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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站在橋上撒尿。橋在民間習俗中有很多禁忌,有種說法是橋上橋下兩條路,橋上的路是陽間的人走,橋下路是陰間人彌留之地,因此站在橋上撒尿會惹到橋下的東西。——淩晨


    高中畢業後我沒有選擇當時大多數人做夢都想去的大學,而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學道之路。


    一來是因為這是救命需要,我可不想日後被什麽小鬼附身邪靈侵體之類的;二來我覺得抓鬼一定比讀書有趣的多,因為我一直想抓隻鬼來玩玩,更想去那神秘的後山一探究竟。


    父母覺得荒唐,奈何六婆一再強調這是救命,考慮再三之後讓我和李居士好好學習道術,我點頭如搗蒜泥一般,內心比海子考上了名牌大學還要興奮。


    我上山學道那天通知了我三個死黨。


    猴子沒有考上大學,準備繼承父親的小商鋪;大壯也沒有考上大學,他準備去修車,這是他爸跟他安排的,他爸覺得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日後買車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說修車有前途。


    也確實證明了他爸的眼光,數十年後汽車幾乎像摩托當年代替自行車一般的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汽車的普遍率幾乎滲透到了每家每戶,不管是城市還是鄉村,這幾乎成了像手機一樣的必需品。


    最後海子兄弟嘛,不用多說,成績一直優異且勤奮好學的他能考上名牌大學也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四兄弟齊聚一堂,點了很多啤酒和白酒,連一向很少喝酒的海子也吹完了一瓶白的,他握著我的手說以後要多多和老同學聯係。


    我看著他微紅的臉,我知道他感情其實很細膩的,隻是一直憋在心裏不說,每次有事他從沒有退縮過,我也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認真的點頭說沒有問題。


    而猴子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他喝的快,醉的也快。


    稀裏糊塗的說著稀裏糊塗的話,他說他其實一直都喜歡咱們班的學霸李晶,但苦於自己的成績一直排在末尾而覺得自卑因此始終不敢告訴李晶;還說以後李晶撞了邪之類的可不能不管。


    而我就很納悶了,既然一直糾結於自己成績不佳,怎麽就不發奮追上去呢……


    還有,有這麽詛咒自己所喜歡的女孩子嗎……


    好吧,反正我是搞不懂猴子,可能是他腦迴路比較大吧。


    大壯則不一樣,他是天生的酒仙,雖然不喜歡喝酒,但從小到大喝酒就沒怕過誰,更是沒有醉過,記得以前他村裏有個紅白喜事的,隻要他到場了,大夥就都喜歡灌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比較憨,又容易受激,就都喜歡和他拚酒,想看看這老實人醉了之後是什麽模樣,可後來大夥發現,這大壯根本就灌不到,反倒是越灌越來精神,然後村裏人就開始猜忌大壯其實是假憨厚,都是裝出來的,扮豬吃老虎,知道波?


    從此村裏的人看見他就都不再找他拚酒,甚至刻意的躲著他,可見這人心真是可怕,別人弱就欺負他;別人強就嫉恨他。


    四人喝著喝著,話也多起來了,感情也越發豐富起來,我看著兄弟三人想著以後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他們了,鼻子一下就酸了,眼眶裏有些晶瑩的東西晃動著,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落淚,別過臉用手擦了擦眼角,然後大笑著舉杯高聲叫嚷著喝酒。


    最後是如何收場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我清楚的記得最後是大壯讓他爸開了一拖拉機把我三人給拉迴去的。


    等我酒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六婆和我的爸媽都在我的身旁,我肚子有些餓,口裏澀澀的苦苦的,揉揉眼睛問海子,大壯以及猴子去哪裏了。


    六婆說他們三人也各自迴家了,我苦澀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我爸見我低著頭,損道:“怎麽,就惦記著哥幾個,家裏幾個人都不放心上呢?”


