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暗冥的那點兵力還有實力根本不是亮明的對手,除非他們有幫手,她深吸一口氣指著江無名說道,“像你這樣的第三種人是嗎?可以是亮明也可以是暗冥,這不過是一種身份,我不明白,冥界大亂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他哈哈笑了起來,“討迴公道罷了,你知道這世上有人富有就要有人貧窮,有人強大就要有人弱小,兩兩相克,生生不息,可有人幹預了其中,均等的概率做了假太多人得到的都是不幸,我們如今知道了不應該反抗嗎?”


    “也沒有應該不應該一說。”江無名覺得他說的有些欠妥改了說法,“這是種選擇,就像如今你知道了你的不公,你可以選擇報仇和忘記。”


    她的目光瞥向別處,這也是她一直在猶豫權衡的事情,大戰在即,她不知作何抉擇。


    “你不是暗冥人嗎?”他笑了,笑中帶著一絲玩味,更像是提醒,雲姝沒再說話撕了小塊饅頭塞進嘴裏。


    ......


    這場征戰比以往都久,僵持了近一年,雙方損失慘重倒是都有誓死一搏的意味。


    雲姝組建的女子兵頗為盛名,越接觸她對江無名就越忌憚,他行事違背常理,陰險狡詐,且他卜算本事極其精準,有他在戰事基本不會落敗。


    他似乎什麽也不顧,就像沒有感情做著最正確最劃算的決定,什麽都可以舍棄,什麽都可以利用,什麽都可以蠱惑到手。


    偏偏很多人都吃這一套,至死追隨。


    這一路上都是風餐露宿,雲姝接到無名的指令前往雲鶴城支援謝將軍,雲鶴城四通八達,屬於要塞,雙方都想占據,原本是亮明的,暗冥占領勝利之後,亮明重新宣戰。


    三萬大軍駐守城外勢必要奪迴城池,雲姝帶領六千女兵和四千精兵馬不停蹄趕到城外先支援城內,剩餘三萬在江無名的帶領下隨後就到。


    戰鼓已經敲響,雙方正在廝殺,一聲令下加入了廝殺當中。


    女子軍皆戴著麵具,雲姝戴著的是一個黑色麵具手持長槍衝在了最前麵,挑開兩個士兵,一隊人馬衝散了大軍陣形。


    許平正是主將,見後方來了人以最快速度調整隊形,自己駕著馬朝著那個身影衝了過去。


    雲姝察覺到身後有人,仰身躲過許平一擊,他見到她的瞬呆愣在原地,難以置信換了一句雲姝。


    她也愣住了,時隔一年他們都以為不會再相遇,她立即錯開視線,長槍挑開他的器刃,騎著馬衝到大軍之中。


    許平立即追了上去,兩人交鋒看上去打的不可開交,明眼人都知道兩人更像在比武,點到為止都怕傷了對方。


    “雲姝,當年的事情我可以代替師父解釋,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許平沒有放棄。


    “無論是什麽苦衷我都家破人亡了,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些?”


    她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太熾熱她無法招架,生怕自己心軟下來耳根子也就軟了。


    “我們打一架,輸了任憑處置。”他拋出了以前的法子,雲姝應允。


    他的靈力沒有她高,這一年跟在江無名後麵去了多少兇境險地,不知吸收了多少靈物,也將冥界的天溟石一塊塊摧毀。


    她甚至是欣賞江無名的,即使他無心無名無情,他不會舍生取義,也不懂救人性命,他很早就告訴過雲姝,如果他遇見了危險不必管他,同樣她深涉險境他也不會伸出援手。


    沒有指望就不會有期待,兩人竟相處的也沒有不悅。


    相交之下許平的日子難過很多,雲姝的事情他也接觸到了真相,神老做過的事情無法否認,許平要背負要理解的要更多。


    換做他要怎麽選?


    他同樣沒有答案,雲姝沒有下落,忙於戰事,在戰場浴血廝殺,整個人變得麻木,一到深夜便痛苦不堪。


    他沒有人訴說也沒人理解,幼時習武不過為了匡扶正義,如今成了殺戮的兵器。


    殺了多少人他不記得,勝過敗過,負傷過,他仿佛置身萬丈斷崖之中,腳下全是森森白骨,抬頭看見的那一點點微光也不過是清晨到來的假象。


    冥界本沒有太陽。


    許平敗了,手臂負傷,傷口流著鮮血,雲姝的槍頭指著他的脖頸,他抬頭看她,眼神落寞。


    “我輸了。”他承認,他和她比試就沒有贏過一場。


    她收迴長槍,“我欠你一條命,還給你,你走吧。”


    許平沉默站了起來,跨上馬沒有再看她一眼,騎著馬帶著大軍離去。


    雲鶴城守住了,雲姝絲毫不開心,她一閉眼腦子裏全是許平的眼神。


    是夜,大擺慶功宴席。


    “贏了為何不開心?”江無名隨後也趕到了雲鶴城,喝著酒看著雲鶴城底下的光景。


    雲姝獨自坐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發呆,她反問,“我們一定會贏嗎?”


    “自然。”


    “贏了之後呢?”


    江無名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踩在城牆上高高俯瞰整個城池,“贏了便贏了,就算是輸了又何妨,人生應當夢一場。”


    他是通透的,從小到大遭受的白眼譏笑數不勝數,他在旁人眼中是不正常的,他也不惱,他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你會怎麽處理冥界呢?”


    他沒有接話,他要的並非冥界,而是這天下大亂,有的人心懷天下那麽就有人禍亂天下。


    不巧,我隻是那個禍亂的人。


    這是他的原話也是他的心裏話,他和雲姝從來都不是一類人,他們彼此都非常清楚。


    “即便是你坐上了冥王的位置,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治理好冥界,對吧?”


    雲姝的話像一根刺刺痛了江無名,他不可否認雲姝的話是對的,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我不稀罕。”他輕笑,雲姝也輕笑。


    他們都在嘲笑對方。


    許平戰敗帶了一身傷迴了軍營,神老在那等候多時,見許平迴來了稍稍安了心。


    “師父。”他始終難以開口,神老擺擺手,他都知道,“下去休息吧。”


    此次一戰不過也是早已算計好了的,雲鶴城他們勢在必得。


    漫天大火鋪天蓋地砸下雲鶴城,城外響起戰鼓號角,廝殺聲又一次響起,江無名坐在坐在城牆上默默飲盡最後一口酒。


    雲鶴城要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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