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裏麵,拖孩睜開眼睛,雙眼變得炯炯有神,掛在脖子上的紅色石塊現在也是安靜下來,沒有了任何的反應,這說明拖孩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如果紅色石塊在白沙的身上,拖孩還可以憑此感受到白沙的位置,但是現在白沙將紅色石塊戴在拖孩的脖子上,導致拖孩根本感受不到白沙的存在,除非是在靠近白沙的地方通過氣味進行尋找。


    拖孩緩慢的走出灌木叢,開始在這片貧瘠的土地遊走,可以明顯看得出來,受傷痊愈之後的拖孩身體又猛地大了一圈,現在看起來比一般土狗的身體還大……


    白沙幾人掉落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大坑,不久之後拖孩就來到了這裏,鼻子不斷的聳動打探著周圍的氣味,然後在垮塌的大坑處開始往下麵走去。


    ————


    幾個黑衣人離去之後,白沙再次費勁的坐起來,身體裏麵傳出越來越虛弱的信號,本就缺乏體力,如果像黑衣人一般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這樣下去將沒有機會從這裏走出去。


    明明幾個人是一起下落的,不過依照當前的情況來看,幾個人最終落到地底的位置又不同,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說幾人落下之後就各自落進了一個通道?可是對麵幾個黑衣人還是在一起,沒有走散。


    白沙在下落的過程中昏迷,其實其他幾個黑衣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和白沙掉落的是同一個位置,隻不過白沙摔在現在所處的高坎子上沒有繼續往下掉,而幾個黑衣人則是掉在了高坎子下麵,也就是剛剛幾人短暫休息的地方。


    抬頭往上麵看去,沒有發現一點光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落地底太深的原因,光線無法到達,還是說頭頂根本就是封死的,沒有任何的出路。


    白沙已經知道幾個黑衣人現在安然無恙,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不過白沙不打算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是時候該動起來尋找生路了,不然就等著做一副幹屍……


    白沙現在坐起來都費勁,現在擺在他麵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怎樣下高坎子。


    白沙現在的身體不可能縱身一躍,隻好摸著邊上走,邊走腳就邊往下探,然後在一處斜坡的地方下了高坎子。


    下了高坎子又要麵對第二個問題,那就是沒有火光什麽都看不見。白沙不可能憑空就變出一點火光來,為今之計隻有摸著走,憑運氣走。


    白沙大概記得黑衣人先前出現的方向,那個方向是有通道的,為了能夠找出一線生機,白沙不得不冒著危險走上那一個方向,不知道靠著手上的觸覺摸了多久,終於是走到了一個類似通道的地方。雙手感受著通道兩邊牆壁的磨砂粗糙手感,憑此一隻往前走。


    白沙一隻往前走,身體極度的脫水,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最後開始頭昏腦漲天旋地轉,所幸這一路上都沒有再碰見黑衣人。身體傳來無力感,白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聽見了斷斷續續的流水聲,然後表情變得極度渴望,開始往傳出流水聲的方向走去。


    當手掌觸摸到前麵都牆壁的時候就意味著該換一個方向走,兩隻手往兩邊摸去,發現兩邊都可以通行,可是兩邊都能傳來斷斷續續的流水聲,白沙挑中一個方向之後繼續往前走。


    一隻手掌摸著前麵的方向,但是前麵什麽都摸不到,並不意味著沒有障礙這麽簡單,也許前段就是一個斷崖或者坎子也說不一定,在漆黑的環境裏麵白沙不知道這種情況,而越來越明顯的水聲讓白沙步伐開始快了起來,他已經顧不得小心翼翼的行走,他現在想要喝水,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喝水,於是步子就邁得有些大,他不知道前麵就是懸崖。


    當一隻腳走出去懸空的時候,白沙知道情況不妙,不過白沙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再一次體驗到突然落空的感覺,白沙在一處斷崖摔了下去。


    白沙雖然踩空了,但是他很高興,因為他明顯的聽見了水聲,意識開始模糊的白沙現在心裏麵隻想著水,已經顧不得其他。


    之前聽到的水聲不是幻覺,白沙掉進了水裏麵,水有多寬有多深白沙都不知道,因為白沙再度昏厥……


    ————


    幾個黑衣人還在走,眼看第二支火折子也燒到了盡頭,幾人再度停下來。


    幾人一路追殺白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飯了,而且一直處於戰鬥狀態,現在已經變得饑寒交迫,火折子熄滅之後幾人終於是停了下來,他們沒有白沙這麽好的運氣,從始至終都沒有聽到水流的聲音,也麽有看到一點光亮,越走越沒有底氣。


