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軒。


    慕容宏要了個雅座包間,隨意點了些糕點茶水後,衝店小二道:“喚你們軒主過來,我有事相詢。”


    “好咧,您稍等。”


    店小二堆著笑應著,隨後躬身退了出去。


    慕容宏今日沒帶多少侍衛,他剛剛和店小二自稱“我”,薑雲音聽明白,他目前沒打算暴露身份。


    估摸著他來悠然軒是為了梁國細作的事,但他具體想做什麽,暫還沒個定數。


    她低眉斂目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包廂裏隻剩下慕容宏,和他身後立著的兩個貼身侍衛,以及薑雲音和南枝。


    慕容宏沒有要動茶水點心的意思,雙手撐在桌麵上,餘光瞟了薑雲音一眼,問道:“碎星堂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薑雲音把從洪正德那打聽到的有關碎星堂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聽完後,慕容宏也未評價表態。


    薑雲音見他神色還算平靜,不見憤怒不滿之色,便嚐試著主動詢問道:“敢問殿下,何時啟程前往陽城?”


    她原本以為今日便會得到出發的消息,早早讓南枝收拾好了行囊,但見慕容宏這狀態,不像是出發前的樣子。


    難不成他想先找出青城內的細作再出發?


    那可不是三兩日的事。


    慕容宏又用餘光瞟了薑雲音一眼,情緒難辨的迴道:“你倒是挺積極。”


    薑雲音早就同他坦誠了動機,因此無需遮掩,大方表示:“於民女而言多在青城待一日,便多一份麻煩的可能。”


    召她入宮的聖旨隨時可能下來。


    她的急切“催促”,顯得情有可原。


    慕容宏側了側臉,算是給了她正眼,目光赤裸直接地打量她的神色,意味深長道:“便是去了陽城也有迴來的一日,還是你打算不迴青城了?”


    “自然是要迴的,”薑雲音淡聲迴道:“民女的家人現在可都在青城,民女不會舍了他們。”


    慕容宏已調查過薑雲音,知道她一介孤女,在東南巷置辦了宅院,府中上下不過十餘人。


    他心裏頭湧上些怪異的感受,她將那些奴仆都稱作家人?


    慕容宏目不轉睛的盯著薑雲音,試圖從她臉上發現些謊言的蛛絲馬跡,又問道:“那屆時你當如何拒絕入宮?”


    薑雲音麵色沒甚起伏,似乎是心中早有答案,思路清晰,有條不紊道:“此番能陪同殿下前往陽城,不過兩個結果,壞結果,是讓賀宜山等叛徒逃脫,各江湖門派明麵上直接投誠梁國,若是這般結果,想必民女是沒命再迴青城了,自不用再顧慮什麽入宮之事。”


    收複江湖門派失敗的後果,可參考李明輝和陸淮書平匪亂失敗的結果,於宸帝而言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事。


    薑雲音不疾不徐接著道:“好結果是殿下順利完成聖上所托,民女若能助殿下成功收服各江湖門派,於朝廷有功,屆時想以功名求個一官半職。”


    她若能成為女官,宸帝不敢做寵幸臣子的荒唐事吧,至少明麵上是不敢的。


    慕容宏短暫的愕然:“求個一官半職……你想當官?”


    “嗯,”薑雲音大大方方的承認,“殿下,民女早就說過,女子可安於後宅,亦可闖蕩江湖為世之先,雖晉國自建國起未有過女官,但或許自民女開始,可以有之。”


    幾次交談過後,她能感受到慕容宏是個多疑之人,就如同他厭惡“貌美”之人一般,越是包裝好聽的說辭,他聽著越刺耳,她不防直抒胸臆,不遮掩的展示自己的欲望與野心,反而能獲取他的信任。


    慕容宏眸色暗了暗,裏麵湧動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隱隱約約是有欣賞的。


    他的確是第一次聽到女子有這般“狼子野心”。


    慕容宏卻還是給她潑了冷水:“父皇可不一定會允你,開此先例。”


    薑雲音仿若早就設想過這樣的結局,迴道:“那民女便用此功換自由,離開青城。”


    總之,她是絕不可能入宮為妃。


    薑雲音坦蕩迎上慕容宏的視線,抓準時機聊表忠心,道:“是以,此番前去陽城是賭上了民女後半生的命運,民女定會全力以赴相助殿下。”


    不說是為了慕容宏,而說是為了自己,這般的說辭,更能消除慕容宏心中的質疑。


    於是短暫的沉默過後,慕容宏終於迴應了薑雲音最開始詢問他何時啟程的那個問題,麵色沉了沉,道:“孤昨日上午便派了人去陽城確認情況,直到此時人仍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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