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裏有男學徒也有女學徒,這些少男少女聚在一起,難免就要有一些故事。


    這一天,一個叫糖豆的女學徒在浴室洗澡,洗到了一半,糖豆感覺有些異樣,迴(shēn)一看,浴室的木板上被摳出了一個大洞,一個賊溜溜的眼睛正貼在破洞上,窺視自己。


    糖豆捂著(shēn)子,發出了一聲尖叫,響徹整個一品堂。


    浴室外麵那偷窺之人,嚇得慌忙逃竄。


    糖豆也是慌慌張張,穿上了衣服,出了浴室。女學徒們紛紛趕了過來,問糖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糖豆看著女學徒們,咧著嘴巴隻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有人跑去通知劉燦,劉燦和糖豆是相好的。劉燦聽說糖豆出事了,立刻帶著幾個男學徒趕了過去。


    “糖豆,怎麽了?”劉燦問道。


    糖豆看見劉燦,一下子撲到了劉燦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說道:“燦哥哥,有人偷看我洗澡,嗚嗚嗚......”


    聽說有人看自己的相好洗澡,劉燦的怒火騰起萬丈高,叫道:“他媽的,哪個活膩了的王八蛋,敢偷看我劉燦的女人洗澡!”


    糖豆哭哭啼啼,說道:“我沒看清那個人的模樣,我隻看到了一隻眼睛。”


    劉燦氣得要發瘋,抽出了匕首,叫道:“到底是誰偷看糖豆洗澡,給我站出來,站出來!”


    劉燦瞪著周圍的男學徒們,歇斯底裏地吼叫著。


    男學徒們嚇得紛紛向後退去,害怕劉燦發起瘋來,一刀捅了自己。


    一個叫朱科的學徒奓著膽子,站了出來,說道:“燦哥,我們都知道糖豆是您的人,就是借我們倆膽子,我們也不敢偷看糖豆洗澡呀。”


    “你的意思是糖豆在撒謊嘍?!”劉燦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朱科的衣領。


    朱科嚇得冷汗直流,說道:“燦哥息怒,燦哥息怒,糖豆絕不會說謊,我的意思是,偷看糖豆洗澡的人,不在我們這裏,在別處。”


    劉燦鬆開了手,消了一些怒氣,說道:“你別拐彎抹角了,直說吧,你懷疑是誰偷看糖豆洗澡。”


    朱科說道:“放眼咱們整個一品堂,能做出偷窺糖豆洗澡這種事的,隻有那個臭蠻子。”


    朱科一根毒舌上下挑動,把矛頭引向了沙摩裏。


    旁邊的學徒紛紛響應朱科,“對對對,偷窺糖豆洗澡的,一定是那臭蠻子!”


    糖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對呀,肯定是那個臭蠻子,雖然我隻看到了那人的一隻眼睛,但是,長著那麽猥瑣的眼睛,整個一品堂裏,隻有那個臭蠻子了。”


    劉燦怒不可遏,揮舞著匕首,叫道:“走,咱們這就找那臭蠻子算賬去!”


    沙摩裏正一個人在院子裏練武,劉燦帶著一群男女學徒,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朱科衝在最前麵,指著沙摩裏,叫道:“燦哥,臭蠻子在這!”


    劉燦麵目猙獰,揮了一下手,叫道:“圍住他,別讓他跑了!”


    劉燦話音剛落,早有那急於表現的狗腿子衝了上去,將沙摩裏團團圍住。


    沙摩裏莫名其妙,看著劉燦、朱科他們,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我們要幹什麽?小子,你自己做了什麽事(qing),心裏不清楚嗎?”朱科惡狠狠地打量著沙摩裏。


    沙摩裏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請你讓開,別妨礙我練功。”


    “你小子還敢囂張!”朱科攥緊了拳頭,就要朝沙摩裏打去。


    “朱科,別動手,讓我來問問他,”劉燦走到了沙摩裏的麵前,說道:“臭蠻子,我告訴你,你要是老實交待,我可以動動善心,對你從輕發落。你要是繼續裝傻充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不想和你們打架,”沙摩裏轉(shēn)要走。


    朱科和狗腿子們攔住了沙摩裏,推推搡搡,叫道:“臭蠻子,你還想走,快把你做的事(qing)交待清楚了!”


    沙摩裏很是氣憤,攥著拳頭,說道:“我什麽也沒做,你們讓我交待什麽?!”


    朱科說道:“燦哥,這臭蠻子一(shēn)(jiàn)骨頭,不打他,他是不會老實的。”


    “打他!打他!打他!~~~”


    男女學徒們圍住了沙摩裏,揮舞著拳頭,一片喊打之聲。


    劉燦指著沙摩裏,叫道:“把他給我按住!”


    朱科他們這些狗腿子早就躍躍(yu)試了,聽得劉燦一聲令下,立刻撲了上去,七手八腳,按住了沙摩裏。


    沙摩裏奮力掙紮,麵紅耳赤,叫嚷著:“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朱科他們按著沙摩裏,把沙摩裏拖拽到了劉燦、糖豆的麵前。


    劉燦說道:“臭蠻子,你偷看糖豆洗澡,還敢不承認?”


