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問宮羽,“宮大哥,你認識這個歐陽散?”


    宮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就是勾走我妻子的那個樂府主管。”


    夏禹大吃一驚,剛才看著歐陽散,還覺得歐陽散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現在看著歐陽散,怎麽看怎麽覺得猥瑣、齷齪、獐頭鼠目。


    雖然這些年過去了,宮羽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但是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看著歐陽散,宮羽的心底還是忍不住竄起了怒火。


    歐陽散揚了一下手,立刻有兩個仆役抬著一架琴,遞給了歐陽散。


    歐陽散拿著琴,對呂商說道:“咱們一對一、琴對琴,來場公平較量。”


    “好,那老朽就不客氣了,”呂商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彈琴。


    歐陽散也盤腿坐在了地上,和呂商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開始彈琴。


    兩個人的琴聲都化成了利刃,飛在空中纏鬥,鬥了幾十個迴合,不分勝負。


    呂商的目光跳動了一下,看著歐陽散,說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


    歐陽散說道:“拿你們當客人,和你們客氣客氣,你們還真以為我承平國無人?!”


    呂商笑了一下,說道:“你是比剛才那些廢物要厲害,可是要做我的對手,你還差著一大截呢。”


    呂商撥動了幾下琴弦,琴聲化為了猛虎,氣勢洶洶,撲向了歐陽散。


    眼看著猛虎就要撲到歐陽散的(shēn)上了,歐陽散彈了幾下琴,琴聲也化成了一隻猛虎,兩隻猛虎在空中撕咬起來,依舊難解難分。


    呂商盯著那猛虎,加快了節奏,琴聲越快,猛虎的動作也就越快。


    歐陽散不甘示弱,也加快了節奏,兩隻猛虎打得天昏地暗,大(diàn)裏的人都仰著頭,看著那兩隻猛虎,呆若木雞。


    薑襄和承平國大臣們都在暗暗為歐陽散加油助威,承平國的顏麵能不能挽迴,就看歐陽散這一戰了。


    歐陽散和呂商僵持了一百多個迴合,歐陽散有些力不從心了,再看呂商,從容不迫,似乎還沒有展現出真實實力似的。


    歐陽散心想,這麽拚下去,自己肯定拚不過呂商,想要戰勝呂商,必須出奇招。


    歐陽散一隻手彈著琴,一隻手伸進了懷裏,悄悄地掏出了一支小口哨。歐陽散把小口哨叼在嘴裏吹了一聲,口哨聲化成了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蛇,直奔呂商的麵門咬了過去。


    “糟老頭子,受死吧!”歐陽散心中得意起來。


    眼看著小蛇就要咬到呂商了,呂商突然用力撥了一下琴,琴聲化為一片音浪,帶著澎湃之勢,咆哮而出,衝向了小蛇,將小蛇卷得粉碎。


    歐陽散沒想到呂商這麽強悍,驚愕不已。


    就在歐陽散愣神的一刹那,呂商的猛虎猛撲下來,將歐陽散撲倒在地,歐陽散慘叫一聲,濺起了鮮血。


    “住手!”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一條蟒蛇斜刺裏竄出來,咬住了呂商的猛虎。一個女人吹著笛子跑到了大(diàn)中央。


    蟒蛇和猛虎同歸於盡了,女人攙扶起了歐陽散,衝著呂商叫道:“老賊,休要傷害我夫君!”


    這個女人正是宮羽的前妻,婉音。


    呂商看著婉音,


    說道:“這是怎麽迴事,怎麽跑出來個女人,難道承平國沒有男人了嗎?”


    婉音叫道:“老賊,我也是禮樂坊的樂師,休要猖狂,先打贏我這個女人再說!”


    婉音吹起了笛子,笛音化為長蛇,竄向了呂商,呂商彈琴,琴聲化為猛虎,猛虎和長蛇再次激戰起來。


    打了幾十個迴合,呂商突然改變了彈琴的手法,兩隻手大開大合,在琴弦上撥撩起來,琴聲化為兩隻猛虎,一隻猛虎纏住了長蛇,一隻猛虎撲向了婉音。


    婉音看著氣勢洶洶的猛虎,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嗖!~~~嗖!~~~嗖!~~~


    突然,大(diàn)裏響起了琵琶的聲音,琵琶聲化為刀片,飛過去擊穿了猛虎。


    呂商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宮羽抱著琵琶,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宮羽說道:“傷害一個女人,恐怕不是大丈夫之所為吧?”


    婉音和歐陽散看到是宮羽,萬分震驚,震驚過後,婉音又羞愧難當,當初自己嫌貧(ài)富,離棄了宮羽,今天宮羽以德報怨,竟然出手救下了自己,這種滋味,比拿刀捅婉音的心還要難受。


    宮羽看了婉音一眼,神色平靜,走到了呂商的麵前。


    呂商打量著宮羽,問道:“你是何人?”


    “禮樂坊司庫樂工,宮羽。”


    呂商扭頭看了大總管一眼,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派一個看倉庫的來和我比試?”


