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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總是來的這麽突然,明明昨天空氣中還有著空調都不能趕走的悶熱,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現自己可能要加件外套了。


    謝於思在歡悅的鬧鍾聲中醒來,他遲鈍的抓了抓頭發,目光還有著呆滯,整個人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沒辦法,這麽多年來他就是克服不了睡懶覺這個毛病。


    伸手拉開窗簾,謝於思終於感覺到今天的不對勁了,以往這個時候太陽已經照進他房間了,早上清爽的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就連外麵車子的喇叭聲中都透露著一股子煩躁的感覺,可今天,外麵才露出一點晨光。


    謝於思打開窗戶,屋外的風立馬溜了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秋天是真的來了,也許今天該穿件厚點的衣服了。


    順手疊了疊被子,謝於思心道過些天得換床被子了,趁著天氣好還要將床單給洗了,轉身到洗漱台前快速收拾好自己後,看了眼時鍾,不好,時間不早了,今天的早餐看樣子是吃不成了,得趕緊到公司去,免得被那個嚴厲的部門經理給抓到自己遲到。


    經理是新來的,年輕英俊,不苟言笑,聽說是公司老總的兒子,可平時兩人見麵也沒看出來有多親近,但這並不妨礙女同事們對他的喜愛,有錢有顏還有能力,是她們象中的男朋友。


    隻可惜經理做事要求很嚴格,不僅女同事不敢輕易和他搭話,就連不少男同事也有些怕被叫去談話,謝於思就是其中一個。


    也是謝於思倒黴,新經理上任那天他出門忘了個文件,等他迴去拿來的時候已經遲到了,碰巧就被新經理給抓到了,從那以後謝於思每天都能感覺得到這新經理總是用嚴厲的眼光看他,謝於思也很無奈,他真的隻是遲到了那一次而已,誰知道就這樣被盯上了。


    匆匆拿了件風衣後謝於思就出門了,八點鍾上班,現在已經八點半了,還剩半個小時,好在他住的公寓離公司不遠,走個十來分鍾就到了,如果動作快的話可能還來得及買個早餐。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謝於思住的這個小區環境不錯,他住八樓,經常可以看到那些老爺爺老奶奶的在下麵鍛煉身體,出了小區不遠就有早餐店,一般他是不會在家裏做早餐的,一是起不來,二是不會做,唯一會的一個就是炒飯。


    早餐店裏種類豐富,味道也不錯,謝於思隨便拿了點東西後就在等著老板結賬,店裏也有座位,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這坐著吃東西了,大多數都是父母帶著孩子一桌,孩子挑食,父母還得哄著他多吃點……


    “小夥子,這是找你的零錢,拿好啊,下次再來!”店老板提醒著眼前這個走神了的年輕人。


    謝於思迴神,略帶歉意的接過老板手中的錢,老板年紀也大了,多年來不停的操勞,手也十分粗糙了,謝於思卻看楞了,這讓他想到了父親的手。


    恍了恍腦袋,今天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總是走神,不能這樣,謝於思心想,等會要是被新經理抓到了就死定了。


    外麵的風吹的還是有些涼意的,謝於思緊了緊風衣,看著前麵一個年輕女人溫柔的拿著個外套要給孩子穿上,那孩子的表情十分不樂意,不停的說著什麽。


    會是在說什麽呢?


    謝於思心想,以前他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每到這個時候奶奶也是會怕他著涼,要給他準備好衣服,他從小就身體不好,奶奶總是千防萬防。


    當年的他也會不樂意,小孩子總是會覺得大人們大驚小怪,可現在身邊失去了一個大驚小怪的人,才會知道自己有多懷念。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刻,被穿上外套的孩子和媽媽爭吵起來,女人一個沒拉住,孩子就往前跑了,一輛卡車直直朝孩子衝來。


    那一刻謝於思什麽都沒想,也可能想了許多,跑上去將孩子一把拉住,自己去因為慣性沒停住,直接往前跑了幾步,接著就聽到了耳邊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謝於思甚至都沒感受到疼痛,意識就慢慢模糊了起來,周圍的聲音好像很嘈雜,他已經聽不清楚了,好笑的是他腦海中最後想到的事卻是今天經理又要抓到他遲到了……


    腿上傳來陣陣刺痛,耳邊好像是別人的吵鬧聲,謝於思迷迷糊糊的想著莫非自己命這麽大,都這樣了還沒被撞死,不過腿好像很疼,搞不好被撞成了個殘廢吧?


