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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瑤瑤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要被咬斷。


    沈非墨穿著白色的襯衣,袖口照樣往上挽起,那雙手臂纖長而又細膩。


    張老師聽出了男人的聲音,和電話裏那個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好聽,一模一樣的幹淨。可她沒想到,饒是這樣的聲音,也能夠帶著森森然的寒意。


    紀瑤瑤害怕到奔潰,“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認識程歡就好。”


    沈非墨對著她笑了笑,宛若在靜謐濃稠的白色裏舒展開一朵刺眼的妖姬。


    一瞬間,好像被一道驚雷劈中,她的身體僵硬如死屍,毫無溫度。


    張老師嘴上的膠帶被保鏢撕扯下來,她哆嗦著呢喃,“程歡。。程歡?”


    不,不可能的,她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什麽惹不起的勢力。


    她睜著一雙快要龜裂開來的眼睛,“你是程歡什麽人?你想把我和我學生怎麽樣?你把我們抓來幹什麽?!你——”


    “在你的聲帶還完整以前,我不介意你用這種態度問我,張老師。”


    沈非墨信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袖扣泛著昂貴冷冽的光。


    一瞬間,她閉上了嘴。


    紀瑤瑤跪在地上,眼淚和鼻涕交錯在臉上,混著慌張驚恐的目光,“張老師,他是誰。。我好害怕。”


    害怕他是很正常的,程歡也很怕他。


    沈非墨坐在沙發上,坐姿很慵懶,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玻璃茶幾,“程歡是一個很好欺負的人,我也喜歡欺負她。”


    “欺負她確實很有意思,尤其是聽到她哭,會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沈非墨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完全不顧紀瑤瑤和張老師迷茫又驚恐的眼神,“隻不過次數多了,我也有那麽一點不忍心,有時候我會問問自己,程歡看著真可憐,這次要不要放過她?”


    “所以我有點想不通,連我都舍不得動的東西,你們就這樣隨隨便便踩在了腳下。”


    他笑了笑,目光陰冷地瞥了她們一眼,一字一頓,“是不是,嫌命長?”


    “先生,您要怎麽處置?”


    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鏢俯身問他的意思。


    “張老師,按照你們學校的規矩,高三的學生是不是不應該做指甲?”


    紀瑤瑤的十指蔻丹,顏色鮮豔,張老師根本不敢迴答。


    沈非墨卻開口,“不如我替你拔了吧。”


    血順著淒厲的尖叫聲流了一地,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學生被拔掉了所有的指甲,在紀瑤瑤撕心裂肺的求救裏,她這個當老師的卻無能為力。


    沈非墨讓人拔掉紀瑤瑤的指甲,隻因為她動手扇了程歡兩個耳光,在她臉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甲印。他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悠閑把玩手中的陶瓷杯,甚至連個眉頭都懶得皺一下。


    “管不住自己的手,也不長眼,要這兩樣東西有什麽用。”


    沈非墨覺得索然無味,“血流得不夠多,要不然就廢得徹底一些吧,人的眼球和魚的眼球有什麽區別,嗯?”


    保鏢明白他的意思。


    紀瑤瑤撕扯著,蒼白起皮的唇在狠狠地顫抖,眼睛充血,麵目猙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冤枉程歡的!!手機不是她偷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了,我知道那個手機是她自己的,可我心裏不平衡,所以我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句話很耳熟,程歡經常哭著對沈非墨這樣說,但也隻有程歡可以這樣說。


    紀瑤瑤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怕了。


    “心裏不平衡?那麽,程歡哪裏讓你不平衡,不平衡到你要這樣冤枉她。”沈非墨放下陶瓷杯,問得慵懶而又漫不經心。


    她拚命搖頭。


    “說不出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吧。”紀瑤瑤陷入絕對的恐慌,“我不該看不起她,不該帶著大家一起排擠她,不該冤枉她偷東西,也不該當眾脫她的衣服,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迴去,馬上和程歡道歉,您饒了我這一迴吧。”


    到最後,她哭得連話都說不清。


    張老師的大腦幾近一片空白,一半是因為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而更多是因為她深深悔恨自己有眼無珠,好像惹錯了人。


    沈非墨饒過紀瑤瑤的方式就是給她留了一隻眼睛。空蕩蕩的房間,霧蒙蒙的白,溫熱的血跡飛濺在牆上,她昏死過去。


    張老師和瘋子一樣失控尖叫,要怎麽辦?她才三十歲不到,工作穩定感情和睦,下個月就要結婚,她不想斷手斷腳被挖眼,更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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