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富甲一方,有人美不自知,有人渾渾噩噩,有人甘願平凡,千人千麵,你所追求的是越來越遠還是近在咫尺。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選擇什麽?


    洛竹終於感受到了青榕的孤寂,記得她說終有一日你會失去的認真,她的那份孤獨冗長又稀稠,拉扯在心底久久不能離去。


    塵埃落定,她覺得不真實,好像落入更大的棋局之中,她很難相信離韞玉就這樣癡傻掉了。


    可是一切又似乎並無不妥,一切歸於平靜,她想破了腦袋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就是覺得太順利反而不對。


    離韞玉的癡傻是真的,隱龍殿也被搗毀了,天界恢複秩序,四海安寧,她就像沒有來過,離韞玉也沒有掀翻過這腥風血雨。


    離韞玉三個字還未捂熱就消散在塵世,她蹙眉,一個神尊真的這麽簡單就能摧毀嗎?


    她是妖神,實力不輸給神尊,放眼六界也沒人是她的對手,她沒有頂端的快樂,一路走來她在乎的人全部相繼離去,強大如果是要以他們為基石,她寧願不要。


    體內的另一個她,也再沒出現,她在等她出現占據她的身體,可她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沒蹤影。


    許平聽不見她的心思,隻能瞧見她緊皺的眉頭,他見她的次數並不多,除了在風卿墨身邊她笑得自然燦爛,其他時候臉上大多凝重。


    許平很想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她的眼神迷茫,笑容也很勉強,大漠之中那身紅衣更是妖豔,熱風一陣高過一陣。


    揚起一縷縷長發,她半開玩笑的問道:“你說人間值得嗎?”


    她傾盡所有去守護的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麽了,人間正義?善惡始終不會成為兩個極端,也不會有任何一方徹底消亡。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麽?她失去的太過沉重,來不及掙紮就被抽幹所有氣力,還要教你學會堅強。


    她並不是軟弱的人,第一次她對這世間也竟沒有了留戀,也終於嚐到冷暖自知的愁緒。


    那個她想共度一生,想將所有新鮮事品嚐盡的一生所愛在那個夜晚離她而去,她喪失了所有愛的勇氣。


    她再也不會愛,活著,僅此而已。


    許平看她的目光深情複雜,堅定答道:“值得。”


    洛竹正過視線看著他,帶著不解等他繼續說下去,他握緊拳頭死死拽著衣袖,喃喃道:“虧欠你的將以另外一種方式還給你。”


    許平牽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人間兩個字,洛竹按捺不住的欣喜試探,得到許平一記點頭肯定。


    “謝謝你。”她的離去帶著狂喜和希望,而他留在了原地注視著她的離去,自始至終他扮演的都是這樣的角色,與她,他隻是朋友,對於自己這個榆木腦袋卻是可望不可及。


    就連剛剛他告知了冥界的絕密,顫抖的手拽著衣角鬆開又拽緊,也沒敢問出口那句,我可以抱下你嗎?


    他知道這一走他們也許不會再相見,他們的交集至此結局,許平的黑發慢慢變白,他撫過一縷白發淺笑。


    其實有一個願意守護的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無需你知道,隻要你過得好。


    大漠之中出現了兩名裹著嚴實的握刀侍衛,他們行禮跪安,“見過大人,小人奉冥王之令請大人迴冥界。”


    知道了。他輕歎一句,聲音輕快又有幾分無奈,這次迴去怕是要受點苦頭了。


    許平做過最美的一場夢就是他鼓起勇氣將告白說的極其隱晦,大漠的日落很美,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洛竹歪頭笑顏如花,伸出手答道:“日出其實也很美。”


    他們踩在鬆軟的沙壤裏,走得極慢,許平如今的步子也走得很慢,他在等那輪耀眼的光芒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之中。


    斂盡浮光萬千,洗淨世間浮沉。


    許平知道他再也迴不來這人間,她的身上多了幾分雲姝的味道,他還是會時常想起那個愛笑的女孩,以及她最後倒下去的的時候滿身血汙眼裏流下的淚水。


    可那樣她依舊會倔強的說,我沒錯。


    誰錯了呢?許平沒有答案,站在利益層麵或再站得高些他依舊沒有答案,生命來來去去,世事匆匆忙忙,誰能篤定一個人的初心永恆不變,你所認識的就是永遠。


    許平迴到了冥界,那裏純淨美好,透過琉璃折射的光帶著橙紅灑在遍地的淺窪裏。


    這裏並不擁擠,心裏始終堵得慌,他明白,美好都是表麵和假象。


    美麗往往在深度的醜惡中滋生發芽,最後在陽光裏綻放。


    神老瞥了一眼許平,挺生氣又仿佛意料之中,許平苦苦支撐在人間不就是為了助她一臂之力。


    “這下你開心了?”神老免不了陰陽怪氣。


    嗯。許平乖巧應答神老氣得半死,耐著性子問道,“事情都解決了?”


    許平沉默了,按理說應該是的,他不知道最後離韞玉的結局,他一直在人間,接收到的信息就是人間的瘟疫安定,天界、人界、魔界、妖界的秩序都恢複平常。


    至於離韞玉他沒問,他壓根也不關係那個人的去留。


    “你不知道嗎?”神老蒙了,他就這麽一個任務,盯緊離韞玉,如今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下如何向冥王交代。


    “那你為何被押解迴來?”神老以為他辦事不利被扣押迴來,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我泄密了。”神老瞳孔一滯,大驚失色,“你將風卿墨的去向告訴洛竹了?”


    許平默認,神老隻覺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找不到言語來罵他,隻能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斥責,你糊塗啊!


    風卿墨身隕,屆時到了人間正是十六七的年歲,神老斥責許平是因為其中變數太多。


    風卿墨死後本不歸冥界,他自己來了冥界,獨自見了冥王不知兩人做了什麽交易,冥王竟同意他入輪迴落凡界。


    冥王更是抽取了他的情根,他去人間可謂是兩袖清風兩眼空空,什麽也不在乎的,洛竹前去攪合,這妖神不開心了,六界不又跟著遭殃,冥界隻怕也沒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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