    這樣一想好像還不如直接被撞死呢。


    “思思,你怎麽樣了?疼不疼啊?”女人溫柔的聲音在謝於思耳邊響起。


    謝於思渾身一怔,這聲音,他聽了十幾年,噓寒問暖的、鼓勵的、教會他為人處世的,都是這個聲音,可是明明在他十九歲之後做夢都沒有聽到過的聲音,為什麽現在會出現?還是說,他真的已經死了?


    謝於思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這個慈祥的女人,正在用他熟悉的目光關切的看著自己,她的臉有些寬,皮膚白皙,是他印象中的模樣,而不是像他最後看到時的模樣,全身浮腫,嘴唇烏黑,嘴邊流著白沫……


    謝於思眼中充血,死死的抓著眼前這人的衣服,顫抖著唇喊了句:“奶奶?”


    女人見孩子這副模樣,還以為是哪裏不舒服,慌張的問道:“思思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不怕不怕哦,奶奶在呢!”


    謝於思什麽話不說,隻是不停的喊著奶奶,他怕,怕這隻是他的夢,眼前的人太生動了,真的讓他不想醒來。


    謝奶奶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迴事,平時他是膽子小了點,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啊,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一樣,哭的讓人心疼,謝奶奶仔細一琢磨,可能是被嚇到了。


    把孩子抱到腿上,謝奶奶溫柔的哄道:“思思是被陳家人給嚇到了嗎?別怕,我知道思思是不會惹事的,他家孩子調皮打了你是吧?不疼啊,奶奶晚上給你蒸蛋吃。”


    從被謝奶奶抱到腿上起謝於思整個人就懵了,他、他怎麽變小了?


    謝於思晃了晃自己的小短腿,在看了看小胖手,這樣子怎麽看也才五歲吧?再看看奶奶的臉,果然比還沒有當初那麽多的皺紋。


    有點不敢相信,他這是迴到了五歲的時候了?


    謝奶奶看謝於思晃著小短腿,立馬就注意到了他大腿上的擦傷,都開始滲血了,她哎呀一聲,立馬就去倒了些熱水來給謝於思擦幹淨傷口上的小沙子小石頭,接著又給他抹了點牙膏在上麵,看到謝奶奶這個東西謝於思眼中一熱,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


    他小時候家裏出了事,爺爺奶奶帶著他,沒錢,還欠了一屁股債,他們每天都累死累活,卻不想苦了孩子,家裏沒錢買藥,每次謝於思傷到了哪裏,謝奶奶都會給他抹點牙膏,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後來條件變好了,奶奶卻始終覺得什麽傷藥都沒有牙膏好用。


    看到謝於思紅了眼,奶奶還以為是傷口痛了,她邊抹邊吹,嘴裏說道:“不痛啊,就抹藥這一下痛的。”然後想了想又說道,“奶奶不是告訴過你嗎?隔壁陳伶俐那個孩子太調皮了,我們不在他就要欺負你,讓你不要出去你怎麽還跑到他家裏去了?把腿摔痛了吧?”


