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帶著夏禹他們向前走去,左轉右拐,來到了一座竹樓前。


    這竹樓是蠻族風格的建築,分為三層,很高很大很氣派,凡是到瓦罐城買奴隸的商人,當天要是走不了的話,就會被安排在這竹樓裏過夜。


    竹樓的一樓是給商人們的奴隸居住的,二樓是給商人們的隨從居住的,三樓則是留給商人們居住。


    夏禹他們那十幾個隨從住在了二樓,夏禹和武雲闊、蘇俊登上了三樓,三個人一人一座房間,連在一起。


    風裏沙的仆役一走,蘇俊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夏禹的身邊,問道:“小禹,你看到雪兒了嗎?”


    十幾年沒見,蘇俊根本就認不出哪個是自己的女兒。


    夏禹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到雪兒了。”


    蘇俊激動萬分,握住了夏禹的手,說道:“咱們快去救雪兒,快去救雪兒!”


    夏禹拍了拍蘇俊,說道:“伯父,您別激動,我們想救雪兒的心情是一樣的。您再等一晚,明天早上,咱們就能帶著雪兒離開這裏了。”


    蘇俊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聽著夏禹的話,歎了一口氣,說道:“雪兒,爹爹對不住你啊。”


    想著女兒被人當做女奴一樣關押起來,蘇俊是又悲痛又愧疚。悲痛的是女兒受苦,愧疚的是自己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沒有保護好女兒。


    夏禹、蘇俊迴到了各自的房間裏,夏禹坐在床上,滿心想的都是蘇雪兒,正想著,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夏禹問道:“誰呀?”


    “夏公子,是我,”說話的人是帶著夏禹他們上竹樓的仆役。


    夏禹起身打開了房門,看見仆役滿臉堆笑,站在門口。仆役的身後站著兩個年輕女子,這兩個年輕女子俊俏得緊,身材火爆,眉眼之間盡是風情。


    仆役說道:“夏公子,這兩個女奴是大人安排,服侍您的。”


    剛才夏禹要帶走兩個年輕可愛的女奴,風裏沙以為夏禹是心癢難搔,便叫仆役帶來兩個女奴,給夏禹解解渴。


    瓦罐城的女奴數以千計,隨便叫幾個出來服侍客人,很正常。


    夏禹站在門口,板著臉,對仆役說道:“我不用人服侍,你把她們倆帶走吧。”


    仆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說道:“是大人吩咐我的......”


    夏禹說道:“我說了,我不用人服侍。”


    仆役有些尷尬,兩個女奴也頗有怨氣地看著夏禹,這兩個女奴是風裏沙專門用來服侍客人的。


    這時,旁邊的一間屋子裏走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身痞氣,對那仆役說道:“喂,我們老爺叫我們來問問你,女奴怎麽還沒來?”


    瓦罐城裏來和風裏沙談生意的,不止夏禹一人,夏禹隔壁的屋子裏也住著一個談生意的商人,這兩個痞裏痞氣的東西就是那商人的隨從。


    夏禹關上了房門,仆役看著那兩個痞子隨從,指著身後的兩個女奴,說道:“你們倆今晚就服侍江老爺吧。”


    痞子隨從瞟了那兩個女奴一眼,說道:“我們老爺不喜歡這樣的。”


    仆役納悶了,心想這兩個女奴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功夫有功夫,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請問江老爺喜歡什麽類型的?”仆役問道。


    痞子隨從露出淫笑,湊到仆役耳邊,嘀咕起來。


    夏禹在屋子裏剛坐下不久,又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又是那仆役帶著女奴來了,打開門一看,卻是蘇俊、武雲闊。


    蘇俊、武雲闊心情煩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便來找夏禹說說話,商議一下明天的事。


    武雲闊首先扯了兩句閑話,說道:“夏禹,剛才我聽見那仆役敲你的門,幹什麽呢?”


    夏禹也沒隱瞞,實話實說,“那仆役說是奉了風裏沙的命令,送來兩個女奴要服侍我,被我趕走了。”


    蘇俊皺著眉頭,說道:“明天救出雪兒,咱們就這麽走了?”


    武雲闊看了蘇俊一眼,問道:“那你還要幹什麽?”


    蘇俊義憤填膺,說道:“雪兒落在風裏沙的手裏,肯定吃了不少苦,就這麽放過風裏沙,我心裏不痛快。”


    夏禹說道:“風裏沙這個混蛋確實是罪該萬死。”


    武雲闊又看了看夏禹,說道:“你們不會想著殺了風裏沙吧?”