    沙摩裏叫道:“我沒有偷看別人洗澡,我一直在這院子裏練功。”


    “臭蠻子,還嘴硬,還嘴硬!”朱科掄著拳頭,在沙摩裏的臉上打了幾拳。


    沙摩裏嘴角流著血,怒視朱科,絲毫不肯屈服,叫道:“我沒有做的事,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的!”


    劉燦上前揪住了沙摩裏的頭發,撐開了沙摩裏的眼皮,說道:“糖豆,你看仔細了,在浴室偷窺之人是不是他?”


    糖豆在驚慌之中,與那偷窺的眼睛對視了一下,一閃而過。想要讓糖豆通過一隻眼睛辨認出偷窺之人,純屬扯淡。


    糖豆看了看沙摩裏,猶豫了一下,說道:“對,就是他,就是他偷窺我洗澡!”


    糖豆覺得沙摩裏又髒又臭又傻又窮,她先入為主,覺得那偷窺之人必是沙摩裏無疑。


    大家有髒水往往向那受歧視之人潑去,那受歧視之人,有多少就這樣成了無辜的替罪羊。


    糖豆親口指認沙摩裏,劉燦怒氣衝衝,質問沙摩裏,“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沙摩裏揚著頭,說道:“我沒做就是沒做!”


    “燦哥,這種(jiàn)骨頭,你不打他,他不老實。弟兄們,打他!”朱科帶頭,和狗腿子們一起施展拳腳,朝沙摩裏狠狠地打去。


    沙摩裏被打得滿(shēn)是傷,但是,他的目光裏依舊充滿了不屈。蠻邦山裏的漢子就是這般倔強、


    這般強硬,至死也不屈服!


    劉燦問糖豆,“小心肝,你說要怎麽處置他?”


    糖豆打量著沙摩裏,就像貓在打量利爪下的老鼠。


    “燦哥,我要他跪在我麵前,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再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糖豆笑嗬嗬的,一副蛇蠍模樣。


    劉燦說道:“好,小心肝,你這個主意好,就按你說的做。”


    朱科狠狠地按著沙摩裏,叫道:“臭蠻子,快跪下!”


    沙摩裏硬邦邦的,像是一根鐵柱子似的,就是不肯跪下。


    “哎呀,臭蠻子,看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我們的拳頭硬。弟兄們,別手軟,使勁打他,讓他懂懂規矩,知道我們的厲害!”


    朱科和狗腿子們一通拳打腳踢,沙摩裏被打得血流滿麵,轟然倒地。


    “抓住他,讓他跪著!”朱科他們抓著沙摩裏,想讓沙摩裏跪在糖豆的麵前。


    沙摩裏瞪著血紅的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死活就是不跪。


    旁邊的女學徒們叫道:“這臭蠻子真是可惡,朱科,給你,紮他,紮他!”


    女學徒們摘下了頭上的簪子,遞給了朱科他們。朱科他們拿著簪子,朝沙摩裏的(shēn)上狠狠紮去,紮得沙摩裏血流不止。


    簪子這種東西又尖又細,紮在(shēn)上看不出傷口,但是,卻是鑽心般的疼痛。


    沙摩裏咬著牙,看著周圍那些男女學徒,記住了那一張張醜陋的嘴臉,就是不肯屈服。


    劉燦很是氣憤,說道:“這臭蠻子還真他媽抗打,他不跪是吧?那就把他的眼睛挖下來!”


    “挖他眼睛?”狗腿子們有些遲疑,這可是致人傷殘的罪過呀。


    劉燦叫道:“我爹是將軍,出了事有我爹罩著,你們怕什麽,給我挖!”


    有了劉燦這句話,狗腿子們橫下心來,手指做鷹爪狀,狠狠地挖向了沙摩裏的雙眼。


    眼看著沙摩裏的雙眼就要被朱科挖出來了,突然,一塊石子飛了過來,打在朱科的手腕上,打出了一個血窟窿。


    朱科慘叫著,縮迴了手掌,血流不止。


    “誰,是誰?!”劉燦叫嚷著,迴(shēn)一看,夏禹(yin)沉著臉,走了過來。


    “放了他,”夏禹目光如炬,盯著劉燦,冷冷地說了一句。


    劉燦被夏禹眼睛裏的寒芒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避開夏禹的目光,沒敢吭聲。


    這世上永遠不缺少找死的鬼,劉燦(shēn)邊的幾個狗腿子齜牙咧嘴,衝著夏禹叫嚷起來,“你個王八蛋,這裏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罵完了夏禹之後,幾個狗腿子掄著拳頭,要繼續毆打沙摩裏。


    夏禹猛地衝了過來,硬邦邦的拳頭照著那些狗腿子的臉,就是一記重擊。


    狗腿子的臉被夏禹打得綻開了血花,慘叫著,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夏禹攙扶住沙摩裏,問道:“你沒事吧?”


    沙摩裏吐出了一口血沫,惡狠狠地掃視著周圍的男女學徒,說道:“大哥,我沒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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