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很早就表露過想和薑驛打一架的意願。


    在白沙看來,隻要將對方打趴下,對方才會真正的臣服,不然會覺得隻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土格加勞這鍋水越來越渾的時候,不知道白沙的方法奏不奏效。李垚本願是不希望動手的,不過事已至此也隻做不了,隻好讓事情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反正結果不會差。


    士兵們的方陣開始散開,並且端出了擺放著各式各樣兵器的架子,士兵們準備好這件事情之後便圍成一個圓圈,等待著戰鬥開始,看起來倒是想一個角鬥場。


    所有人都退出了足夠的範圍,圓圈的中間隻是剩下來白沙和薑驛兩人。白沙一身素衣,薑驛則是身披盔甲,地位不同,裝扮不同的兩人此時巧妙的開始了對峙。


    薑驛手中是一把長槍,槍頭下一簇紅纓格外顯眼,看得出來染過不少血。


    白沙最趁手的兵器本來是小匕首,不過這次的打鬥並沒有亮出來,而是走到架子旁邊七挑八選之下,終於好事選擇了一把長劍,這也是矮個子裏麵拔高個的結果。


    除了匕首,白沙不知道什麽兵器使起來順手,所幸就體驗一把長劍的感覺,平時看著鄭芝龍耍著瀟灑,今天自己也想試一試,看是否能夠瀟灑隨意。


    所有人都看著白沙挑選兵器時的猶豫,似乎對這裏的兵器都看不上眼的感覺。特別是場間的士兵更是對白沙的舉動感覺到不滿,像是有意拖延時間,有閉而不戰的嫌疑。


    白沙終是挑選好一柄長劍走到薑驛的麵前站住,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白沙以前打鬥都是以雙拳先行開路,然後在逐步亮出武器,幾天一上來就要以武器開場。


    白沙握著手中的長劍,不管怎樣拿都感覺有些不適應,還沒開打就在薑驛的麵前比劃起來,白沙本想是熟悉一下手中的長劍,在外人看來無疑就是班門弄斧,劍技已經拙劣到無法形容的地步,就像是一個初學者。


    李垚看在眼裏,心裏麵也忍不住歎息一聲,這使得都是什麽劍法,簡直有點看不下去。


    白沙倒是沒有在意到其他人的眼光,自認為對手中的長劍熟悉的差不多之後,才對著薑驛緩緩說道:“將軍,我第一次使劍,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放一下水。”


    圍坐的士兵聽到這句話之後一陣嘩然,紛紛心想這是什麽道理,第一次使劍就敢登台不等同於瞧不起將軍麽,然後緊接著說放水的行為,就完全和自己的地位不配備。這場打鬥明明就是白沙一手促成的,偏偏又要叫放水,簡直是不可理喻!


    薑驛的看法倒是和大家不一樣,他早已經不敢輕視白沙,對於白沙說的話充耳不聞。既然現在已經答應了應戰,那麽就要拿出十二分的精氣神,上了角鬥場,哪有放水的說法,走出來就是為了勝利,這一點毋庸置疑,他要將白沙打趴下。


    白沙動手之前說道:“將軍,盔甲太厚重,不方便的話可以卸甲!”


    薑驛恢複了作為一個將軍的神采,冷聲說道:“他就是我的衣服,大人要是覺得不公平,也可以穿上,至於卸甲這件事情,末將是做不到的!”


    白沙模仿鄭芝龍,挑出一個極其丟人的劍花之後說道:“動手吧,將軍。”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句話形容戰場上的軍人是很貼切的,薑驛不再廢話,說動就動。


    長劍有起手式,長槍也應該如此,作為迴禮,薑驛手中長槍抖動,發出一陣嗡鳴的聲音,隻不過不隻是憑空比劃,而是槍尖朝著白沙刺了過來。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銀灰色的槍尖,鮮豔的紅纓,黑色的槍把,這還是一件完美的兵器,長度威力都是上上之選。


    寒芒乍現,白沙收起玩笑心思,趕緊豎起手中的長劍,輕輕的槍尖巧妙的剝離,對於薑驛的第一擊輕鬆寫意的躲了過去,然後將長劍反拿在手中,像是握住了一柄匕首一般……


    薑驛的第一擊雖說是試探之意,並未盡全力,但是這一招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夠躲避的,白沙使劍的樣子依舊拙劣,不過卻能夠輕描淡寫的躲過這一擊,這顯然是需要實力的。


    場間的所有人也都紛紛的安靜下來,薑驛的實力,在場的士兵都是清楚的。白沙的實力也展現出了一點,從目前看來,依舊找不到誰更厲害一點的苗頭。


    戰鬥一起,心無旁騖,薑驛能夠做到這一點,一擊沒有得手的他並沒有讓攻勢停下來,被白沙用場間剝離開的長槍彈出去一點距離之後戛然而止,然後朝著白沙的半腰橫掃而來。


    白沙見勢不妙,反手拿住的長劍護住自己的身體,劍身則是擋在了自己的手臂前麵。最終長槍的槍杆各長劍的相撞,兩間兵器相撞之後,長劍響起了被擊打的聲音,長槍則是彎曲出一個幅度,可見這一己之力的力量非同小可,就連白沙都被擊退!


