林清晨不屑地說。


    “那你別問我。”鯤鵬才懶得跟他講,他肚子早就餓壞了,本來他就懶得出來找那個什麽北鬥劍。


    但凡有個具體的位置,哪怕有危險,他都願意去打一架。現在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跟大傻子一樣出來找,能找到才怪!


    鯤鵬心想,等吃飽了叫個車迴市裏,去洗個頭,按個腳的爽一把!


    老頭兒已經麻利地把魚弄幹淨了。


    他將魚切開三大塊,撒了鹽,放在盆裏。


    接著開始在院子裏剝蔥,拍蒜。


    “李哥,我來幫你,我也喜歡做飯!”陸見深笑嘻嘻湊上去。


    “會點火嗎?”老李問。


    “會,必須會!”陸見深連忙點頭。


    老李手一指,“把那個地鍋點著吧!”


    說完了,老李轉身就往屋裏去了。


    陸見深看到院子中間有個地鍋,雖然有些舊,但看上去還算幹淨。


    地鍋的旁邊有細細的樹枝,陸見深叫林清晨過來。


    “幹嘛呀?”林清晨雖然不耐煩,還是走過來。


    “生火,你來!”陸見深把林清晨往地鍋前麵一按,林清晨就一屁股坐到一個小板凳上,“你來,你來!”


    接著陸見深就轉身朝院外走去。


    “你幹嘛去啊?”林清晨在他身後大喊!


    “噓,噓!”陸見深做出手勢,叫他閉嘴。


    其實這個房子麵前根本隻是一塊空地,也談不上什麽院子,隻看見陸見深朝著路燈照不到的黑暗地方走了過去。


    “老東西,撒尿也不找廁所!”林清晨一邊嘟囔著,一邊把注意力轉移到生火上。


    他確實沒生過幾次火,也就是出去燒烤,點了幾迴,這種地鍋他還是沒什麽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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