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這時不止驚訝,還非常不服氣,他愣了片刻後就語氣嘲諷的說:“牛爺爺,能搶個茶杯就厲害了!要那麽說那賣土耳其冰激淩的,那都是武林高手了。”


    韓天棟又想拍桌子,牛老道轉頭對他說:“你幹嘛,我在這,哪有你拍桌子的份。”


    說完,牛老道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然後一拍桌子,然後就抖著手說:“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韓彬一撇嘴心說:“這老家夥真是沒正形。”


    而這時牛老道又開口說話了,而這番話,韓彬根本就不往心裏去,他說的是:“孩子,咱們這一門裏,拳腳功夫無非就是太極拳和形意拳,而主要是強身健體,實戰效果並不大,可是。”


    說到這,他站起來走到韓彬麵前,突然伸手一推他肩膀,同時伸腳一勾韓彬的腳脖子,韓彬就摔了一個整個的。


    韓彬沒想到,這老家夥人這麽不靠譜,居然還玩偷襲,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卻發現牛老道就站在他麵前,而且居然伸出兩個手指奔著他的眼就戳了過來。


    韓彬一看避無可避,隻能又躺在了地上,索性,牛老道並沒有在追擊他,他才在向後蹭了幾下後又坐了起來。


    雖然伸手上吃了虧,但是他這嘴上可不饒人,他坐起來就罵到:“你個老不死的,你等我站起來,看我…”


    而這時,牛老道卻又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孩子,我都快一百歲的人了,就把你收拾的爬都爬不起來,那海恩才三十幾歲,他們天機門的術法共分八類,分別是:順應輔佐,斷武通達。這裏麵的‘武’就是拳腳功夫,沒有套路也沒有架勢,那學的就是我怎麽防你打我,我怎麽把你一下放到,那可是真正實打實的實戰技巧,雖然我沒跟這海恩見過麵,不過我聽說,他可是天機門裏這一輩弟子裏拔尖的,那拳腳功夫,在他們門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


    牛老道說到這,韓彬已經含糊了,之前發生在商業街一條小胡同裏的流氓打架那個事他知道,而且朋友圈裏他也看到了,海恩一身是傷拎著兩盒炒餅的樣子。


    而當時發視頻那人是言之鑿鑿的說,他看到海恩是從那個小胡同裏出來的,一定跟那群流氓打架有關係。


    那麽想來,海恩既然能站著走出來,那就不可能太弱,而且,那天他這十五位師兄弟擺陣也沒能把海恩怎麽樣。


    而今天韓彬打他,他不但完全不還手,居然連躲都不躲,這還真是不合理!


    可是,韓彬想不通,海恩為什麽不還手呢?難道他挨打有癮?


    而就在韓彬這胡思亂想的時候,牛老道解答了他的疑惑:


    海恩之所以不還手,是因為他給韓彬下了一個法門,而牛老道這次來就是為了幫韓彬化解這個法門。


    韓彬這時坐在地上陷入了沉默,牛老道這句話說的讓他無言以對,確實,如果海恩不是故意的,就算打不過他韓彬,可是,海恩不可能跑不了啊。


    那麽,海恩在他身上下了什麽法門呢,又是什麽時候下的法門的呢?


    雖然韓彬學道確實不精,但是,如果海恩對他下法門,他不應該一點都沒察覺呀。


    而這時,牛老道又開口說道:“你不用想了,我告訴你,海恩對你下的法門叫‘造化運成’,至於什麽時候給你下的?那就隻能去問海恩去了!”


    說完,牛老道迴到八仙桌子旁坐下,然後轉頭對韓天棟說:“眼下,這事鬧的這麽大扯,天棟呀,這都是你教子有方呀!”


    韓天棟立馬站起身說:“師兄啊,都是我的錯,還請你救救我這幾個孩子吧!”


