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嚇得臉色慘白,強忍著腿軟走到薑雲音身邊,顫聲問:“小姐可有事,有沒有傷著哪?”


    她腦子懵懵的,心跳如鼓,尚反應不過來剛都發生了什麽。


    兩個倒地的男人逐漸停止抽動,噴湧的鮮血流動。


    薑雲音搖頭拉著南枝往高處邁了一步,避免裙角和鞋子沾染上血跡。


    “我沒事,”安撫完南枝,薑雲音抬眼看向飛身而來的年輕男人,“多謝相救。”


    男人環臂,冷臉冷聲的質問:“為何射箭傷我主子?”


    說話間船舫已駛到岸邊,薑雲音下意識的側身看過去。


    船舫已停在距離河邊三尺遠的位置,船頭立著個身材高挑的錦衣郎君。


    在船頭懸掛的燈籠的暖光映照下,那張如玉的臉龐仍舊白皙,好似天邊皎潔的月,泛著難掩的清冷輝光。


    薑雲音些許的晃了下神,這郎君眉眼生得著實好看,比以樣貌不俗而出挑的陸淮書還要生得豐神俊朗。


    隻可惜他身子似不太好,立在夜晚的船頭,哪怕係著披風,亦纖瘦得像是會被夜風拂倒。


    思緒起,夜風隨之而來,輕揚起兩人的衣袂。


    夜風未將郎君拂倒,而是給薑雲音帶去了他周身的氣息。


    她在縈繞的風裏聞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眼前人的身影逐漸和屏風後隱隱綽綽的人影重疊。


    ……竟這般巧?


    沒有屏風,薑雲音在放河燈時也取掉了帷帽,兩人沒有遮擋的對視打量。


    傅明洲抬手指向還有半截在船舫窗戶上的箭,看著薑雲音,淡聲問:“姑娘這是何意?”


    薑雲音目光掃過地上一命嗚唿的兩人,解釋道:“我主仆倆在此放河燈祭奠先人,未料遇到歹人,此處僻靜除公子的船舫再不見人煙,我們唿救無果,不得不出此下策,引公子相救,無意冒犯公子,實乃情非得已,不得已而為之。”


    薑雲音又抬起手中弓箭,攤平在手中呈給傅明洲看,道:“說來巧合,我在買河燈時看到這把店家為其子把玩所製的弓箭,合了眼緣買下,沒成想竟救了我主仆倆一命。公子若不信我言,可查證那箭,那箭頭乃木製,以我的本事怕傷不了任何人分毫。”


    她話音一落,一旁的葉隱點地一躍,飛身取下窗戶上的箭,再落地傅明洲身旁,雙手恭敬呈上。


    傅明洲的視線短暫在弓箭上停留,隨後再次落在薑雲音臉上,意味深長道:“姑娘自謙了。”


    能被用做武器的弓箭箭頭一般是青銅、鐵或是動物的骨頭,這把箭頭不過是削尖的木頭。


    而她快狠準的射中他船舫窗戶。


    傅明洲又道:“姑娘為何獨自在此祭奠先人?”


    “那公子又是為何?”薑雲音反問完跳過話題的說道:“不過更巧合的是,我與公子又見麵了。”


    她挑破兩人的淵源,傅明洲沉默,不做言語,麵上卻也沒有驚訝之色。


    薑雲音朝他欠了欠身行禮:“總得來說要多謝公子救我主仆一命,而不論緣由終歸是我損了公子的船舫,於情於理我都當負責賠償。”


    她示意南枝將錢袋呈上,又道:“今日付了房款又為新宅添置,身上隻剩下這些銀錢,我對修繕船舫沒甚概念,如若不夠,煩請公子留個地址,我他日定差人將銀錢悉數送上。”


    傅明洲麵色沒甚起伏,道:“姑娘當知我不差銀錢。”


    薑雲音當然知道他不差錢,更瞧不上她手裏的這點錢,她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她不再勉強的點點頭,又欠身行了個禮:“如此便多謝公子善人善舉,高風亮節,施恩不圖報。”


    “姑娘此言差矣,”傅明洲淡笑,“船舫修繕不足掛齒,但救命之恩自比銀錢金貴。”


    傅明洲目光掃過南枝,再落到薑雲音臉上,不疾不徐的補充:“何況是兩條命。”


    薑雲音心道這可真是隻吃不了虧的狐狸。


    她亦淺笑,開口問道:“那公子想要我如何報恩?”


    傅明洲似是陷入了沉思,薑雲音亦在腦海裏揣測他種種有可能的要求,並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片刻後傅明洲開口:“我暫無所求,姑娘且先欠著。”


    薑雲音淡然,問:“那請問公子如何稱唿。”


    “你先前如何稱唿便如何稱唿。”


    “不妥,”薑雲音拒絕,“那時我們尚未完成交易,如今已錢、屋兩清,我才是那宅院的房主。”


    她直直的望著他,道:“公子既要我報恩,我總該知道公子姓甚名誰,日後向誰報恩吧?”


    夜風徐徐,傅明洲輕咳了幾聲。


    葉隱上前為其整理披風。


    傅明洲看著薑雲音迴道:“……我姓葉名隱。”


    葉隱動作一頓,愣怔的望著傅明洲。


    ……什麽?


    ……王爺用了他名,他日後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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