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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兩人關係很好,但現在羽舞是三界之主,怎麽也得給她點麵子,點頭答應:“好,我真的很想聽你的幸福故事呢。”


    羽舞嘿嘿的笑兩聲,把那些過往的傻傻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繼續給囚焰講道:“那次爸媽帶迴來的糕點糖果很多,我吃了好幾天才吃完,可是因為種類很多,所以沒吃膩,吃完之後第一時間去找爸爸,告訴他我還想吃,可是那個時候王爺已經離開了海濱,爸爸雖然是神仙,卻隻是藏在海邊的神仙,就把我拉過去告訴我說‘羽舞,你怎麽這麽貪吃,不準吃了,不聽話就把你扔海裏喂魚’。”


    說到這裏,羽舞臉上的笑容很好看,嘴角的彎曲的弧度像是月初的月亮一樣。


    頓了頓,繼續說道:“爸爸很會逗人開心,我跟他在海邊玩著玩著,就把糕點糖果的事情忘了,等再想起來已經是天黑之後,爸爸就告訴我說天黑了,小孩子在天黑之後不準纏著大人要東西,必須上床乖乖的睡覺。我委屈的靠在爸爸胸膛上,讓他把我抱迴去屋裏,累了一天,不多一會就睡著了,在醒來的時候爸爸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有魚有肉,我忙著吃,吃的撐了,也就罷糖糕的事情忘了。爸爸就用這樣的辦法哄著我,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徹底忘了糖果糕點的事情。”


    說到這裏,羽舞的臉色突然變了,悲戚的說道:“我們在海邊生活了很長時間,一直到我十五歲,那天傍晚,海上的風特別的大,開始還隻是刮風,後來就是波浪滔天,看到海上起浪,原本坐在院子裏織網的父親臉色大變,母親也明白了什麽似得,把我抱在懷裏就往山裏麵跑。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爸媽抱著跑,也沒有機會問。”


    羽舞的表情很悲傷,那段記憶對她來說,是心底抹不去的痛苦,每一次迴想,都是一次徹骨的疼痛。


    囚焰把她拉到懷裏,像一個姐姐,更像是一個長者一樣的告訴她說:“不想講就不講了吧。”


    她堅定的搖頭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告訴你。”


    囚焰點點頭,不是她有多好奇,隻是她覺得,或許讓羽舞講出來,她就能釋懷,就能把這段仇恨放下,至少,講出來的話應該比憋在心裏好受;就告訴羽舞道:“好,你的幸福我分一杯羹,你的痛苦我也為你擔一份。”


    這麽一說,羽舞立即就沒了方才的傷心,似是而非的眼神看一眼囚焰,點點頭,略有所思的樣子說:“哦,那我還是不說了,我隻想分享給你快樂,不開心的事情,我自己藏著就好。”


    囚焰無奈的歎口氣,這個三界之主應龍帝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認真端莊穩重,白她一眼,催促說道:“快講吧,我還等著聽故事呢。”


    羽舞點點頭,繼續迴想那一段最黑暗的時光:“母親抱著我在前麵,父親在後麵一邊跑一邊撒一些粉末,然後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雖然聽得見,但是記不得他念的口訣了,應該是解開我身上禁製的口訣,因為隨著時間延長,他念口訣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體內一股怪力也越來越強,隻是那時候我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傻了,加上爸媽的速度極快,所以沒記下來。


    大概是因為天上也有追兵,所以爸媽沒有騰雲駕霧,隻是靠兩隻腳在地上跑,可即便是在地上跑的速度,也是我見過最快的,在天涯不歸閣的一百年,我一直在想他們究竟為什麽可以那麽快,但很遺憾,我翻了很多書籍,試過很多辦法,都沒辦法向他們一樣在地上有那麽快的速度。


    逃了很長時間,月亮已經升起來很高,大概是到了子夜時分,母親突然停下來,警惕的看著前麵,父親也隨即擺出準備拚死一搏的樣子,我順著他們目光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了一個女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觀音尊者,以為他是女的。”


    原來羽舞對觀音的仇恨來自這裏,在羽舞的心裏一直認為,那天如果沒有觀音攔路,她的父母是能夠逃脫的,所以她才會那麽的恨觀音,恨這個多管閑事滿口仁義的佛門尊者。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沒法對四海龍王恨之入骨,所以隻能把所有的怨氣撒在觀音身上。


