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施展法術變裝後,於一處幽靜角落仔細端詳自身。他先將道袍脫下,疊放整齊收入乾坤袋中,隨後取出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粗布衣衫穿上,用手輕撫衣褶,使其自然垂落。他又對著一麵隨身攜帶的銅鏡,雙手在臉上輕輕揉搓,口中念念有詞,須臾間,原本仙風道骨的麵容逐漸變得平凡無奇,那高挺的鼻梁變得扁平,深邃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皮膚也變得粗糙黝黑,仿佛歲月在其臉上刻下了無數痕跡。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才不緊不慢地走向朝歌集市。


    集市入口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攤販們在道路兩旁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品,叫賣聲此起彼伏。薑子牙踏入集市,他先裝作好奇的樣子,四處張望,眼神在各個攤位間遊走,實則在觀察集市的整體布局和人流走向,感受朝歌百姓在紂王統治下的生活氛圍。他看到一些百姓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無奈,在攤位前討價還價時也顯得底氣不足,心中不禁暗暗歎息。


    他在集市中佯裝挑選貨品,腳步看似隨意地在各個攤位間移動,實則每一步都在精心計算距離。當他看到一位老者正與一位年輕人交談時,他微微側身,裝作對旁邊攤位上的陶器感興趣,眼睛卻偷偷觀察著那兩人的表情。他緩緩靠近,同時伸手拿起一個陶碗,裝作查看質地,耳朵卻像靈動的狐耳一般,敏銳地捕捉著他們的談話聲。


    老者身著一件破舊的布衫,頭發花白稀疏,臉上布滿了皺紋,他拄著一根拐杖,微微顫抖著身體,在集市的一個角落,對著年輕人搖頭歎息道:“你可知如今這朝歌,賦稅愈發沉重,日子可怎麽過喲。前些日子,我家那點微薄的收成,被收走了大半,隻剩下寥寥無幾的糧食,都不夠糊口。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哀怨,眼神中透露出對現狀的深深不滿。


    “我那幾畝薄田,本就收成不好,可稅吏們根本不管這些,強行收走了大部分糧食。現在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孩子們餓得直哭,我這把老骨頭卻無能為力。”老者說著,眼裏泛起了淚花,用拐杖狠狠地戳了戳地麵,以宣泄心中的憤懣。“村裏好多人家都和我家情況一樣,甚至有的已經開始逃荒去了,可這又能逃到哪裏去呢?到處都是一樣的艱難。”


    年輕人穿著一身短打,身材精瘦,他聞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聽聞是大王修仙,耗費巨大,才這般壓榨百姓。我還聽說,大王為了修建那修仙的宮殿,征集了大量的民夫,許多人都累倒在了工地上,再也沒有迴來。”


    薑子牙站在不遠處,看似在專注地挑選著手中的物品,實則耳朵緊緊地捕捉著他們的對話。聽到此消息後,他心中一沉,眉頭微微皺起,手中的物品也不自覺地握緊了。他默默記下這些信息,腦海中開始思考這一情況對整個局勢的影響。他深知,紂王的無道統治已經讓朝歌陷入了深深的危機之中,如果不加以製止,後果不堪設想。他開始思索可能的應對之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心中暗自盤算著:“如此下去,朝歌百姓苦不堪言,定要想個法子改變這局麵,可這又談何容易?需得從長計議,先多收集些情報才是。”


    薑子牙移步至酒肆,酒肆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氣和喧鬧聲。他在門口稍作停頓,目光掃視了一圈店內的情況,看到形形色色的酒客,有大聲喧嘩的粗漢,有交頭接耳的商人,也有獨自飲酒的落寞之人。隨後,他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去。他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這個位置既能夠觀察到店內大部分的酒客,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他輕輕拍了拍桌麵,招唿店小二過來,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小二,來一壺酒。”


    小二應了一聲,很快便端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走了過來,放在桌上說道:“客官,您慢用。”薑子牙微微點頭,給酒杯斟滿酒,卻隻是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酒杯,看似在悠閑地品酒,實則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鄰桌大漢身材魁梧,滿臉胡須,他正一邊喝著酒,一邊大聲地和同桌之人講述著:“我有個親戚在西岐,他說那裏的天空湛藍如寶石,河水清澈見底,山林茂密,到處都是飛禽走獸。他上次給我帶了些西岐的特產,那味道,真是鮮美極了。”


    “哦?是何特產?”同桌之人眼睛一亮,好奇地問道。


    “有鮮嫩的山菇,肥美的野兔,還有那香甜的野果,都是咱這兒少見的。”大漢興致勃勃地說道,“而且那西岐之地,風調雨順,百姓們安居樂業,哪像咱們這兒,整天提心吊膽的。我那親戚說,他們那裏的田地肥沃,種啥長啥,幾乎年年豐收,也沒有這麽重的賦稅,百姓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薑子牙被這些信息吸引,他微微側頭,裝作不經意地看向鄰桌,心中開始思索西岐與朝歌的差異以及可利用之處。他想,西岐的繁榮或許能成為改變朝歌現狀的關鍵因素之一。“西岐若真如他們所言,或許可聯合其力量,對抗紂王的暴政,隻是不知西岐之主意向如何,還需進一步探聽。”他在心中默默思量著,手指不自覺地在酒杯邊緣輕輕敲擊著。


    薑子牙離開酒肆後,繼續在城中遊走,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古老的石橋上。橋下河水潺潺流淌,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橋上人來人往,有挑著擔子的小販,有結伴而行的書生,還有嬉戲玩耍的孩童。他緩緩走到橋中央,靠著橋欄,目光望著遠方,似乎在欣賞風景,實則在留意著周圍行人的談話。


    兩位書生模樣的人緩緩走來,他們身著一襲青衫,手持折扇,風度翩翩。其中一位書生輕聲說道:“西岐之主,賢明仁德,重視農桑,輕徭薄賦,是以西岐百姓安居樂業,此乃治國之典範。我曾聽聞,西岐之主常常親自下田,與百姓們一同勞作,鼓勵他們開墾荒地,種植莊稼。在他的治理下,西岐的糧倉滿滿當當,百姓們豐衣足食。”另一位書生點頭稱是:“若朝歌有此等君主,何至於此。如今朝歌在紂王的統治下,民不聊生,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薑子牙聽後,心中有了初步的計劃構思。他認為可以聯合西岐力量與朝歌正義之士來改變現狀,但他也深知實施計劃的困難重重。他望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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