    牛老道攆著胡子開啟了老生常談模式說:“師弟啊,這圈裏都知道,他們天機門下作,它之所以下作,就是因為他這法門下到誰身上,那都留下裏翻的後手,除了天機門的人,別人破解,說不準就會觸發這些後手機關,若是不破解,被下法門的人或許還能將就的活著,但是,隻要一個失手,就怕被下法門的人是立馬就…。”說道這,牛老道沒有說出最後那個字。


    可是聽完這些話,屋裏的人全傻了,他們也都聽圈裏的人說過相同的話,但是這種事誰不親身經曆一把,你就真不好體會其中的酸爽,看來這天機門弟子真是不能惹,可是眼下,韓彬已經把海恩給打了…


    而這無疑是把和解的路給堵死了!而且海恩挨打還是為了鋪墊他給韓彬下的那個‘造化運成’。


    雖然這幫小輩都沒聽說過這個法門,可是,想來絕對不是什麽良善的手段。


    牛老道這時則意味深長的轉頭對韓天棟說了一句:“韓師弟,你可真是心寬啊!我猜,他們能鬧到這一步,恐怕不是你知道的那麽簡單,這裏麵,有熱鬧啊。”說完他不再說話。


    韓天棟聽完牛老道的話,掃視了自己的兒女和徒弟一番…


    這些天他知道這幾個孩子和那個海恩鬥起來了,而且韓凱還受了重傷,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可是,直到現在他被牛百煉這麽一說才醒過味來,看來這幫孩子一定有什麽事瞞著他!


    他恨,恨這些孩子不跟他說實話,他氣,氣自己沒看好這些孩子,他惱,惱這些孩子不讓他省心,他悔,悔不該當初沒有阻攔這些孩子胡鬧。


    如今,韓彬被人下了要命的法門,韓凱被人重傷臥床,韓雪命格被人給敗壞了,說到底,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還不是他沒有管教好。


    他生氣,氣自己這個師長做的失敗。


    韓天棟越想越氣,氣的全身哆嗦的看向老大說:“徒弟,到底怎麽迴事,你給我說!”說到這,他一口火氣頂住了氣門,猛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下把一幫小輩都嚇壞了,他們想過去幫韓天棟順順氣,而韓天棟捶了兩下胸口,壓著咳嗽說:“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說實話,是不是要氣死我!”


    一幫小輩立馬就全跪下了,老大對韓天棟說:“師傅,你消消氣,這事是這麽迴事…”然後他就把整個事前前後後跟韓天棟說了一遍。


    韓天棟是越聽越心涼,等老大說完整個事情經過,韓天棟一拍桌子爆吼道:“我到底做了什麽孽,我韓天棟一輩子行的端坐的正,怎麽就教出了你們這幫畜生!”


    說到這,他蒙的站起來,但是由於起身太猛,他眼前一黑,好懸沒摔倒,老大連忙起身去扶,卻被韓天棟推開。


    韓天棟怒瞪著老大說:“孽徒,你給我跪下!”


    老大立馬就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頭,韓天棟這時走到韓彬麵前抬起手說:“你,你氣死我了,看我不打死你。”


    韓彬從記事起,麵對的就是這一套,早就不當迴事了,他跪在地上把眼一閉,就等著挨打了。


    可是,這一次,韓彬閉著眼等了半天,這一巴掌也沒打下來,他睜開一條眼縫看了看,隻見韓天棟老淚縱橫的看著他,舉著手沒落下來。


    韓彬剛想說:“要打就打,也不差這一頓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韓天棟那一巴掌卻打在了自己臉上。


    韓彬挨了這麽多年的打,從害怕到麻木,再到你越打我越不聽話,早就不在意這些了,但是,今天韓天棟一嘴巴抽在自己臉上,韓彬卻感覺心裏如針紮一樣疼。


    韓天棟打了自己一巴掌後,他抹了一把臉問韓彬說:“小彬子,我就問你一句,這次你知道厲害了嗎?”