    羽舞歎口氣,原本以為打敗觀音,她應該會好受一些,可是並沒有她跟之前沒什麽兩樣,仍舊沉浸在失去父母的傷痛之中,也是在打敗觀音之後她才悟出一個道理——“仇恨是不能用仇恨掩蓋的,殺死了仇人,並不會令自己開心,或許能得到心裏解脫,可是並不會開心。”


    “爸媽對觀音很懼怕,見到觀音的瞬間,爸爸立刻就全副武裝,警惕著他,懇求他道‘菩薩,可否放我一家三口,感激不盡,大恩大德結草攜環以報’,可是觀音並沒有絲毫心軟,堅決的聲音迴答說‘南海太子,迴頭是岸,跪地受伏,本尊可保你和你的女兒無尤’;可是父親又豈是隻顧自己的人,問觀音說‘菩薩能保我一家三口無尤?’隻是父親錯看了觀音,她搖頭道‘海外黑龍是妖,天地間六大妖族之一,玉皇帝君下旨捉拿,你父親請我相助,你與你的女兒能活,她不能’。”


    想到那時候觀音的樣子,想到他為一己之私不願意放爸媽生路,羽舞就恨得牙癢癢,但是這種恨,也是腦海裏過一下就算了,因為羽舞很清楚,就算她將觀音打下九幽也無濟於事,而且就事實而言,觀音也不過就是受人所托,真正的幕後,是玉皇帝君,是四海龍君。


    深唿吸平定心境,繼續給囚焰講道:“聽見觀音說母親沒有活路,父親立即就不幹了,嚴聲迴答觀音‘菩薩,你若慈悲,放我一家三口離開,如若不然,在下拚死,也要保妻兒無恙’。


    聽見父親如此堅決的迴答,觀音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執迷不悟’,拿出他瓶子裏的柳枝輕輕一揮,五六張金光大網就飛了過來,組成一個嚴密的牢籠,將我一家三口困在其中,要我父親將母親綁了交給他帶上天,換來我父女二人安然無恙。


    可我父親何等威嚴,直接了當的拒絕了觀音的要求,手裏一柄仙劍狠狠的劈向那些大網,告訴觀音說‘本尊豈是那負心人,觀音,你能殺我,卻不能將我一家三口分離’。


    幾張大網漸漸收縮,眼看就要將我一家三口捉住,卻不知何處飛來一柄修羅刀,隻一下就破了觀音的法網,天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觀音,我海外黑龍一族的公主豈是你這不男不女不人不妖之軀能下手的,且住手吧,如若不然,就來與本尊比個高低’。


    我對這個聲音記得特別清楚,對那柄修羅刀也特別的清楚,在天涯不歸閣的一百年,我一直以為那個神仙就是我外公,可是直到在北海見到海外黑龍王,才否定了這個想法,後來在藏書閣我查閱了很多資料,但是在關於海外黑龍的記載中並沒有這麽一個大仙存在,所以那個出手的仙家是誰,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


    要說起來,他的法術跟那個在北海從文殊廣法天尊手下救我們神仙有幾分相似,隻是一男一女,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難怪在北海見到那個神仙的時候,羽舞的表情就不太對勁。


    既然那個神仙的法術跟當初就她們一家人的法術有幾分相似,那麽或許找到她能得到一些消息,安慰羽舞說:“你肯定能找到那個神仙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幫你。”


    羽舞點點頭:“我確實很想找到他,當初是她把媽媽帶走了,如果找到他說不定就有機會跟媽媽重逢,至少我能知道媽媽是不是還活著。”


    說道母親的生死,金身應龍也無法淡定,目光中的閃爍不定,說明對此事,她既有無限期待,也有無限恐懼,期待得知母親的下落,卻又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囚焰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是安靜的在一旁,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給她一個心理上的慰藉。


    這個樣子對羽舞來說確實是個安慰,淚眼看了囚焰,繼續講道:“這個神仙的出現,讓觀音也是大吃一驚,對著天上問道‘來者何許人也,海外黑龍中,不曾聽說有個這麽厲害的仙家,閣下何以洗刷本座’。


    那人聽了觀音說的,冷哼一聲,不屑迴答說‘果然是屬狗的,隻知道嗅氣味識別仙人,在我麵前還敢托大,觀音,不想歸在九幽,快快走吧’。


    雖然他的法力很強,觀音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觀音卻也沒有退縮,輕描淡寫的迴答‘大仙說笑了,本座受南海龍王之托來擒拿妖龍及南海太子,若是空手迴去,有何顏麵見四海龍君,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也不能再瞬間將我擒拿或是擊敗,纏住你片刻,四海龍君及九天仙家就會趕來,那時候大仙可就寡不敵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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