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許氏和林氏的合同都已經做好了,林氏卻在簽合同之前臨時改了主意。我很好奇,是什麽原因讓林氏作出這種舉動?”


    林雪也徹底放下了手裏的餐具,喝了口酒。女人臉上略帶愁容,“這個,確實是要和許總說一聲抱歉的。這迴,的確是我們公司的行為欠妥。”


    “我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如果是因為我們許氏的問題,林小姐和貴公司的相關人員可以提出來。如果是貴公司......那我真的是想要個交代的。”


    相比最近損失的那幾家合作,光林氏這個大單一旦簽了就補過去了。所以,對於林氏的合作,許言涼勢必要爭取的。


    n城,劉總不知道從哪裏調查的信息,直接找到了程月如住的酒店。


    接到酒店前台電話的時候,程月如正猶豫是叫外賣還是出去吃。聽到前台說有人找她的時候,程月如還疑惑。這n城,她沒有熟人啊。


    下樓剛走出電梯看到休息區劉總的大胖身形後,程月如才知道找她的人是誰。


    怪不得剛剛她問前台是誰找她,前台一直支支吾吾的說是熟人。哼,應該是這人不讓前台說的吧。


    現在這樣貿然找到她的酒店,程月如自然更不會想到是為了合作的事情。


    程月如放慢腳步的時候劉總已經看到了她,一見到程月如,劉總直接站起來伸著短胖胳膊揮手。


    “顧小姐。”


    程月如心中翻了個白眼,唇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正常步速朝著劉總走過去。“劉總,您怎麽在這兒啊?”


    不是跟她玩兒嗎?她也可以裝裝傻。


    “路過這裏,剛好聽說顧小姐在這家酒店,就過來看看。想著約顧小姐順便談談合作的事情。”


    “哦?劉總是聽誰說我在這家酒店的?我不記得有告訴別人我的行蹤安排來著啊。”程月如蹙眉,故作思索不解。


    劉總堆滿肥肉的臉上笑容一僵,“哈哈”了兩聲,隨口敷衍著:“我也是碰巧聽的,至於是誰來著,我還真給忘了。”


    程月如心裏不由冷笑,這種沒有意義又惡心的飯局,她是不會想去參加的。尤其,還是在徹底了解了他的公司和這個劉總的為人之後。


    但是,不管怎麽說,兩家現在畢竟還是合作關係。她也不能直接打臉拒絕人家。


    程月如正在想著能不能想到什麽理由推了這個突然的局,身後一道熟悉的男音響起。


    “眠眠。”


    說話間穆子初已經走到了程月如的身邊,男人還一臉寵溺的看著她輕聲嗬責:“不是讓你等著我一起下來嗎?怎麽我就打個電話的功夫你就自己提前跑下來了,就這麽迫不及待?”


    不光是一旁的劉總看的一愣一愣的,就連被當做是主角的程月如也是一臉蒙。


    什麽情況?她知道穆子初應該是在幫她,不過......這是什麽劇情?之前也沒合過台本啊。


    穆子初看著程月如此刻的呆萌樣兒,就知道她是接不上戲了。繼續自導自演著,好像才看到旁邊的劉總。


    “這位是?”


    劉總剛要張口說什麽,穆子初又說話了:“您應該就是眠眠合作公司的那位劉總吧?”


    “劉總,你好。我是眠眠的男朋友。今天特意追過來是想陪她一起過周年紀念日的。”說話間,穆子初已經一隻胳膊親昵又不失禮貌的環在了程月如的肩上,一隻手已經朝著劉總伸過去。


    what?男朋友?周年紀念日?這個穆子初是什麽腦洞?怎麽會想到這種借口的?程月如此刻已經是呆愣著完全由穆子初支配的狀態。


    反正,穆子初肯定是會幫她擺脫今晚劉總這個飯局的就是了。


    雖然和他認識不久,但程月如心底直覺穆子初這個人很靠譜。


    劉總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比自己能說的,穆子初出現到現在他還一句話沒有插進去。本來是想著拉程月如去吃飯的,沒成想半路殺出這麽個人來。


    “這樣啊,那你們玩你們玩,我就不打擾了。”劉總很有眼力見的邁著小短腿離開了。


    直到看到劉總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程月如目光才迴到穆子初身上。


    男人眉頭微挑,帶著幾分得意,菲薄的唇角上揚,有些......求表揚的意思。對,就和做對了事情的小孩子看著大人求表揚求點讚一樣。


    一想到這裏,程月如嘴角的弧度也跟著放大。


    打發了劉總,程月如心情頓好,不由調侃道:“穆先生,你之前上學是不是修過表演專業啊?看不出穆先生還是個演技派的厲害角色呢。”


    穆子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專門進修倒是沒有過,不過,身邊人都說我有當演員的天分。大概是天資聰穎吧。”


    “哈哈哈......想不到穆先生這麽有意思。”


    程月如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帶上幾分嚴肅認真禮貌道:“剛剛謝謝穆先生幫忙了。不過,穆先生怎麽就知道我......”