    白沙並不認為被擊退是一件丟人的事情,薑驛的長槍橫掃,本可以躲避過去,不過白沙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硬抗這一擊,目的就是為了試力,他想要知道薑驛的力量等級在哪裏。


    薑驛也沒有讓白沙失望,力道厚重,一看就是練家子。


    白沙抖了抖有些發麻的手臂,道:“很不錯,實力很強勁!”


    兩間兵器的第一次碰撞,兵器的主人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力量,將以很清楚這一槍使了多大的勁頭,他也知道白沙是硬抗,當下心裏麵也對白沙的力量進行了估算。


    “別愣著,動手啊!”白沙說完之後長劍圍著手掌轉了一圈,原本反握住的長劍瞬間筆直,然後在白沙的手裏麵自上而下的落下,不是劈不是砍,而是點。輕輕一點,不過點下的方向卻是薑驛的頭顱,長劍點撥!


    薑驛的優先權已經使用過了,現在輪到白沙先下手為強了。


    薑驛久經沙場,也算是老將了,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看著直取自己向上人頭的長劍,薑驛瞬間將槍杆杵在地上,雙手握住槍杆往後滑落的同時,一隻腳踢在了白沙的手臂上,讓自己脫離了困境,完美的躲避了白沙的這一擊。


    白沙發麻的手再次被踢中,這讓白沙覺得十分不爽,兩間長兵器中間的打鬥,就注定兩人之間會隔著不近的距離,而這一段距離之內,可以操縱的空間太大,講究的技巧就越多。


    對於喜歡貼身肉搏的白沙來說,還需要時間適應這種打鬥方式,將手中的長劍扔掉是不可能的,兵器上的對弈,講究的就是一寸長一寸強,如果丟掉長劍,靠什麽抵禦長槍的攻擊?


    兩人隻是互換了招式,不過在這三兩招式之間,白沙倒是明悟了不少東西,對長兵器這個東西有了全新的看法,倒不是說因此就喜歡上了這個東西,至少以後在應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有充分的準備和長足的經驗。


    薑驛出手討得了便宜,這讓圍著的士兵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沸騰起來,隻有李旦及身邊周圍的十幾人默不作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薑驛是李焱麾下的得力幹將,實力超群,李垚很早就耳聞過此人,李垚雖然也知道白沙的實力強勁,不過這一場打鬥要是輸了的話,那真的才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筆買賣血本無歸,能贏下來是好事,不過萬分之一的機會輸了,就是壞事了。


    不僅僅是李垚,就連王瑜都替白沙捏了一把汗,薑驛先聲奪人,確實賺足了吆喝聲。


    薑驛的臉上終於是想終年積雪的雪山化開了一樣,麵露笑容的說道:“大人,末將出手沒個輕重,要是傷著大人還請海涵,如果大人覺得沒必要打下去,算一個平手也行。”


    薑驛先聲奪人,已經覺得大局已定,結論就是白沙的實力不錯,不過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白沙看著胸有成竹的薑驛,緩緩說道:“將軍的槍法果然精妙絕倫,可惜這隻是我第一次使用長劍,不然應該不會應付的這麽倉促。當然這並不是我給自己找理由,事實就是如此。我今天既然選擇了長劍相伴,那我就會一隻用下去,你聽好,我今天就要用手中的長劍擊敗你!”


    白沙知道這件事情有點難度,不過他還是想要試一試,鄭芝龍平時的劍招突然在他的腦海裏麵不斷的浮現,從最開始的模糊到越來越清晰。


    薑驛並不做聲,既然決定使用到底,這隻會讓自己大大受益,薑驛需要的是勝利,而不是所謂的勝之不武之類的事後言語,誰贏了才有權利說對方。


    薑驛看著突然閉上眼睛的白沙說道:“大人,末將的槍法隻是露出了一點點,接下來就有請大人通篇欣賞,應該是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薑驛不可能一直等著閉著眼睛的白沙,基本能夠確定自己能贏之後,薑驛不願意在拖延時間,將槍杆拔出之後,抖開沾上的泥土,然後雙手持槍,槍尖直指白沙。


    感受到對麵傳來的陣陣寒意,白沙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著薑驛,看著對方手中的槍尖寒芒。


    “我在等你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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