    謝於思聽了這話有些懵,他大概知道自己這是迴到了五歲左右的時候,但卻不知道是具體的哪一天,更別說奶奶現在說的是哪件事了,不過陳伶俐這個名字他倒是記得,畢竟,他們有仇。


    陳家和謝家一開始不是鄰居,陳家雖然有地盤在他家旁邊,但卻把房子和自己兄弟的做在一起,沒過幾年因為矛盾把自己兄弟的頭用埠頭敲了個洞,差點打死人,要不是自己兄弟被老娘哭的放了他一馬,現在人還在牢房裏帶著呢。


    不過這樣,兩兄弟卻是住不下去了的,陳家沒辦法,隻好把房子做到了謝家旁邊,從那以後,謝家就沒過一天安寧日子。


    開始建房,他家要和謝家爭地盤,明明邊界有記號,那裏種了一棵老茶樹,現在隻剩下個根,陳家人卻半夜把根給拔了,來個死不認賬,謝家怕傷了和氣給他讓了兩米,這才安寧了一段日子。然而沒過多久,又因為自己房子和謝家靠的太近被房簷上滴的水濺到了,三天兩頭的跑到謝家來鬧,一點道理都不講。


    這陳伶俐就是他家的孩子,年齡比謝於思大兩歲,經常欺負謝於思,莫非這是迴到了某一次被陳伶俐欺負的時候?


    謝於思實在是想不起了,畢竟小時候自己被欺負的次數不少,可能這就是其中一次吧,然而謝奶奶接下來的話,卻給謝於思提了個醒。


    放好牙膏後,謝奶奶怕謝於思被嚇到,給他擦了擦臉,道:“你也別怕陳伶俐他爸,奶奶在家,他敢動你試試?以後家裏沒人你就放機靈點,不要和他們接觸,一家人都是不講理的!”


    謝於思乖巧的“哦”了一聲,突然想到,小時候自己身體不好,長的又比較小,村裏的孩子大多喜歡欺負他,其他的孩子看謝於思不能和他們滿山亂跑,也覺得沒勁,所以從小到大在陳家村他都隻有一個朋友,那就是村長的兒子陳俊峰,每次謝於思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他一拳一個的把他們全給打趴下。


    謝於思記得以前每次孩子們打架吵鬧家長都是不參與的,都在一個村住著,要是因為這些小矛盾就吵起來,整個陳家村怕是要雞飛狗跳了,但這些家長中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陳伶俐他爸陳傳榮。


    陳家村,顧名思義,村裏大部分人都姓陳,而陳傳榮之所以可以這樣不怕得罪人,一是因為他和村長是本家,二是他家兄弟多。


    而謝家卻不一樣,是移民過來的,起因是要征用地盤建水庫,而謝家所在的那個村子正好在那塊地盤上,於是給他們在陳家村買好了地盤給了點補助後謝家就搬走了,在陳家村,他們是實實在在的外人。


    在這些小鄉鎮裏人們還是比較講究姓氏親戚關係的,和自己同姓的見了麵都會扯上點親戚關係,而對於外姓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排斥,對於這種現象謝於思深有體會,當初陳傳榮要打他的時候,奶奶攔著不讓,結果陳傳榮打了奶奶一耳光。


    且不說謝奶奶是個女人,一般男人和女人動手是要被村裏人唾棄的,更何況奶奶年齡比他大,算是他的長輩,這在鄉下是很講究的,遇到再大的事情,你可以和同輩人動手,對長輩卻是不可以的。


    結果陳傳榮不僅打了奶奶,事後還連禮都沒賠,村裏也沒人管,當時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卻沒一個來拉的,村長也當做不知道這迴事,在偏袒自己親戚這一點上村長一直做的很好。


    遠遠就看著陳傳榮帶著他孩子向自己家走來,謝於思冷冷的看著,自己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被嚇的隻知道哭的孩子,該算的賬,他一筆都不會放過。


    陳傳榮帶著孩子氣勢洶洶的邁過了謝家的木頭門檻,幾步衝到了謝奶奶麵前,帶著黑泥的手指幾乎戳到了謝於思腦門上,對著謝奶奶噴唾沫星子道:“蘭棉,我今天就要打死你家這個沒爹媽教的小賤種!”


    謝奶奶也不是好惹的,抱著謝於思轉頭道:“你說話是這樣說的?我有兒子有兒媳,你敢動思思一根頭發試試?”