    程月如的話沒有問完,穆子初打斷道:“顧小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那次我就提醒過你的。而且,剛剛我也是在顧小姐之後就下來了,所以,你和劉總的對話,我聽的清清楚楚。既然顧小姐有些勉強找不到理由,我不如就發揮一下才藝救顧小姐於水深火熱之中了。”


    穆子初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程月如卻沒有感到話癆的意思。男人溫潤的嗓音加上略帶幽默的腔調還讓程月如聽的有些享受。


    “總之,還是謝謝穆先生了。對了,穆先生這麽晚下來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出去?”


    兩個人已經站在這裏有一會兒了,若不是餘光掃到前台小姐,程月如還真就差點忘了此時身處何地了。


    “顧小姐吃完晚飯了?”穆子初不答反問。


    “還沒,穆先生這是去吃晚餐?”被劉總的事情一鬧,她都差點忘了自己剛剛要幹嘛來著了。


    “顧小姐介不介意一起搭個夥兒?”


    兩人再一次約飯,可能是穆子初剛剛演技派的解圍幫忙,程月如感覺和穆子初的關係倒是沒有之前那麽疏離了。


    帝城,西餐廳裏,許言涼和林雪已經結束了工作的話題。


    “許總,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非常好奇。”林雪放下高腳杯,臉上已經爬上了紅暈。


    “林小姐請說。”


    雖然許言涼一向寡言少語,更是不會和一個外人說些有的沒的。不過,他現在想要從林雪這裏入手爭取林氏的合作,那就還是需要‘友好’一些的。


    可,林雪一句話就直接讓許言涼冷了臉。


    “許總現在心裏。可還是深愛著你的亡妻?”林雪素來是膽子大也心直口快的。


    她對許言涼這個人感興趣,自然是要了解他的一切。這些了解可以通過別人,也可以……就像現在這樣,直接從許言涼本人的口中得知。


    不過……看男人瞬時間黑沉下來的臉,這個答案,她今晚怕是還弄不清楚。


    果然,許言涼看著林雪的目光都冷了些,“這是許某的私事,不便和林小姐分享。林小姐吃好了,我送林小姐迴去吧。”


    林雪也不自討沒趣,來日方長。


    她有的是耐心。


    “就不勞許總麻煩了,我帶了司機過來。許總……也早點迴去歇著吧。”說完,林雪直接拎包走人。


    林雪走後,許言涼還是坐在位子上。夜晚的微風吹起,男人額前的碎發吹亂,半遮眼皮的長度,讓許言涼現在看上去更加的陰鬱。


    逆著燈光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許總現在心裏,可還是深愛著你的亡妻?”


    林雪的問話循環在許言涼的腦海。半晌,男人涼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嗬,現在、還是、深愛、亡妻。林雪一句話,所用之詞字字有力。


    他現在愛又怎麽樣?程月如那女人早就撇下他跑了。


    墨如海底的黑眸漸漸暗下去,將杯中剩餘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迴到別墅,許言涼直奔二樓那間客房。衣服沒換澡也沒洗,男人直接一下撲到床上頭埋到枕頭裏,許久未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喝醉了。


    n城,和穆子初迴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


    本來是想今晚給顧老爺子打通電話的,但時間太晚了,程月如決定明天早上一醒來就先和顧老爺子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


    原本既定的短途出差,好像要繼續延長下去。


    第二天早上,程月如先給顧老爺子打去了電話。


    “爺爺,您之前對這邊的合作公司有過了解嗎?”


    按道理,若是顧老爺子對劉總這家公司摸清楚的話,是絕不會選擇的才對。


    所以,程月如認為顧老爺子一定也是不清楚的。


    “哦,怎麽了眠眠,那家公司有什麽問題嗎?”電話那頭的顧老爺子沒有直接迴答。


    但,此刻坐在辦公室裏的顧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事關顧氏在國內市場的擴展問題,這第一個外地開發項目,他做董事長的怎麽會不了解清楚。


    隻不過,這些都是他安排老張私下做的。明麵上,還是林鄴城一手全權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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