    所經過的地方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就連一隻蟲也看不見。


    帶頭的黑衣人掉下的時候被白沙捅了一匕首,情況好不到哪裏去,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如幾個手下來的強勁,帶頭的黑衣人覺得有些冷,道:“大家靠攏一些相互取暖。”


    幾個黑衣人靠在一起,其中有一人現在已經快要精神崩潰了,兩眼無神,一隻跟在幾人的身後,也不說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帶頭的黑衣人緩緩說道:“打起精神,千萬不能放棄,我們能夠一直唿吸,就說明這地底下一定是有空氣流通的,我相信隻要大家不放棄,我們一定會走出去的!”


    帶頭的黑衣人一直在給身邊的手下打氣,這讓大家都開始疲倦了,對於這種打氣的話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大家都沉默不言,十分的絕望。


    “你們身上還有火折子沒有?”帶頭的黑衣人說道。


    三個手下紛紛都說沒有,火折子已經用完了,從現在開始將會沒有一點亮光。


    “大人,我害怕,我想喝水……嗚嗚嗚。”手下一個黑衣人說完一句話之後竟是小聲的哭了起來,讓幾人停在心裏感覺十分的悲怮。


    在這種環境和壓力之下,其實全身經脈通暢之人又比普通人強上多少呢?


    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男子開始哭泣起來,帶頭的黑衣人沒有嗬斥,而是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說道:“大男子不哭,哭隻會浪費更多的力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帶頭男子的話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對方反而哭的越發大聲了,斷斷續續的說道:“大人,你就不要騙我們了,這裏根本就是人間地獄,走不出去的,我們沒有光,沒有食物,沒有水,你告訴我怎麽走出去,希望究竟在哪裏?”


    另外兩個黑衣人手下也開始沉默不言,本來大家都刻意不去想這件事情,可是這一層隔膜被無情的桶破。確實,他們什麽都沒有,現在體力都快消耗殆盡了,拿什麽走出去?


    帶頭的黑衣人手往下摸,停在了手下黑衣人臉龐的位置,停在了臉上刻著一個“黑”字的地方,聲音柔和的說道:“當你們加入組織的時候起,就注定隨時獻出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你們從來沒有害怕過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你現在究竟是在怕什麽?”


    手下的黑衣人忽然有些癲狂的說道:“我害怕什麽?之前不怕是因為沒有誰能夠把我們怎麽樣,至少不會去死,可是現在是真的要死了,誰不怕?當初起誓隨時獻出生命隻不過是一句屁話,是假的!”


    帶頭的黑衣人手相緩緩離開對方的臉龐,想要再確定一下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就違反了你當初的誓言!”帶頭的黑衣人平靜的說道。


    手下的黑衣人突然止住了哭聲,道:“真的如何,家的又如何?現在這種情況太折磨人了,還不如早早死在白沙的弩箭下痛快!”


    帶頭的黑衣人一隻壓製著心中的怒意,手下的一個黑衣人從最開始的煽動人心,接著又癲狂的違背誓言,雖然這是這個壓抑的環境導致的,但是依舊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沒想到手下居然還敢提起白沙的名字,這讓帶頭的黑衣人是在沒有辦法忍下去。


    當手下提起想喝水的時候,就連帶頭的黑衣人心裏麵就一直想著水的事情揮之不去,其他兩個手下可想而知。


    帶頭的黑衣人平靜了下來,一隻手挽住身邊的手下,柔聲說道:“小子,你加入組織也有一些時間了,有些話你原本是不該說的,你說你想和誰?誰不想喝呀?你偏要把他說出來……你還說我們沒有水,這句話是假的,我們有水。”


    本來已經精神崩潰的手下聽到有水之後眼睛放出神采,隻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他的脖頸處的動脈就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了……


    帶頭的黑衣人低頭堵住手下的脖頸,開始吮吸起來……


    漆黑的環境之中,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剩下的兩個手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聽得有人喉嚨滾動,像是喝水一樣。


    過了一會兒,帶頭黑衣人的聲音響起:“此人既然敢背叛當初的誓言,對組織不忠者不能留,我已經代組織將他就地正法,我割斷了他的大動脈。他不是說沒有水麽?現在水來了,不過是血水!你們要是想喝就過來,如果不想喝就繼續渴著!”


    剩下的手下兩人哪裏顧得了這麽多,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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