    “說什麽呢,臭老爸!”我埋怨的撇撇嘴,抱了抱老爸還有老媽以及六婆,我說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得注意身體。


    “你不讓我們操心就行了。”老媽寵溺的摸摸我的頭。


    “記得跟居士好好學習道術。”六婆則是一直擔心我不認真學道,但我敢嗎?


    居士那板著臉的冷麵孔,我敢在他麵前亂跳?


    第三日,我收拾好行李後,和一眾人告別後,李居士親自接我上了山。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所謂的老地方,就是上次我躺的那間破屋子裏。


    “臭小子,來了我的道宗,就不要再想一些凡塵俗事,好好跟我修道便是。”


    “道宗?!”看著雖然幹淨卻比較簡陋的屋子,我砸了砸舌頭。


    “怎麽?你沒聽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劉禹錫寫的《陋室銘》。”我翻了個白眼。


    “恩,記得不錯,從頭到尾背給我聽一遍!”


    “啊?”我詫異,我是來學道的,背什麽詩詞古文呐······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居士眉頭一皺,臉上不悅。


    “聽···聽見了····陋室銘,劉禹錫;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我怕居士打人,連忙乖乖執行,一口氣背完了劉先生寫的“陋室銘”。


    “恩,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居士閉著眼睛,微微而笑,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居士笑,說實話,我寧願他不要笑,因為他一笑我覺得全身發寒,甚至覺得那是暴風雨的前兆。


    剛開始,居士不讓我學道,隻是讓我每天劈柴,挑水,跑步,紮馬步,爬山以及翻跟頭之類的活動,還有一些防身術,簡單的武術之類,反正我是不懂這是哪門子搞法,於是很嚴肅的詢問居士。


    而居士每次的迴答都是:“練道不練功,到頭一場空。”


    而事後居士也卻是是告訴我,抓鬼捉妖確實是件體力活,沒有過硬的身體素質,想都不要想,好吧,那我也隻好認命,從此過著早上五點練功,晚上八點收工的生活,夥食也並不是太好,主要以素食為主,偶爾有一周有幾頓肉食,還得先孝敬長輩,得讓居士先吃。


    和居士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半年裏隻探望了六婆三次,最後一次還是因為他們三仙的聚道,在一起討論“佛道儒”;和父母見過兩次,和猴子他們隻見了一次,但好在那次我是舒舒服服的展示了一下我苦練的肌肉以及和居士學習的一些擒拿之類的,猴子興奮的要去拜居士為師,而當我告訴每天需要五點起床聞雞起舞時,猴子岔開話題,聊起了這半年來所經曆的一些趣事,果然,猴子還是猴子,一點都沒有變。


    說實話,和居士在一起前半年的日子裏確實是我十九年一來最為痛苦的時光,在這半年裏我想到過放棄,想到過偷懶,也想到過逃跑;但一想起六婆那欣慰的笑以及父母鼓勵的眼神還有朋友的加油呐喊,我就偷偷的告訴自己,甚至抽自己的大嘴巴,讓自己爭氣點,不能因為這點苦就放棄了學道的念頭。


    在這半年裏我沒有學習任何的道術,也沒有見過任何的怪事,隻是偶爾有村裏的人請居士下山超度念經之類的。


    而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不僅僅是佛教能超度亡魂,道教也一樣可以。


    半年後的第九九八十一天,居士讓我拜入道門,開始和他學道。


    我記得那一日,我跪拜了天地,跪拜了三清,跪拜了祖師爺,跪拜了師祖,跪拜了居士。


    也是從那一日開始,我才正式和居士學習道術,但居士一直不讓我叫他師父,隻是讓我繼續稱唿居士即可,我也不懂為什麽,但他老人家既然如此要求,那就按他的規矩來吧。


    拜完居士之後,居士又和我講了許多學道的禁忌,以及師門師規,還有很多六婆所沒提到甚至是不知道的一些禁忌。


    那一晚我和居士聊到很晚,那一晚風很輕,那一晚居士還與我一起飲了酒,那是很烈的酒,我隻喝了幾口就已經醉了,那一晚我夢到了我的家人還有猴子他們,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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