    大總管有些尷尬,正不知該怎麽說,宮羽衝著呂商叫道:“剛才,我們承平國的樂師一直在讓著你,你卻不知好歹,得寸進尺,現在就讓我這個看倉庫的樂工來和你較量較量,打贏了我,你再去挑戰我們承平國的大師。”


    呂商冷笑一聲,說道:“我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宮羽說道:“叫喚最厲害的狗,打架往往最差勁。”


    呂商臉上的肌(rou)抽搐了一下,撥了一下琴弦,琴聲化為飛刀,(shè)向了宮羽。


    宮羽不慌不忙,撥弄了一下琵琶,琵琶聲化為水滴,迎著飛刀撞了過去。


    水滴撞在了飛刀上,飛刀頓時被撞得四分五裂,化為虛無。


    呂商惱怒起來,加快了速度,彈著琴弦,琴聲化為了無數飛刀,密密麻麻,飛向宮羽。宮羽彈起了琵琶,琵琶聲化為無數水滴,迎著飛刀,撞了過去。


    飛刀與水滴相撞,力量與力量對衝,同歸於盡。


    呂商有些驚訝,看著宮羽,心想承平國竟然會有這麽厲害的樂工?


    薑襄那愁雲籠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衝著蠻邦使臣叫道:“使者,這個小樂工不懂規矩,竟然使出了全力,要不寡人叫住他,別讓他傷了呂先生。”


    “承平王的好意老朽心領了,”呂商怒氣衝衝地叫道,“這個小樂工很有才華嘛,老朽再和他切磋切磋。”


    呂商使出了全力,彈著琴和宮羽激戰起來,宮羽彈著琵琶,沉著應戰,雙方激戰一百多個迴合,不分伯仲。


    薑襄喝了一口茶水,對蠻邦使臣說道:“別讓呂先生再打了,這個小樂工沒輕沒重的,萬一傷了呂先生就不好了。”


    呂商聽了薑襄的話,氣得心肝肺都要爆


    炸了,怒吼一聲,用力一撥,竟然將琴弦都撥斷了。


    呂商奮力一擊,琴聲化為了一隻巨型猛虎,狠狠地撲向宮羽。宮羽彈了幾下,也把琵琶彈壞了,琵琶聲化為一條蛟龍,衝向猛虎。


    龍虎相鬥,天崩地裂,大(diàn)屋頂的泥土都被震得掉落下來。呂商被強大的氣浪頂得趔趄幾步,跌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風平浪靜,大總管叫道:“我看今天的比試就到此為止吧。”


    大總管對宮羽還是心裏沒底,他覺得宮羽是出於僥幸才和呂商打個平手,再打下去,恐怕宮羽就敵不過呂商了。


    大總管話音剛落,呂商就跳了起來,叫道:“咱們這場較量還沒分出高下呢,來人啊,換琴!”


    蠻邦仆役給呂商抬來了一架新琴,夏禹則從平板車上拿了一件樂器,遞給宮羽。


    宮羽和呂商又激戰了五百迴合,兩個人各自用壞了好幾件樂器。呂商這次是有備而來,使用的都是蠻邦最頂尖的樂器,而宮羽使用的,都是自己修繕的古董樂器。


    這次,蠻邦派出使團到承平國來,名義上是拉近兩國關係、進行友好訪問,實際上是蠻邦來打探承平國的虛實。


    蠻族是個好戰的民族,他們實力壯大了,不甘心屈居在大山裏,想著走出大山,奪占承平國的繁華土地,享受一下花花世界的樂趣。


    呂商敲破了手中的鼓,氣喘籲籲,吩咐(shēn)邊的仆役,叫道:“再給我拿件樂器來。”


    仆役低聲說道:“大人,咱們就剩下一口大鍾了。”


    呂商看著宮羽,說道:“小樂工,咱們九州大陸最莊嚴的樂器就是鍾,你敢不敢和我比試一下敲鍾?”


    宮羽叫道:“正好我有一口鍾,咱們就比試比試吧。”


    宮羽從榮貴拿來的那堆碎片當中,挑選了三百六十塊碎片,組裝成了一口青銅大鍾。青銅大鍾放在平板車上,四個仆役過去抬都抬不動。


    “閃開,讓我來,”夏禹推開四個仆役,舉起了青銅大鍾。


    這青銅大鍾看著不起眼,還真有些分量,夏禹咬著牙,憋紅了臉,向前走去,腳踩在地磚上,把地磚都踩碎了。


    走到宮羽麵前,夏禹放下了青銅大鍾,說道:“宮大哥,一定要幹倒那個糟老頭子,給大家出口惡氣。”


    呂商看著宮羽那口由碎片拚接成的青銅大鍾,不(jin)訕笑起來,說道:“小樂工,你拿這麽個破爛,也想和我比?告訴你,我這口鍾可是當年九州大主宰賞賜給我們蠻邦的,是國之重器。”


    呂商拍著(shēn)邊一口精美的大鍾,炫耀起來。


    薑襄對大總管說道:“去給小樂工換口好鍾。”


    大總管支支吾吾,暗暗叫苦,本來這大內庫房裏有幾口好鍾,可是都被赫連勃要去了,整個王宮裏,現在隻有宮羽手中這麽一口破鍾。


    “寡人叫你去換一口好鍾來,你在這愣著幹什麽?”薑襄看著大總管,直皺眉頭。


    這時,宮羽開口說道:“王上,不必了,我用這口鍾(ting)順手的。”


    大總管急忙附和,“對對對,王上,咱們用這口鍾擊敗了那呂老頭,更能顯出我們承平國的本事。”


    薑襄臉色有些(yin)沉,他擔心宮羽拿著那口破鍾,不是呂商的對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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