    韓彬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那感覺仿佛他幼年時第一次犯錯一樣,但是,那時他不理解爸爸為什麽打他,而現在他懂了,因為,這一次,他犯得錯,不止危及到自己的命,更是害了小妹的命。


    而這時,韓天棟走迴到客廳中間負手而立說:“罷了罷了,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即是你們的父親,又是你們的師傅,那就弟子有過,師父代其罪。”


    說到這,韓天棟橫著一伸手,然後說:“徒弟,家規戒尺拿過來,今天我要行家法!”


    這幫小輩一聽這話都是一哆嗦,韓家的這根家規戒尺三尺長,中間是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銅條,表麵由柳條纏繞編盤。


    他們學藝的時候可是都被這個戒尺打過手心,那種疼鑽心啊。


    一聽取家規戒尺,他們都有心理陰影,可是,韓天棟已經發話了,老大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前院供養堂取家規戒尺。


    這供養堂裏三麵牆都是香案,上麵供著這一支正一一門的先輩,而那根戒尺就在正對門的那張香案上的托架上擺放著。


    老大先拜過了先輩,然後他拿起戒尺迴了後院,他走到韓天棟麵前跪下後,將戒尺舉過頭頂。


    韓天棟接過戒尺後迴頭看了看老大,伸左手指著老大說:“大徒弟,你身為本門大弟子,師弟師妹不行善事,你不加阻攔,反而助紂為虐,我該打你一個害群之馬。”


    說到這,韓天棟到了牛老道身邊把戒尺遞到他手裏,自己把上衣脫了,然後又從牛老道手裏接過戒尺,迴到屋子中間往地上一跪說道:“大徒弟,本該打你三鞭,但是,說到底是我管教不嚴,這三鞭子做師傅的替你挨了!”


    說著話,韓天棟甩起手對著自己後背“啪”的就是一鞭子,這一鞭子下去,韓天棟後背就皮開肉綻,裂開了一條一尺多長的血口子。


    隻這一下,韓雪“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她爬到韓天棟身邊抓著他的手哭著說:“爸,您別這樣,您打我吧!”


    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大家一起勸阻韓天棟,而韓彬看著韓天棟身下地麵上的血,他的心裏也在流血,這一刻,積壓在他內心裏那股情緒終於噴湧而出。


    他跪爬著到了韓天棟麵前哭著說:“爸,你還是打我吧,都怪我學藝不精,我…”


    而韓天棟被眾人阻攔,還掙紮著要繼續打自己,可是韓彬爬過來的時候,他對一群小輩說:“你們放手。”


    老大抓著那根戒尺對韓天棟說:“師傅,我是大師兄,不管多少鞭子都打我吧!”


    而這時牛老道說道:“老大,你放手,你師傅這是幫小彬子破解他中的法門呢!”


    一幫人一聽,全都愣愣的看著韓天棟,韓天棟無力的搖了搖頭說:“小彬子就是再招人恨,他也是我兒子呀。”


    說到這,韓天棟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當眾人鬆開手,韓天棟手拿戒尺,輕撫著韓彬的頭說:“孩子,幸虧你學藝不精,要不然,這一門上下小二十口子人就都被你給害啦!哎!你有今天這一步,這全都怪我啊。”


    說完,他站起來,一戒尺就抽在了韓彬的後背上。


    韓彬雖然被打的疼的鑽心入骨,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打,打的應該,打的在理,所以,他咬緊牙關,沒出一聲。


    而韓雪則是捂著嘴強壓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如果不是她當時要為韓彬出口氣,又怎麽會搞到這一步。


    與此同時在y市郊區的公路上,一輛大貨車正在向市區駛去,這輛大貨車前麵有一名交警騎著摩托給它開路。


    如果沒有那輛摩托車,司機梁師傅開的這種掛鬥式大貨車是不能進市區的,而他進市區是為了送一名危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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