    陳傳榮個子不高,長得卻很壯實,家裏生活條件也不錯,吃的喝的從不虧待自己,挺著個大肥肚,直接就想撞開謝奶奶對謝於思動手,謝奶奶也沒想到他會完全不顧自己的話伸手就去抓謝於思,連忙去攔。


    然而謝於思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長得又嬌小動作靈活,見陳傳榮來抓他,立馬裝成很慌張的樣子,從椅子上起身往地上一坐,同時快速的伸出腳給他拌了一下,隻聽到“哐”的一聲,陳傳榮摔倒了。


    怪也隻怪他動作太猛,直接朝謝於思撲過去,而且他這一下摔得還很湊巧,剛剛謝奶奶裝熱水的臉盆還沒收拾起來,那時候大家用的都是鋁盆,又重又厚,陳傳榮的大肥肚直接摔在了裏麵,而下巴又不小心磕到了椅子上。


    看到陳傳榮這被翻了殼的烏龜一樣的姿勢,口中還不停的發出哀叫,謝於思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活該!


    這可不能怪謝於思報複心強,當初這陳傳榮是怎麽對他們一家的,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在奶奶靈堂前說的話,謝於思一個字都不會忘。


    在謝於思十一歲的時候謝奶奶突然高血壓發作,血管破裂後又被耽誤了治療時間,中風癱瘓了,後來慢慢恢複了自己能緩慢運動時,被查出了心髒病,不能情緒太激動,醫生讓奶奶最好是靜養。


    然而陳傳榮卻在明知道奶奶病了的時候,三天兩頭的帶著自己老婆上謝家吵鬧,一會說謝家的水滴到他家牆上了,一會又說謝家地基邊的土離他家太近了,總之是各種小事不斷,謝奶奶一激動被氣的手腳發抖,病了好多會。


    而後來謝奶奶意外去世後,陳傳榮還在靈堂前說都是因為謝奶奶心眼太小了,沒有氣度,因為一些小事竟然想不開,還走的那麽難看,真是壞了他們陳家村的名聲。


    十幾歲的謝於思聽到這話後立馬就炸了,上去對著他嘴巴就是一拳頭,陳傳榮當時被砸懵了,反應過來後竟是想打謝於思,被人拖住後還罵罵咧咧,在謝奶奶的靈堂前吵吵鬧鬧,竟是連人死後都不給她安寧。


    當年他扇奶奶的那一巴掌謝於思還記得呢,要不是因為自己,奶奶也不會在那麽多人麵前被傷了臉麵,她要強了一輩子,那一次卻不得不忍氣吞聲。


    可這一次謝於思要為她討迴個公道!


    陳伶俐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父親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直到陳傳榮吼他才知道過去幫忙,可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扯了半天也沒把他扯起來,最後好不容易起來了,卻又不小心把盆給打翻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建的土胚房,地上別說是貼瓷磚了,就連水泥都沒有,直接用的黃泥漿,被水打濕後就像和的稀泥,沾了陳傳榮一身。


    陳傳榮氣壞了,他身子肥胖,這一番動作下來已經是氣喘籲籲了,他氣急敗壞的坐在地上,指著謝於思罵道:“果然是個小賤種,你推的我家伶俐摔跤還敢整我,今天看我會不會放過你!”


    謝於無辜極了,對陳傳榮說道:“陳伯伯,我沒有推陳伶俐,是他自己想追著打我的時候自己摔倒的,剛剛你也是自己太急了沒站穩才摔倒的,我怎麽推得了你們呢?”


    謝奶奶也是不滿的接著話:“你們一家能不能講點理啊?就算是孩子們吵鬧你一個大人能對孩子動手嗎?”


    陳傳榮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在他心裏自己孩子就是個寶,別人的孩子,自己想打就打,好不容易從地上站了起來,陳傳榮看著謝奶奶蹲著看謝於思有沒有受傷,他拉著孩子向門口走去。


    就在走到謝於思麵前時,陳傳榮眼神發狠,對著謝奶奶一巴掌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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