    武雲闊和夏禹、蘇俊正說著話,突然,隔壁傳來了激烈的叫聲。那叫聲明顯是床幃之音,夏禹和蘇俊、武雲闊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夏禹想要和武雲闊說話,沒想到,那叫聲越來越響亮,伴隨著叫聲,整座竹樓都震顫起來。去聽書網


    “他媽的!”夏禹被攪得心煩意亂,站了起來,走出房間。


    傳出叫聲的正是隔壁江老爺的房間,江老爺的房門口,站著那兩個痞子隨從。


    夏禹沒個好聲氣,對痞子隨從叫道:“讓裏麵的人小點聲。”


    夏禹說話很衝,兩個痞子隨從打量著他,出言不遜,“你他媽是誰呀,我們家老爺在裏麵快活,你管得著嗎?”


    夏禹壓著怒火,說道:“你們家老爺搞出的聲音太大了,影響到了別人的休息。”


    痞子隨從冷笑一聲,說道:“你要是受不了,就躲屋子裏擼管去,別人管你。”


    夏禹不理會兩個痞子隨從,上前要去敲門,親自告訴那江老爺,安靜一點。


    見夏禹要敲門,兩個痞子拉住了夏禹,說道:“我們家老爺快活的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擾,你他媽的,給老子滾一邊去!”


    那痞子不知死活,竟然推搡夏禹。


    蘇雪兒還在奴隸房裏受苦,夏禹心情本來就不好,痞子這麽一推,把夏禹的滿腔怒火都推出來了。


    夏禹抓住了痞子的衣領、褲腰,掄起胳膊,一下子把痞子甩了出去。痞子慘叫著,張牙舞爪,在空中蹬著腿,吧唧一聲,摔到了三樓下麵。


    痞子的同伴抓著欄杆,低頭一看,那痞子正好摔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噴出了一大灘血,死得透透的。


    風裏沙手下的仆役、嘍囉聽到了聲響,紛紛來到了三樓。


    痞子的同伴指著夏禹,因為恐懼,聲音有些顫抖,說道:“是他,是他......是他殺的人!”


    痞子的同伴剛才還氣焰囂張,現在完全被夏禹嚇破了膽。麵對著一個大活人,夏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聲不吭,就給摔死了。


    做事如此狠辣的人,有兩種,要麽是瘋子,要麽就是修羅。


    夏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羅刹的騰騰殺氣。


    這時,那個江老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夏禹與他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很驚訝。


    這江老爺,夏禹認得,正是前幾天在奴隸市場裏,和夏禹叫板,爭奪那一對母女奴隸的胖子。


    “你、你......你怎麽在這裏?!”江胖子指著夏禹,色厲內荏地叫道。


    夏禹沒有說話,狠狠地瞪了江胖子一眼。衣衫不整的江胖子打了一個寒顫,躲到了仆役、嘍囉們的身後。


    這時,風裏沙走了過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江胖子見到風裏沙,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說道:“風老大,您來得正好,這王八蛋摔死了我的隨從。”


    風裏沙向下看了一眼,確實有個人摔成了肉餅。


    風裏沙神色平靜,問道:“夏公子,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夏禹冷著臉,說道:“那家夥推我,我就把他摔下去了。”


    夏禹說得輕描淡寫,眾人心裏卻是一陣凜然,摔死了人還這麽淡定?!


    風裏沙看著夏禹,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摔得好,摔得好,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身為一個下人竟敢冒犯貴人,摔死了活該。”


    江胖子急了,說道:“風老大,摔死的可是我的隨從呀。”


    “江老爺別急,”風裏沙擺了一下手,說道:“那下人冒犯夏公子,夏公子摔死了他,他活該。但是,他畢竟是江老爺的隨從,夏公子,您得給江老爺賠錢。”


    在風裏沙看來,下人、奴隸他們都算不得是人,他們的生命、尊嚴,完全可以用金錢來等價交換。


    風裏沙說道:“江老爺,夏公子,你們倆別急,也別生氣。依我看,這件事就這麽處理吧,夏公子你賠償給江老爺二百兩銀子,江老爺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按照瓦罐城的價格,一個精壯奴隸賣一百兩銀子,夏禹賠給江胖子二百兩銀子,多出的一百兩就是給江胖子的賠罪錢。


    江胖子心裏恨不得把夏禹碎屍萬段了,但是,這是在風裏沙的地盤上。風裏沙發話了,江胖子不敢不給風裏沙麵子。


    江胖子氣唿唿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


    風裏沙把目光轉向了夏禹,夏禹心想,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著怒火,夏禹掏出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給了江胖子。


    風裏沙麵露微笑,說道:“相逢即是緣,江老爺,夏公子,現在你們就化幹戈為玉帛了,以後就是朋友了。按照我們瓦罐城的禮節,你們握個手吧。”


    風裏沙生長的交州蠻族,流行握手禮,風裏沙讓夏禹和江胖子握手言和。


    夏禹站在那,不動聲色,江胖子則是一臉的茫然,看著風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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